鑫獅堂一眾人好不容易趕到高鐵廣場,下車后看著眼前的情形都有些發蒙。
他們蒙,蘇武幾人更蒙。
剛才他們迎接滄瀾獅隊時,原來以為只有九頭獅子。結果他們的話都沒說完,又嘩啦啦來了十幾輛不同的車子,就見一支又一支扛著獅頭的隊伍出現在了店門口。
蘇武幾人茫然,誰來告訴他們,到底是怎么回事?
鑫獅堂的羅敢當下了車,他皺著眉頭左右一看,很快明白發生了什么事。
早上時蘇海到他們鑫獅堂請人,結果被羅信誠當面拒絕。甚至這坑爹的還當著蘇武的面給別的獅隊打電話,讓他們也不要接養心谷的活。
現在鑫獅堂自己一看不對先反了悔,急沖沖要來道歉。羅敢當自然得通知那樣同樣被兒子坑了的獅隊。
他通知時把市里的計劃說了說,那些獅隊很快明白了什么事。表面上他們沒說什么,然而暗地里都在罵羅信誠操蛋。
只是罵歸罵,然而于事無補。他們也只好學著鑫獅堂的模樣,連忙收拾好裝備也趕了過來。
這些獅隊自然也有自己的好友獅隊,彼此間相互一聯系再互通消息,結果就成了現在這模樣。
無論接到沒接到通知的獅隊都趕了過來。他們一個個就抱著差不多的心態,不求交好養心谷,至少不能交惡。
免得市里文件一出,他們自己就先落了下風,到時候再想彌補可就不容易了。
蘇武不清楚這些獅隊的心思。他默默地數了數。這下別說九頭獅子,九乘九頭都快夠了。
獅隊來得太多,擠了滿滿一地。蘇晴端著茶水可憐兮兮的不知該往哪送。
原本她還覺得泡了這么大壺茶水,用來招待獅隊已經綽綽有余。現在一看,那真是差了個十萬八千里。
她忍不住斜視蘇海。
“黑子,這到底怎么回事呢?你確定自己只喊了一支獅隊,不是把滿城的獅隊都喊來了?”
“這個,這個…”
蘇海已經完全迷糊。
他光溜溜的腦門上全是汗水,手里更是下意識地翻著手機通話記錄,然而卻找不著半點線索。
蘇武幾人迷糊,左鄰右舍的商鋪們同樣茫然。
前些日子,他們已經知道今天又將會多了一位新鄰居,正喜滋滋地在店里等著新鄰居拜門的果盤。
這會越等越覺得不對勁,他們忍不住探頭出來張望。
這一看,他們不由咋舌。
好家伙,外面密密麻麻來了半個廣場的獅頭。這哪是什么小店開業,世界五百強開門也不過如此,難道是市里在舉辦醒獅大賽?
回過神的鄰居們你瞧我你瞧你,一個個眼神里滿是凝重。也不知道是誰第一個開頭,他們沒再等新鄰居的果盤,反而果斷地把自家的果盤端了出去。
蘇晴看著四周的鄰居笑咪咪地過來道賀,強忍著不露出茫然的神色來。
早前店鋪剛開始裝修時,她就一一拜訪過這些鄰居。那會的他們可不是現在這副笑容滿面和藹可親的模樣。
“小晴啊,柳姐先祝你生意興隆財源廣進。”隔壁開精品女裝的老板笑呵呵地湊了過來。
“開業來了這么多客人,你忙不過來吧。有道是遠親不如近鄰,都是鄰里鄰居的,以后有事記得哎我們一聲嘛。大家能幫都會幫忙的。”
“對對。柳姐說得對。”眾鄰居紛紛附和,“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小晴你盡管說,我們一定幫忙。”
見眾人都這么說,蘇晴也不客氣,笑著讓他們幫忙招呼滿地的獅隊。
蘇武見蘇晴那邊人手充足,不由松了口氣。
他默默地站了會,準備打電話給莫文斌,問一下眼前到底什么情況。
剛轉頭,蘇武正好看見不遠處的一面大鼓,鼓腰上明晃晃地寫著“鑫獅堂”三個金色大字。
他目光閃了閃,才若有所思地停下了拔號的手。
鑫獅堂這邊,羅信誠遠遠地望著那邊風輕云淡的蘇武,牙齒咬得咯咯直響。
旁邊他的好友羅東聽見這動靜,忍不住好奇,“誠子,你以前和那邊的蘇武打過交道?”
“沒有。”羅信誠看了羅東一眼,恨恨道:“我們住在市里,他住在鄉下,哪有什么機會打交道。”
羅東點頭,他更是好奇。
“既然你們都沒打過交道,那到底什么仇什么怨,瞧你一副要把他生吞活剝模樣?”
羅信誠一頓沉默,半響后才小聲地開口,“這王八蛋把我女神娶走了。”
羅東啞然,“你說的女神,不會是唱歌的文藍吧?”
