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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失散

  只見余道沉吟了一會,對著面前的青羊宮道士說道:“前輩,可否將那羊倌交予我處置一番,如此邪道,必有聯系,我正要顯示手段,讓我那師尊知道他徒弟的能耐。”

  說完,一臉希冀,帶著少年人的火熱。

  青羊宮道士見著余道的神情,朗笑一聲,道:“可,你且隨著他去。”

  余道等的就是這一句話,按耐住心中激動,站起身來微微作揖,說:“多謝前輩。”

  青羊宮的道士揮揮手,開始吃起掌柜送上來的黑牛肉。

  余道連忙示意眼前騎士帶路,一路到了馬概,只見一群赤裸的女人蜷縮著身子倒在馬概中,凍得發顫,口中不斷呻吟。

  余道心中愈發坑定,眼中也閃過一絲不忍,對著一旁滿臉通紅的兩個小廝道:“給這些女子拿些衣服來。”

  兩人聽見,立馬反應過來。于是小店后的廚娘都出來,將馬概中的女子一一套上衣服,扶進后廚,藏在爐火邊取取暖。

  余道則是提起被困在一旁的羊倌,扯下額頭的符紙,神色冷淡的問道:“這些女人要拐賣到何處?”

  此時的羊倌神志不清,嘴里含糊道:“不,不可說。”

  余道聽見這話,啪,啪就是兩個大耳刮子,將這羊倌的眼神拍得明亮些了。

  羊倌見著自己被捆的死死,眼前一個小道士,道士得身后還站著三個騎士,心知完蛋,連忙開口求饒:“道爺饒命啊,我上有......”

  “啪!”不等這羊倌說出那經典得求饒之語,余道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又是一個大耳刮子,這次直接將其一顆牙齒打了出來。

  “唔,是祁南縣。”

  羊倌吃了這一記耳刮,沒想到這小道士這般兇惡,求饒都說不出口。

  余道心中記下這個地名,思考著,須知平常販賣人口,都是或拐或騙,數量也少,最多不過三人,而且還都是小兒。哪里需要用“造畜”這種邪術來進行,更何況一般人也沒這能耐。

  只有一些邪道旁門,在需要活人來祭煉法器或是術法,對活人質量和數量的要求都很高時,才會進行這種麻煩的事情。

  但是余道感應過,這羊倌明顯就是個不通術法的凡人,不可能有這種需求。

  如此一來,這人極可能是在專門從事“造畜”。而這就關系到了余道一直在尋找的東西…

  “道爺,饒命啊,我只是帶著這些女人趕路,別的一概不知啊,道爺,道爺饒命啊。”

  羊倌不住得在地上翻滾,倒不是掙扎,而是不斷求饒著,涕淚齊流。

  余道見他這一副面容,有些惡心,站起來退后了兩步,也知打聽不出什么了,對著身邊得三位騎士道:“幾位大哥,我要去看看那些女子是否中了其他法術。幾位大哥先去吃飯吧,這邪道捆在這,我會看著,逃不了的。”

  蹩腳的謊言對于眼前的騎士來說,深信不疑,紛紛拱手道謝,離了馬概。

  這羊倌翻滾許久,見余道依舊不動容,喘息道:“小人只知道那是一處什么鬼市,別的真的一概不知啊。饒命啊道爺。”

  回應他的則是一只從天而降的腳,余道一腳踹暈了這羊倌,心中卻是一松,終于找到一絲線索了。聽見羊倌將販賣地點說出來,余道心中一松,他尋找了這么長時間,終于找到一點苗頭。

  這些天來,他除了打坐煉氣,就是尋在找解決自己體內蠱蟲的方法。

  噬腸蠱七日發作一次,縱然是他平日里每次都將黑僵道人發下來的解藥刮下一層藥粉,這些藥粉也支持不了多久,最多十四日了。

  藥粉一旦用完,噬腸蠱發作,他當然是沒了活路。

  “若是再不能找到希望,我只能剖腹剜腸,將這噬腸蠱直接捉出來。”余道心中狠絕地想著。

  但這又不是前世,自己斷然不會醫術,也難以找到高明地外科大夫,即便有,也難以保證能捉出蠱蟲。

  傳說中地鬼市,就是余道希望之所在。

  就在余道思量地時候,一位騎士過來請他回去,他便隨著騎士回到酒肆里,剛一坐下,驚變突起。

  天空中遠遠傳來一道轟鳴聲音,天色瞬間昏暗起來,狂風大作,電閃雷鳴。

  青羊宮地道士臉色一變,天地靈機混亂了,分明是有高人斗法,連忙出了酒肆。

  余道見著,也跟了出去,情況不對,正好借著由頭離去。身后地騎士也紛紛拿起弓箭,佩刀,跟了出去。

  出了酒肆,只見天空分成兩塊,渭涇分明,一邊風云狂變,無數雷霆炸響,黑了半邊天。另一邊則是一片通紅,沒有一片云彩,天空仿佛被炙燒了一般。

  青羊宮道士口訣念動,睜開法眼,這般威勢,前去查看就是找死,只能遠遠觀看。

  “前輩,我要先離去了。這般動靜,怕是師尊已在尋我。”余道連忙向著眼前的道士說著,看那天地驚變,跟那晚錦官城的動靜何其相像,說不得會殃及無辜。

  “好。”

  青羊宮道士也不回頭,隨口答道,已然沒有把余道放在心上。

  這時,天空中泛起雷霆的那一邊突然激射出一道流光,直奔眾人,與此同時,一條巨大無比的雷龍緩緩從云中探出身子,便是遠遠看著,眾人也驚若見著神明。

  余道看到那條雷霆神龍,欲要轉身的動作也微微一滯,眼睛瞇起,這不是那錦官城內出現過的嗎?

  說時遲,那時快。眾人一愣的時間,那道激射而出的流光已然到了身前,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聲凄慘的尖叫,“啊!”

  青羊宮的道士見著那條雷龍,明悟道:“那是我寒江師兄。”又見著自家師兄那方射出的流光,法眼一看,一個少年,說不得是自家人,寒江師兄放不開手腳,將其丟了出來。

  余道則是感覺這聲音好像在哪聽過,不待他回憶,只見青羊宮的道士向前走了兩步,雙手捏動法決,虛空中騰起許多符文,符文不斷轉換著,赫然構成了一道法術,欲要接住那道流光。

大熊貓文學    續緣聊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