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拿出真本領不要隱藏了,這八十一種高級陣法組合成的復雜大陣越來越圓融,再拖下去只怕你我都難以承受了。”
云若璃接連躲過十八道利箭,有些郁悶地對身旁的張小圣道。
兩人進入第八關已經三天,云若璃本也沒有小覷這第八關的聯合陣法,但是此時是兩人同時破陣,所以她本不著急,一直以來只是以水屬性對戰,借機觀察張小圣的戰法。
從她的潛意識中來看,之前敗于張小圣之時兩人同為假丹境界,那么想要堂堂正正的勝過張小圣,從而消除心中那一敗帶來的影響,就必須用和他相同的元嬰一層境界來壓過張小圣。
然而陣法似乎也有活性一般,從元嬰一層開始越來越強。
張小圣之前體現出的水平確實是元嬰一層,但隨著時間的流逝,陣法的攻擊越來越強大,此時三天已過,已經達到了元嬰五層的威力,然而讓云若璃驚奇的是,張小圣應對的依然從容,倒是她反而從三分力提升到了七分力,畢竟冰屬性才是她主修的靈根,水屬性只是捎帶。
這讓云若璃郁悶不已,哪里還不知道張小圣必然是隱藏了境界,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何種功法,竟然能讓自己這位元嬰六層都無法探查清楚。
境界的感知確確實實還是元嬰一層,但張小圣所展現的實力早已不止如此,一時間想要用同等境界實力勝過張小圣的云若璃也有些茫然,不得不出言相激,希望張小圣能夠盡快使出全部實力,好讓她能夠精確調整。
當然云若璃的話也不是故弄玄虛、夸大其詞,這聯合陣法的威力確實越來越強,從剛進來用元嬰一層的實力都能輕易應對,直至此時,不管破、殺、滅、御的威力都已經上升到了近乎元嬰五層的地步,至于破天所說的幻此時還未嘗見到。
張小圣本還沉浸在對陣法的研習中,三天以來,隨著陣法威力的不斷上升,張小圣的應對逐漸增強,不知不覺中早已用出了超過元嬰一層實力的法術,但他于陣法一道的認知也在迅速融會貫通。
從第一關到第五關如果是打下基礎的話,那么這三天以來就是不斷的拔高了。
說起來雖然時間很短,但是破天老人在陣法之道的造詣又豈是其他人可以比擬,整個試煉的設定都是從最最內在入手,從明確陣法之道的根本開始提升,如果一開始就有了相應基礎,反而不容易改弦易張。
但若沒有陣法基礎的人,又怎會來到破天峰試煉。
這似乎是一個悖論,但恰好成全了張小圣,他貪婪的吸收著八十一種高級陣法的種種變化,但萬變不離其宗,已經初窺陣法之道根本要義的張小圣學習起來可以說是一日千里。
而且張小圣發現,在這第八關的陣法之中,暗暗隱藏了破天老人關于五行相生的理解,許多攻擊在來臨之時突然變化屬性,讓云若璃有些措手不及,但在張小圣看來卻是那么的自然。
比如之前的焚天烈焰,云若璃卷起滔天巨浪去應對,水克火本應手到擒來,然而就在兩種法術相觸之時,烈焰陡然開始變化,無數塵埃垂下,瞬間便將巨浪壓服。
火生土!
