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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吾之劍勢,名曰不退

  金魚島,這座長三十一里,寬二十二里的小型島上有著一座中型赤金礦。

  白云門統治時期,便圍繞著赤金礦的開采,在島上的東邊形成了一座凡人居住的城池,以及三十幾個村鎮。

  島的西邊是起伏的丘陵,不少年輕力壯的男人都自愿前往那里開采赤金礦石。

  這要是放在以往,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自從白云門被滅,四大勢力占據了這座島后。

  由滄漓凌氏帶頭,制定了對礦工十分優厚的政策,越來越多的礦工資源來此,接受四大勢力的仙師組織進入礦洞開采赤金礦石。

  二十年來,島上凡人的生活是越過越好,最初的那批礦工早已回家頤養天年了。

  如今在礦洞里開采赤金礦石的人,不少都是最早那批礦工的兒子。

  礦工都是由四個勢力的練氣期修士組織,四個勢力派來坐鎮此島的筑基修士,一般都是閉關潛修,如非遇到什么難以解決大事情,坐鎮此島的四位筑基修士是不會現身的。

  一處山崖邊,凌有道盤腿坐在一塊平坦的大石上,他雙眼微閉,斷水劍橫在兩腿上面,兩手緊壓劍面。

  前面便是大海,潮水一浪又一浪沖擊著山崖,水花四濺。

  海面之下有海獸潛游,大的有數丈,小的肉眼看不見。

  “嘩!”

  大海獸躍出水面,海中波浪翻滾。

  天空之中有海鷗,各種不知名的海鳥展翅而飛。

  它們眼疾手快,叼起海中的魚兒,一下子就吞進了肚子里。

  這一片天地里,回蕩著各種生靈的叫聲。

  “咕咕!”

  “吽吽!”

  “咚咚!”

  這些千奇百怪叫聲,同潮汐聲組成了一首每秒的曲子,是那樣美麗而又和諧,即便充滿著血腥與殺戮,都讓人覺得是自然的美。

  恰在此時,一條一仗長海域躍出海面數十丈,那原本渾圓的身軀在空中變得扁平,從數十丈的高空慢慢向下滑行。

  它的滑行軌跡是一條彎彎曲曲的弧線,將沿途的海鳥吞入腹中。

  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有世紀至海鳥進了它的五臟廟。

  “吽!”

  也不知是那只海鳥啼鳴一聲,緊接著四面八方的海鳥都向著那怪魚撲殺去。

  “吼!”

  怪魚低吼一聲,一股恐怖的妖氣散了出去。

  “嘰!”

  “嘰!”

  許多海鳥身體猛地一緊,像是被嚇傻了,向著海里掉落。

  還有一部分海鳥轉身向著四面八方飛走,心中對那怪魚充滿了恐懼。

  但唯獨有一種海鳥沒有逃,它們向著那只怪魚發動了“沖鋒”!

  這是一種翼展接近半丈,有著黑白色羽毛,三尺長嘴的大鳥。

  怪魚大怒,區區普通野獸,也該挑釁妖獸的威嚴。

  他滑行進鳥群,對這些海鳥展開了戲謔般的殘殺。

  一只又一只身體殘破的海鳥墜向大海,然后卻沒有一只海鳥后退,反而更加激發了這種海鳥的血腥。

  凌有仙盤坐在那里,雖未睜開眼睛,卻好似看見了天空中的場景。

  他看到的不是海鳥與怪魚,而是兩股勢。

  一股孱弱渺小,另一股勢巍峨高大,好似不可戰勝。

  但在那股巍峨高大的勢面前,孱弱渺小的勢名為膽怯,哪怕這股勢越來越弱,越來越小…

  時間一點點流逝,戰況越來越激烈,凌有仙眼中的那股孱弱渺小的勢力越發不支了。

  “噌噌噌!噌噌噌!”

  凌有仙壓著的斷水劍不短顫動,顫鳴聲越來越密集,越來越響亮,然而那雙手卻是紋絲不動。

  他的體內似乎有一股澎湃浩大的力量正在孕育,只是被他壓制著,引而不發。

  “轟!”

  那股引而不發的氣勢猛然間沖天而起,緊接著斷水劍掙脫壓住自己的雙手,竄入高空。

  凌有仙的雙腿向下一頂,整個人躍入高空,雙手握住斷水劍,朝著那只怪魚劈出了一劍。

  這一件平平無奇,然而那只怪魚卻被瞬間攔腰斬斷。

  頓時血花四濺,染紅了大片海域。

  這一刻,周遭天地之間,充斥著一股強大的劍勢。

  說時遲,那時快!м.ωеńχúе㈠貳.cом

  整個過程不過一兩個呼吸,就見揮劍后的凌有仙緩緩落到地上。

  他望著茫茫大海,高聲道:“吾之劍勢,名曰不退!”

