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執光提著刀回到了桃花齋。
“嗨,各位,我回來了。”科執光前腳剛邁入門檻,一群道友們就嚇得往屋里鉆,整個公寓都鬧哄哄的。
“好歹把刀放下啊!”山岡也嚇得連連后撤。
“哦,原來是這個啊,其實我只是來展示一下獎杯而已,這個連鋒都沒開。”科執光將小短刀從刀鞘里抽了出來,秀出一片白光。
山岡扶著眼鏡汗顏而道:“不,主要不是刀的問題,主要是考慮到刀是你拿著的,比其他人拿更有威懾力”
“好,那刀你幫我拿著,我們去各個道友的房間里展示一圈吧。”
“我才不要呢!這么小弟的事,誰干啊!”
“可能安永心會吧。”
“這.....這還真是無法反駁.....”
相馬雅江也碰巧路過:“喲,科執光,恭喜你獲得名將戰頭銜,下得非常精彩。”
山岡也感嘆道:“說起來也是,你都已經是新星名將的二連冠了,忽然就覺得你變得好遙遠。”
“中間還有一個秋日杯加一個快棋杯,是四連冠。”
“你.....少嗆兩句會死啊!”山岡像被嗆到了一樣,吼完后變得氣喘吁吁,全身乏力。
相馬雅江問道:“那你接下來是要開慶功宴嗎?”
“是啊,各位有興趣一起嗎?”
山岡果斷搖頭:“不,有機會的話可以單獨吃個串什么的,集體聚會的話還是算了吧。”
——鬼都知道你的慶功宴人員配置啊!那地方其他人去了就是找陰影吧!
“既然山岡不去的話,那我也就算了吧。”相馬雅江說。
怎么隱約聽出一股這倆人有一腿的感覺?
說起來前不久,山岡在名將戰第二輪,被相馬雅江送回了家,堪稱男子棋手之恥,黑白之間笑話部還專門過來取了波材。
原來如此,在這個CP配置中,山岡是受啊。
科執光若有所思地扶著下顎,還點了點頭。
“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你又在想損人的事了,而且大概率是損我的。”山岡捏緊了拳頭,眼睛爆得快要翻白。
“嘛,就先這樣了,再見,有空一起來吃飯。”
回到房間,里面一如既往地干凈整潔。
獎杯架上已經被打掃出了一片空曠區域,專門用于放置這把刀型獎杯。
可惜缺一個刀架子,少了點格調,像玄玉家他的刀型獎杯就是用架子供起來的,后面還掛了張畫。
說起來,這個空間已經顯得狹窄了起來,漸漸地容不下這么多東西了。
雖然量子力學之神在用各種手段節省空間,把這里營造成一個日式小確幸氣息十足的房間,但總體空間擺在這里,這是沒辦法改變的。
看著眼前的景象,科執光忽然回憶起了自己剛來這里的時候,總覺得這里能住個上十年,但沒想到僅僅才過了一年不到,這里就已經顯得空間不夠了。
可能這就是成長吧,從當初還未定段,剛剛邁過職業門檻的實力,到現在已經拿下了兩個頭銜,預計下次到棋院,就能被頒發八段證書了。
實力倍增了一大圈,眼前的景色,也就自然小了吧。
感嘆了一聲之后,科執光便將棋盤重新放回了書桌上。
再伸出手將墻上的剪報撕掉一張。
名將,通關,接下來就是龍座戰了,三個月之后。
在這三個月之內,他并不打算參加其他任何比賽,把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這一戰上。
正凝視著墻上的剪報時,電話卻突然響了。
“喂,是前輩嗎?”
“井上?找我有什么事嗎?”科執光疑惑而道。
“只是道個祝賀而已,你接下來的宴會我就不參加了對了,水城同學今天家里有事,去不了你的宴會,你就不要去聯系打擾她了。”星彩說。
“嗯,我了解.....了吧?”
為什么別人家里有事,你會知道呢?
“還有,前社長和前副社長的二次試驗也快開始了,她們第一次統考的成績非常不錯,現在正士氣大增地投入到了第二階段備戰中,你也不要去打擾她們。”
“好消息呀這是,看上去去年流星雨之夜許下的愿望很有效啊。”
日本考試就是這樣的,先考一波統考,根據分數再決定所要選擇的大學和專業,考試時間長達近兩個月。
幾乎是大頭銜的比賽規格,相當考驗棋手.....呸,考驗考生的各方素質。
其實有的時候科執光也會腦補一下,假如自己當時沒有選擇棋道,而是走上了普通的學習之路,是不是也能過得順風順水。
很有可能,畢竟自己圍棋下得這么好,智商肯定高撒。
星彩又說:“還有還有,熊櫻前輩和鷹美前輩她們,昨天通宵打穿了某個很耗時的游戲,現在還在睡著,你也不用打擾她們了。”
“其實我也沒她們的號碼。”
“還有還有還有”
總之,聽完星彩這一大長輪,大意就是.....除了晴島鹿之外的親友團全員墜機?