他也是個娛樂八卦愛好者,加之近期網絡上關于養心谷以及文藍的新聞多了些,他也記住了一些半真半假的傳聞。
“對,就是文女神。”羅信誠痛心疾首地點了點頭。他越想越郁悶,一副要沖過去和蘇武拼命的模樣。
“氣死我了。以文藍那近乎完美的外表以及歌喉,要不是和這王八蛋結婚浪費了幾年的青春,估計現在早成歌王天后了。”
包括羅東在內,周邊鑫獅堂的人臉色都異樣起來。
敢情這家伙在吃蘇武的干醋,才處處看養心谷不順眼。甚至連養心谷送上門的生意都給推了,還把人家蘇海毫不留情地趕了出來。
原來之前他口口聲聲替堂妹著想也是個借口。
“誠子,你冷靜點。”羅東氣不打一處來,他重重抽了羅信誠一巴掌,“蘇武那可是養心谷的人。別說你自己一條光棍,就是我們一起上也打不過啊。”
羅信誠哎呦了一聲,他捂著后腦勺直哆嗦,忍不住罵道:“羅東你瘋啦,打我作毛?”
“我沒打你啊,誠子你曬糊涂了吧。”羅東滿眼的驚訝,他光棍地一攤手:“不信的話你問大家。”
眾人紛紛點頭,“沒打,羅東他一直安安分分地站著呢,根本沒碰過你。”
“對,估計是天太熱,誠子你被曬暈了頭。”
三人成虎的羅信誠疑惑地撓了撓發漲的后腦勺,這才清醒了點。只是沒過多久,他又盯著前面的蘇武,嘴里嘰里呱啦地小聲罵著三字經。
“這家伙沒救了。一會兒摘菜絕不能讓他上。”羅東小聲地提醒。
“對,絕對不能讓他去摘菜,否則誰會知道他能干出什么來。只是…”
“只是我們鑫獅堂還能有機會出頭去摘菜?”
誰出來摘菜?
蘇武這邊也在猶豫著這件事。
這會的他已經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才導致全城的獅隊一窩蜂地趕過來慶賀他的小店開張。
雖然原因有些讓人哭笑不得,但九叔算好的時辰已經快到,蘇武別的可以不理,怎么也得把摘菜的獅頭給定下來。
只是這可不是能隨便決定的事。
正常情況下,無論要祝賀什么主家都只會選定一支獅隊。幾乎不會出現眼前來了數十支獅隊的情況。
至于祝賀的過程中獅隊會出幾頭醒獅,那通常由紅包決定。錢給得多,那出的醒獅自然就多;錢給得少,醒獅當然也會相應減少。
然而因為每頭醒獅都來自于同一支獅隊,所以誰的技術高些或者地位高些都一目了然。這些技術或地位高的獅頭通常就擔任摘菜或采青的任務。其他的獅頭則在下邊充當背景板。
眼下情況有些特殊。
因為來了幾十支不同的獅隊,蘇武想在其中選出一頭來摘菜可就有講究了,那相當于挑選技術最好的獅隊。
“各位。”蘇武清了清嗓子,接過白倩送來的話筒,“雖然事出有因,但來者是客。我們養心谷感謝各獅隊的捧場。”
眾多到場的獅隊不管什么原因,紛紛轟然出聲響應。一時間整個高鐵廣場熱鬧非凡,到處都是祝賀聲,吸引了無數圍觀黨圍觀。
好半響過去,蘇武才笑著壓了壓手,示意大家安靜。
“我們養心谷雖然也歸屬鎮河市,然而之前道路不通,所以很少到市里與各當家交流。坦白地說,我蘇武不大清楚你們獅隊之間的水平。”
他道:“眼下吉時將至,加之地方不大,我就不再多啰嗦和特意挑選摘菜的獅頭。”
“就按著先到先得的原則,請最先趕到這里的獅隊出來點晴摘菜。至于其他兄弟獅隊想祝賀也好站著也罷。但凡到場,我們的紅包還是大大的。”
盡管不為這個,但聽到有紅包,眾獅隊還是齊齊地轟然叫好。
很快時間到了,鑼鼓聲咚咚咚地響起,最先趕到的滄瀾獅隊笑得嘴巴都快裂開。
對他們來說,簡直是幸運星砸到了頭上。先不說生菜里的紅包。僅僅百獅出一,就是難得露臉的機會。
只要他們麻利地將菜摘下,那外面眾多的圍觀黨眼里就只有滄瀾獅隊四個字。至于其他的數十支獅隊,哪怕裝備再好,技術再高超都無濟于事。
三米五高的菜,他們會摘不下來嗎?
顯然不會。
所以他們滄瀾獅隊可算白白撿了個地漏臉的機會。
這樣想著,滄瀾獅隊兩腳發軟地捧著自家獅頭來到店門口,一溜兒排開。
“吉時到,醒獅點晴開始。”滄瀾獅隊的負責人緊緊地盯著時間,示意蘇武這些主家上前。
旁邊的白倩連忙把早已準備好的筆墨端了過來。
三姐弟笑呵呵地拿起筆,剛好一人站在一個獅頭面前。
獅隊負責人響亮開唱。
“左點金,金光閃閃,財源廣進;
右點銀,銀光燦燦,大吉大利;
中間點太平,吉星高照,鴻運當頭…”
蘇武三人雙手合十作個祝,依著旁邊的唱詞,小心地點起獅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