  不退劍勢,不揮劍則已,揮劍則不退,不是敵死,便是我亡。

  凌有仙收斂外放的劍勢,看向天空中與那怪魚大戰的海鳥。

  “你等雖只是凡鳥,面對強敵之時卻能不懼不退,助老夫領悟不退劍勢,說來還是老夫欠了你們的。”

  說著,他屈指一彈,便見一團靈光自他指尖飛了出去,然后分化成十三道靈光,分別沒入了殘存的十三只凡鳥體內。

  隨著靈光沒入體內,十三只反鳥被靈力改造,瞬間變得不一樣了,竟然瞬間成為了一階下品妖獸。

  剛剛那團靈力不是普通靈力,里面蘊含了一絲凌有仙的本源,所以才能助十三只凡鳥才化為最低階的妖獸。

  “從今以后,你們便叫不退鳥,若膽敢胡亂捕殺人族,老夫必將爾等戰于劍下。”

  十三只不退鳥好似點了一下頭,然后就轉身飛走了。

  “唰唰唰!”

  從遠處御劍來了三人,忽地落到了凌有仙的身后。

  三人分別是出自蒼龍門,海沙宗,金蟾觀,每人的修為直到都達到了筑基中期,其中一人的氣勢隱隱還要比普通筑基后期修士要強一些。

  三人看向凌有仙,最中間的那名老者問道:“凌道友,你可知剛剛這邊發生了什么?”

  聞言,凌有仙轉過身,將斷水劍負于背后。

  “剛剛乃是我修煉所引起,麻煩三位道友跑一趟了。”

  “我們還以為是什么厲害的妖獸出現了,這才急急忙忙趕過來,想要將之盡快剿滅。”

  “既然是凌道友修煉所引起,那我們也就不好過問了,告辭。”

  玄甲,那人轉身御劍飛走,余下兩人看了看,也御劍飛走了。

  “卓道友,為何就這么走了?凌有仙絕對有事情瞞著我們。”

  那最先御劍飛走的卓姓筑基修士道:“此人如一柄隱入劍橋的利劍,實力之強,非我們能招惹的,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凌緣生從萬群島鏈游歷歸來,并未直接返回隕星海域,而是應丹心真人之邀去了丹心閣。

  丹心閣,千群島鏈北段五大中型勢力之一,因為是一個埋頭煉丹的勢力,故而顯得地位超然,另外四個中型勢力均不愿與之交惡。

  丹心閣坐落于隆山海域,乃是隆山海域內唯一的中型勢力,整個隆山海域盡歸丹心閣管理。

  整個隆山海域是由大大小小十幾個群島所組成,凌緣生在高中飛行,穿過一團團白云,進入此海域的時間已經不短,兩個群島也已經被其甩在了身后。

  按照這樣的速度,不日就將抵達丹心閣駐地所在的隆山島。

  隆山島只是一座小型島,不歸屬于任何一個群島,乃是獨立的存在。

  丹心閣之所以將駐地放在這里,乃是因為此島的地底深處有兩條中型靈脈,且島的中部有一座小型靈石礦。

  兩條中型靈脈與一座小型靈石礦早就了島上的濃郁靈氣,故而以往數千年間,不少修仙勢力都將此島作為駐地。

  數百年前,此島之上本有一個勢力,只不過這個勢力的金丹真人壽元耗盡坐化了。

  最終這個勢力就被金丹中期的丹心真人驅逐,然后丹心真人在此建立了丹心閣。

  數百年的滄海桑田,當初的那位丹心真人此時不僅僅是一位金丹后期修士,還是一位三階上品煉丹師。

  太陽快要落下海平面的時候,凌緣生踏空而立,看向下方被濃霧隱藏的隆山島。

  “滄漓凌氏族長凌緣生,特來拜訪丹心閣閣主,丹心子道友。”

  聲音雖不大,卻穿透了層層濃霧,在隆山島內來回震蕩。

  島上的丹心閣修士大驚,一下子沖出十余個筑基期的長老,抬頭望天,若有所思。

  恰在此時,一道滄桑的聲音響起。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緊接著,說話之人騰空而起,撕開滾滾濃霧飛了出去。