本來是水克火,然而一瞬間的轉變卻成了土克水。
所以之前按照云若璃的應對本應比較輕松,然而這一轉化之下,不得不增加更多的水屬性靈氣,才能抵擋陣法的攻擊。
縱然云若璃本就未出全力,即使臨時提升法術威力也并不難,但總歸會讓人有一種判斷錯誤的難受感覺。
但張小圣就不存在,若是他同樣以水屬性法術攔截,在火生土的瞬間,他同樣可以將利用水生木將水屬性靈氣轉化為木屬性。
木克土之下,依舊從容。
這也是讓云若璃最為郁悶的地方,三天以來這種情況比比皆是,所以此時才忍不住脫口而出。
張小圣聞言,從之前貪婪吸收陣法知識的狀態中清醒,當下不由有些訕訕。
他還以為是自己太過沉溺于研究陣法,導致應對陣法的壓力大多轉移到了云若璃身上,所以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這第八關的陣法變化他已經基本掌握,云若璃說的也不錯,陣法確實越來越強,所以也不再遲疑,準備全力出手。
清醒過來之后,再次回想三天來的所作所為,自己所展現的境界早已超過元嬰一層,所以張小圣稍微猶豫一瞬,便散去了《天魔寶箓·斂息篇》的運轉,身上氣勢陡然大漲,元嬰六層的氣息瞬間呈現。
本來藏匿境界是為了低調,不引起大多數人的注意,然而此時闖關的只有兩人,最多再加上試煉主人破天老人,再加上這三天來不自覺展露的實力,繼續隱藏境界實在沒有太多必要。
再加上陣法威力越來越強,若是繼續以元嬰一層的境界展露更高的實力,反而顯得不夠坦蕩,因此張小圣便不再隱藏。
其實內心之中還有一層隱隱的想法,張小圣看見云若璃是元嬰六層,之前沉溺于陣法之道的研習還不甚在意,此時清醒過來,潛意識中不想與云若璃有太大差距,讓她輕看自己。
不過這種想法并不清晰,就連張小圣自己都沒有察覺。
“他果然隱藏了境界,沒想到也是元嬰六層!”
云若璃心中大為震撼,雖然早有心里準備,但沒想到自己在短時間內從假丹突破到元嬰六層,依然沒有甩開張小圣。
要知道自己是師尊說的通髓之體,在這方小界億萬修士之中僅有自己一人,修煉之時根本不需太多感悟,而身體也不存在任何雜質,所以只要修為達到,便可輕易突破不存在任何瓶頸,這才能在短短時間內達到如此境界。
只是這張小圣為何也能提升的如此之快?
暗中觀察的破天老人則更是欣喜,元嬰一層的張小圣本就給了他莫大的希望,只是微微有些擔憂他境界太低,怕時間上來不及。
此時的第八關主要也是為了張小圣所設置,所以最開始陣法的威力便控制在了元嬰一層,但隨著張小圣輕松破解,破天老人便將陣法威力慢慢提升,直至提升到元嬰三層時,張小圣同樣應對從容,讓破天心中開始變得又是期盼又是忐忑,復雜之極。
他已經斷定此人必然是用什么自己都無法察覺的特殊方法隱藏了境界,但真實境界如何他卻不得而知。
張小圣的境界越高,對于他來說自然越好,他自然期盼張小圣的境界再高一些。
但同樣忐忑的是,他怕張小圣給他的驚喜不夠多,雖然元嬰三層的時候已經遠遠超出最初的判斷,但如今破天就像一個貪婪的孩子一樣,希望張小圣的境界能夠再高一些。
此時境界陡然展露元嬰六層,破天心中大定,這個境界雖然沒有超出自己的最高期盼,但那本來就是幻想,破天自己也知不太實際,而且元嬰六層的話對于自己兄弟三人來說,時間足夠了。
當下也不再遲疑,操控著聯合陣法,威力陡然從接近元嬰五層提升到了隱隱超越六層的地步。
對張小圣的磨礪還需要繼續!
“小心!”
張小圣揮手凝聚無數利刃灑出,“叮叮當當”擊開同樣數量龐大朝著云若璃襲來的短刃。
云若璃的心神因為被張小圣突然展現的境界所懾,所以一時竟然有些大意,忽略了此時猶自處于危機四伏的陣法之中。
“多謝。”低若蚊蠅的聲音傳來,云若璃不禁臉頰微紅,大感氣苦,張小圣既然境界同為元嬰六層,那她便無需掩飾,可以堂堂正正的以最強實力出手,從而壓制張小圣。
但心中計議未定,卻先被張小圣救了一手,自然心中苦惱。
雖說就算那些攻擊真正臨身,也不至于傷了她,但畢竟張小圣出手相救,自己總不能不領情反而怪人家多管閑事吧。
張小圣聽得一聲謝,沒來由的有些雀躍,不過陣法的攻擊越來越凌厲,他也顧不得多想,頻頻出手阻擋。
一切似乎回到了正軌,陣法的威力已經上升到了七層,云若璃單以水屬性應對已經有些吃力,而且似乎襲向自己的攻擊遠遠要比張小圣的多,所以已經用出了冰屬性靈根。
張小圣一邊抵擋陣法,一邊不時地打量一下云若璃,讓云若璃無法完全集中心神,以至偶爾出現些小的紕漏,當下不由羞惱道:
“你老看我干什么?”
