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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 呃啊好想跟蹤他一下

  晚上九點,圍棋室的客人陸陸續續回家,霓虹的光線在街道亮起,形成一片粉騰的霧氣。

  吉田走后,又有新的對手坐在了科執光面前,茶館圍棋就是這樣,對手跟刷不完似的。

  “啊,我輸了。”一名坐在科執光對面的男子抱著頭發出了一聲哀嚎。

  他大方地將手邊的1000元給了科執光,隨即便起身離開,整個圍棋室已經走完。

  “那么我也走了。”科執光也從棋盤前站了起來,捶捶坐累了的肩膀。

  一天的棋下完,連砍八盤,茶館圍棋的效率就是這么高。

  他手中的1000也跟著翻了好幾翻,變成了29000,泡沫時代的紅利就是這么暴利。

  這筆增值主要是吉田貢獻的,從1000到2000,從2000到4000,再從4000到8000。

  然后16000。

  如果不是這里上限只能到10000,那么接下來應該會翻成32000。

  第五局下完后,吉田就離開了。

  簍鼠也變成了疫鼠,仿佛暴龍獸進化成了喪尸暴龍獸。

  第一次覺得錢來得這么容易,容易到了一種可怕的地步。

  有一種站在時代風口浪尖的感覺,能乘風而起,也能風停摔下去。

  感到惡寒的科執光和后續的三個人對局,他立刻將賭注重新調回了1000,不然就不下。

  然后就到了29000,一天的戰績全勝。

  科執光對著手頭的29000若有所思,看向柜臺問道:“晴島,柜臺上這個招財貓多少錢?”

  “大概6000左右的樣子。”晴島鹿回答。

  “好的,那我現在買了。”科執光走上去,將6000放在了柜臺上。

  晴島鹿日常被哽住,半晌說不出一個字。

  意思是你今天非跟這招財貓過不去了?

  “你是想說,因為你拜了拜這個招財貓,所以今天才能一直贏下去?”

  “也算是理由之一吧,但考慮到我今天主要是從吉田手中贏到這筆錢的,我覺得還是有必要幫他一把,把這個招財貓拿開。”科執光撫摸著柜臺上這個日式招財貓,白瓷做的,和國人認知中的金黃色招財貓不太一樣。

  將招財貓翻過來,看看它的底座,果然......made in那啥那啥。

  “哈?他輸棋和招財貓都有關系?”晴島鹿更加難以理解了。

  “風水嘛,你這個招財貓從風水上克他的生辰八字.....總之這里再要擺什么東西的話,換個其它的吧,比如克蘇魯小雕像就很不錯。”科執光隨意地答道。

  “那是什么鬼玩意啊!”

  科執光扛著招財貓正要出門時,他忽然駐了駐,像是還有什么事沒辦完的樣子。

  他又回到柜臺前,又放了4張1000元到柜臺上。

  “先存在這里,如果吉田又在這里輸棋,就拿這個抵一抵吧。”

  這個4000,加上買招財貓的6000,一共是10000,剛好是第五局的賭注。

  其實下到第四局,贏到16000時,科執光就不打算再下第五局了,這賭注數以倍計的往上攀爬,看上去相當可怕。

  但沒辦法,手感和手癮同在,忍不住又開了一局。

  晴島鹿愣了愣。

  說實話,這個舉動相當令她刮目相看。

  簡直是清流一樣的行為。

  “你,不缺錢嗎?”晴島鹿問。

  “缺,當然缺,但是我想了想,上來就得到10000元,有點太刺激了,還是等哪天我拿個小冠軍,合理合法地成為暴發戶之后,再來試試這種10000的。”

  被這么一提醒,晴島鹿也記起來了,這人的目的,就是要走職業這條路。

  “你和我的那盤棋,還下嗎?”晴島鹿忽然發問,周圍一度很安靜。

  “當然得下完咯,現在才過了五天而已。”科執光自然地回答。

  “是嗎......”晴島鹿的眼眉稍稍低垂了下來,眸中的波光動了動。

  “那再見?”

  “再見。”

  “下次我還會繼續帶充滿母性.....呸!木瓜牛奶的。”科執光剛要脫口而出牛奶的真實名字,但立刻剎住了。

  “既然你非要帶的話,我也沒辦法,反正也蠻好喝的。”

  本該在嚴肅安靜的敵對氣氛下結束的對話,愣是被他往坑里扯了幾分,晴島鹿也只能萬分無奈地閉目嘆氣。

  再一抬頭,科執光已經走出了門外,腳步聲在樓梯上漸漸遠去。

  走在回家的夜路上,科執光依然想著關于疫鼠的事。

  單看名字的話,會很容易聯想到所謂的黑死病,也就是鼠疫。

  但考慮到在當前的世界觀下,整個黑死病出來有些太扯了,它更有可能是指到處傳播負面情緒一類的。

  舉個例子,比如已經成為了疫鼠的吉田去找其他人下棋,結果下完棋之后,對方也被負面情緒纏身了......是這個劇本沒錯吧?

  當然這只是猜想而已。

  總之一句話,這個世界,可真是既危險,又有趣啊。

  再半個小時后,

  半個小時后,時間來到10點,圍棋室正式收攤關門,晴島鹿正要回家時,卻鬼使神差地往街道對面科執光的住處望了一眼。

  ——不如,稍微過去看一下吧?

  她咽了咽喉噥,忽然有了這個想法。

  也不算是忽然有的,而是幾天前看見科執光的住址就在街道對面時,第一反應就是過去敲敲他家的門。

  至于為什么要敲他家的門,她也說不清楚,這就好比小時候總喜歡偷按別人家門鈴,是銘刻在DNA里慣性想法。

  晴島鹿不由自主地邁出步子,小心翼翼地來到了科執光家的樓底下,撅著屁股躲到了一個電線桿背后,探出腦袋望著樓上的窗戶。

  那里剛好是科執光的臥室。

  透過窗戶,剛好能望見科執光就在書桌前,也許是在復盤今天的對局。

  ——都這么晚了,還在研究棋局啊。

  不得不承認,就科執光這五天以來的進步水平,著實是把晴島鹿嚇了一跳,以他這個進度和天賦,沒準二十五天之后,他真的能從她手中贏下這局棋。

  晴島鹿如此思考著,不禁有些大戰在即,大敵當前的戰栗感。

  凜冬將至的那種。

  忽然,科執光起身拉上了窗簾,這個舉動讓晴島鹿炸毛似得渾身一驚!

  他干嘛突然拉窗簾?

  難道我被發現了?

  還是說,他接下來要干什么見不得光,必須得拉窗簾的事?

  無數個問號和感嘆號在晴島鹿頭上冒起,一時間她忘記了最可能的情況——只是科執光單純地想睡覺了。

  “媽媽,這里有個大姐姐躲在電線桿后面,不知道在偷窺什么。”馬路邊一個小孩指了指電線桿后面的晴島鹿。

  “噓!小點聲,還有記住以后不要做這種事,尤其是大晚上的。”一旁的母親將孩子拉開了。

  晴島鹿都聽見了......

  風評慘遭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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