  凌緣生見一名玄色衣袍老者從濃霧之中而來,明白此人就是丹心真人了。

  他立即飛上前,對著丹心真人拱手道:“凌緣生見過丹心子道友。”

  丹心真人呵呵一笑,“凌道友客氣了,且雖老夫閣內一敘。”

  “哈哈,那就打擾丹心子道友了。”

  丹心真人轉身撕開滾滾濃霧,凌緣生雖他一起飛了進去。

  二人飛至山林里一座亭臺前,周遭蟬鳴鳥叫不絕,景色相當宜人。

  “凌道友請坐。”

  兩人剛剛坐下,便有十幾人御劍而來。

  凌緣生望過去,知道來人應該是丹心真人的徒子徒孫。

  果不其然,這一群人剛來就站成了兩排,前面一排站著五人,后一排站著九人,他們對著丹心真人行了一個大禮。

  “拜見師尊/師祖。”

  丹心真人望著一眾徒子徒孫,笑著點了點頭。

  “我等拜見凌前輩。”

  凌緣生哈哈一笑,“丹心子道友將丹心閣經營的好生興旺,道友這十幾個徒子徒孫里面就有九個二階煉丹師,不簡單,不簡單啊。”

  整個丹心閣絕對不止這些筑基期修士,據凌緣生所知,丹心真人光弟子前前后后收了十七個,且這十七弟子均筑基成功。

  雖然不少弟子已經壽元耗盡坐化了,可仍然有七個弟子在世。

  而僅存的這七個弟子之中就有三人是二階煉丹師,且均是二階上品煉丹師。

  除此之外,丹心閣還有十幾位三代筑基期修士,其中也不乏二階煉丹師。

  總的說來,整個丹心閣至少都有二十位筑基期修士,二階煉丹師應該超過了十位。

  因為閣中筑基修士多為煉丹師,所以基本都留在了隆山島苦心鉆研丹道藥理,甚少外出外出。

  除了隆山以外,丹心閣甚少占據資源島嶼,門中弟子修煉用度,也多為煉丹所得,算得上是一個潛心精研丹道的勢力。

  也正因為如此,丹心閣才被眾多勢力較好,成為眾多中型勢力之中“超然”的存在。

  聽到凌緣生的話,丹心真人也泛起了一絲得意。

  “待會兒老夫你凌道友論道,你們就留下聽一聽吧。”

  聞聽此言,十幾個筑基期修士大喜。

  其中有頭發胡子完全花白的人,也有看著像是二十歲出頭,面容清秀者。

  “是。”

  說罷,十幾人就席地而坐,一副乖學生認真聽老師講課的樣子。

  對此,凌緣生自然是沒什么不可以的。

  “凌道友,那我們就開始吧。”

  “也好。”

  此次兩人主論丹道,凌緣生是客人,由他先來闡述自己的丹道心得。

  他所講的丹道跟丹心真人平日講的丹道不同,十幾個筑基期修士聽的很是認真,深怕有所遺漏。

  丹心真人起初還能笑捋胡須,可慢慢也變得慎重起來,心中對凌緣生的評價漸漸高了起來。

  很快皎月高懸,轉眼間又月落日生。

  “此便是凌某的理解了,還要請教丹心子道友的高論。”

  聞聽此言,聽得如癡如醉的十幾位筑基期修士方才醒悟,臉上是遮掩不住的喜悅,顯然昨晚他們有很大的收獲。

  丹心真人笑道:“那好,就請凌道友指教了。”

  “不敢!”

  丹心真人論述自己的丹道心得,從朝陽初升一直到月上枝頭。

  十幾個筑基期修士聽的并未像之前那般如癡如醉,疑惑時能露出疑惑的表情,欣喜時則變得有些激動。

  這倒不是說丹心真人講的沒凌緣生好,內容不及他講的重要,而是因為十幾人是丹心真人的徒子徒孫,以往時常聽他講道。

  聽得多了,再聽收獲也就少了。

  這就相當于一碗面與一碗面湯,遇著一碗面直接埋頭吃面,而遇著面湯則需要用筷子去湯里找面。

  對于這些人來說,凌緣生就是一碗面,丹心真人則是一碗面湯。

  凌緣生雖是第一次聽丹心真人講道,然他與丹心真人皆是三階煉丹師,所以丹心真人講的很多東西,他都是一點就透。

  故而從開始到結束,他都保持著神識清明,“喜怒”不形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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