“咳…看你好看唄…”張小圣心中默念,當然不可能這么說,否則只怕立馬會被認為是登徒子一流。
好在身為一宗之主,這點急智還是有的,張小圣輕咳一聲道:
“仙子的冰靈根實在罕見,在下之前曾經見過一次,記憶頗深,所以一時有些好奇,若有唐突之處,還請仙子見諒。”
這倒也是實話,只不過具體占了多少分量,只有張小圣自己心里清楚。
“食色,性也!”孔老夫子都這么說,自己看看美女怎么了,張小圣不斷安慰自己。
云若璃聽聞張小圣說“記憶頗深”,瞬間也是有些失神,不過陣法高強度的攻擊很快將她拉回現實之中,只是脖頸上悄然爬上的一抹淡紅,卻不知是因為施法劇烈導致還是為何。
“冰靈根確實稀少,數千試煉者只有你我二人同闖第八關,也算有緣,不知張道友可否將當日遇到的冰靈根之人簡單介紹一二。”
張小圣再次破開一道防御,轉頭過來微微一笑,道:
“有何不可。”
心中不禁暗喜,女人主動說有緣,這是有戲啊?
“那時張某還是一位小小的筑基八層修士,宗門靈礦被襲,張某暗中前去調查,結果發現眾多筑基九層甚至假丹境界的散修已經控制了事發地點,一時不慎陷入其中,雖未被詰難,但卻被告知不得離開。”
“但張某身負重任,如何能在那里駐留,情急之下發現礦洞底部有傳送陣,只是不知如何啟動,恰好有一位神秘黑袍男子同樣被困,因勢利導之下,與那名神秘黑袍男子合作這才通過傳送陣逃脫。”
因為不斷應對陣法的攻擊,所以張小圣說地斷斷續續,不過也大體將當時自己如何引起眾多散修之間的猜忌,從而找到機會逃脫的事情說清楚了。
倒也不是故意炫耀,只是實事求是,但也不得不說,還是存了一分顯露自己本事的心思。
“恰好當時那黑袍男子知曉激活傳送陣的方法,而我帶夠了靈石,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張小圣又補充一句,之前倒沒覺得,現在回想還真是有些唏噓,所以這句話倒是沒什么特別含義。
“照你所說,那黑袍男子使用的是水靈根啊?”云若璃不動聲色補充問道。
“呵呵,我本也以為是這樣,但冰靈根是水靈根變異,仙子之前不也是用水屬性施法?”
云若璃聽聞,立刻轉移話題道:
“那后來呢?”
“傳送過去之后,到了一處不知名的礦洞,被人抓為礦工,后來才知曉是天機閣的靈礦,好在天機閣規矩甚嚴,倒未被為難,只是被當作惡意闖入靈礦之人,被責令十年之內不許離開。”
“恰好遇上靈礦選拔外門弟子,張某身負宗門要事,自然不能錯過這樣的機會,哪知那位黑袍男子同樣報名,當時我們在預賽時再次默契聯手,順利拿到名額,只是那位兄臺同樣實力非凡,最終我們果然在決賽相遇。”
“看你與之前天機閣弟子的關系,想必是你勝了?”云若璃的語氣有些怪異。
張小圣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當時那位兄臺突然爆發冰靈根,也確實讓我差點吃了大虧,雖然最后小勝一籌,但那位兄臺的實力也非同凡響,只是后來我們二人被天機閣閣主同時邀見,再后來他便下落不明了,此時想來與那位兄臺雖然只是萍水相逢,但數次生死與共,最后的對戰也頗有些惺惺相惜,只是不知能否有緣再見了。”
“惺惺相惜?怕是你舍不得替人家掏的那兩千塊中品靈石吧?”云若璃聽聞張小圣說什么生死與共的話,一抹紅暈爬上眉梢,不自覺說道。
“那倒不是,區區兩千塊…”
張小圣還真不是因為那靈石的緣故,所以趕忙解釋,但說到一半陡然愣住,目光灼灼地看向云若璃,道:
“在下之前并未言明靈石數目,仙子可以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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