所以說你真的只是來發個道喜賀電的嗎?而不是懷有別的目的?
“大概就這些了吧,期待學校下次見面,考試已經快開始了,希望你能按時參加.....如果有空的話,繼續和我下棋吧,讓兩子的那種。”
“這個沒問題。”
科執光有些意外,沒想到對方這么勤奮。
其實星彩給他的感覺一直都是在棋業上比較劃水,把主要精力都放在學業上的人,沒想到她會主動向他這種上手提出挑戰。
可能,關于她身上的某些謎團,也要浮出水面了吧,尤其是自己不久前就與井上將門打了個面照。
“那就下次再見吧。”
掛完電話后,科執光便陷入了沉思。
本來想呼叫一波全家總動員式的宴會,但結果削著削著,就只剩晴島鹿一人了。
也彳亍吧,剛好他得到的用餐卷就是個兩人桌的。
而且另一方面,雖然這次名將戰自己獲得冠軍了,但心情意外的平穩,并沒有想登高一呼,帶領一群人豪吃豪飲的想法,只想吃點簡單實在的。
也許是因為賽前期待太高了吧,總覺得這次名將戰又會整點陰間玩意出來。
就這么倆個人湊合著過吧。
于是他便出門了。
星彩這邊掛完電話后,晴島鹿也換好了衣服出來了,一身普通的春冬季節連衣裙厚褲襪。
雖然她有心搭點花出來,但最終還是向寒冷屈服了。
在她的各種運勢加成上,并沒有抗寒值。
“星彩,你的那雙最高的靴子借我一下。”晴島鹿說。
“那個可未必適合你啊,鞋子不合適的話會很難受的。”
“我仔細想了想,白夢她多半又會出現的,我必須得在氣勢上壓過她才行,難不難受都不是問題,所以靴子快借我。”晴島鹿斗志昂揚地說。
“那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剛才打電話向科執光前輩道賀的時候,他說了這次不會有其他人。”
“真、真的嗎?”晴島鹿的眼睛一亮。
“是真的,他親口說的。”
“那好,再見,回來時我給你帶黑森林蛋糕。”晴島鹿興致勃勃地就往門外走。
很快,2509就只剩下一人一狗。
星彩嘆噓了一聲:“場子已經幫你暖好了,看你發揮了,晴島前輩。”
“汪。”卡塔附議。
今天是難得的晴天,又是周末,街上行人涌動,樓宇之間穿透著層層光靄,窗戶上倒映著云層。
科執光在地鐵前等了許久晴島鹿才趕到。
“真的就我一個?”晴島鹿警惕地觀察周圍,尤其是關注電線桿后面,有沒有藏著熟悉的人影。
“沒辦法,就我們倆個,先研究下今天中午哪里吃飯吧,晚飯地點我已經決定了。”
“那.....隨便去個人少一點的地方吧。”
“人少一點的地方啊,我還真知道這么一家店,來吧。”
倆人穿行在街道人行道上,步伐有種毫無壓力的輕松感,仿佛星期五放學后,漫步走在回家的路上。
這是獨屬學生時代的輕松,積攢了五天的高壓后,用放學的那一瞬間將壓力釋放,再用這段回家的路讓心境沉淀而下。
“午飯過后,我們不如到這里玩一下吧。”科執光指著一間路邊的游戲廳說。
“駁回,這種地方有什么好玩的,還不如找家電影院坐下算了。”晴島鹿對科執光所指的地方露出了滿目黑線。
“好啊,那看什么電影呢。”
“這.....還沒想好。”
“那我建議看點特攝劇.....話說,一個15歲的人看《哥斯拉》被嚇到,沖到樓下買了一條奶狗陪自己的可能性是多少?”
“等等!為什么你會知道這件事!”
“啊?啥意思?難道這件事真的有發生過嗎?真的有15歲的人看《哥斯拉》被嚇到?”
于是愉快的戰后時間開始了。
對于絕大多數棋手來說,拿完名將戰這樣具有分量的比賽后,當天下午肯定是樂得合不攏腿,從白天一直瀟灑到第二日白天。
但今天的科執光不知道為什么,心態異常平穩,雖然很高興能奪冠,但并沒有太強烈的放縱欲望。
只是覺得時間過得相當充實。
漸漸地,城市的霓虹燈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