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電話那頭的房為民兩人立即風風火火下了線。
蘇武眨眨眼睛,關掉了手機。
無論是房為民還是身為教授的范成偉,蘇武都已經認識了很長一段時間。所謂習慣成自然,他們的反應,他一點也不意外。
抬頭看了看天空,蘇武正準備回收天上的無人機。放在一邊的操縱器卻被廖金海猛地伸手拿了去。
“老弟,航拍機電量還多,先借我玩一下。”
說完,他生怕蘇武拒絕,嘿嘿地攥緊操縱器又是蹦又是跑地竄到院門口。
廖金海一只腳已經邁出了院子,腦袋還留在院里。
他高聲喊馬嬸,“馬嬸子,今天的午飯和晚飯我就在你家湊和了。記得作我那一份啊。”
說完,他根本沒給院里人出聲反對的時間,風一般跳著跑遠了。
其他游客眼前一亮,紛紛依樣畫葫蘆。
“嬸子,今天我的午飯和晚飯也拜托你了,千萬記得做我那一份。”
“嬸子記得加我一份。菜不需要太多也不需要太好,只要有條魚就行。”
“對對對,我們不挑食,只要有碗魚湯外加點魚肉就行。”
十幾名游客七嘴八舌地一口氣把話說完,一個個飛快溜出了院子,活像后面有只老虎在追趕似的。
蘇武哭笑不得。
這些家伙哪個不是腰纏萬貫,哪個沒嘗過山珍海味,結果為了吃口魚肉,簡直連臉都不要了。
蘇建國多少能聽懂些普通話,正覺得莫名其妙。等他喝了一口馬嬸專門留給他的魚湯后,眼睛都亮了,他頓時了然。
“不就條仙女湖的草魚嗎?多大點事。”蘇建國不以為意,“他們想吃,我們去捉就是了。反正他們出手大方。”
“哼哼,老頭子你說得倒是輕松。”馬嬸冷哼著,狠狠地瞪了蘇建國一眼。
“你活了大半輩子,以前沒吃過仙女湖的魚還是怎么的?有見過味道這么好的魚嗎?”
蘇建國這才反應過來,頓時啞然。
蘇武想了想,問道:“嬸子,那么大的魚我們只喝了些湯還有魚頭,應該還有不少肉吧?”
馬嬸點頭,“肉是還有不少。”
蘇武琢磨了一會。
“那一會中午嬸子把你所有魚肉好好作給他們吃。至于晚飯,我們不管,就說魚暫時沒了。”
馬嬸直了眼睛。
“這不大好吧。他們就是沖著魚來的。我們這樣趕客人的話,傳出去嬸子的臉往哪擱?”
“沒有的事。”蘇武爽朗地笑道:“都說物以稀為貴。這么好吃的魚,當然不能像大白菜一樣頓頓都能吃到。嬸子你說是吧?相信他們也能理解的。”
馬嬸一聽覺得是這個理,緊鎖的眉頭終于松開了。
此時的院子里除了他們三人外還有石高遠一家以及莫文斌一行人。
莫文斌笑得很親民。
他走過來,親切地望著蘇建國夫婦。
“兩位蘇家大哥大嬸,聽你們這么一說,我們幾個也有些饞那條魚。一會兒午飯也加我們一份吧。”
加一個是加,加一群也是加,虱子多了不癢,馬嬸無所謂了。
她正準備點頭,旁邊的蘇武突然出聲。
“作莫縣你們的午飯當然可以。不過在這我得先聲明,我們要收餐費,而且費用不低。”
莫文斌氣得牙癢癢的,笑道:“這是應該的。不拿老百姓一針一線嘛。我老莫時刻記在心里頭。”
蘇武點點頭,這才放過他。
莫文斌的秘書會搜索各種消息,石高遠也會。他滑了滑手機,很快眼里一片精光閃爍。
遲疑了會,他走蘇武面前。
“蘇老弟,我有個關于雁雕的不成熟想法,說出來希望你能理解和答應。”
蘇武發上A站的視頻觀看和回復量暴漲,他此時也在手機上忙碌著。
看了石高遠一眼,他點點頭,“石老哥你太客氣了,說說看,是什么樣的想法?”
“還有,”蘇武下巴朝不遠處的蘇建國示了示意,“雁雕真正的主人在那呢,你和我說這作什么?”
石高遠笑笑,沒有理會這茬。
雁雕是蘇建國的不假,不過他能看得出來,這里真正話事的人其實是蘇武。
如果蘇武反對,估計蘇建國夫婦心再動,也不會理會自己。
“是這樣的。一會兒的雁雕競爭,我不準備出價。”石高遠笑道:“不過無論其他人出多少價。我都會在他們最高的價格上多加十萬把這座雁雕給買下來,蘇老弟你看怎么樣?”
蘇武不吭聲,他深深地望了一眼石高遠。
眼下蘇建國能修復甚至建造飛穹式木拱橋的消息尚未確認,但已經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旁邊的莫文斌一行人就是最好的證明。
一旦傳聞被官方證實,屆時蘇建國一個民間大拿的稱號是免不了的。
到那會他的身價爆漲,手下的作品也會跟著水漲船高。屆時這座雁雕別說多加十萬,就是升值十倍也是有可能的。
迎著蘇武意味深長的目光,石高遠心里多多少少有些緊張,臉上卻是一片坦然。
他是商人。
商人最擅長的就是低價買進高價賣出。能把成本壓到最低是種本事,沒什么好奇怪的。
蘇武沒作聲。他沉默著既不答應也不反對,弄得石高遠心里一直七上八下惴惴不安。
喝完魚湯的蘇建國心滿意足地長長舒了口氣。
既然外面的木橋沒事,他便重新收拾好手邊的工具,接著不知從哪掏出幾包暗紅色的拳頭果,樂呵呵地放到蘇晚面前。
“早上在山上發現的,我嘗了一顆,味道還不錯。就摘了幾包帶回來給孩子。”
拳頭果在養心谷周圍是種較為常見的藤生野果。果實成熟后看起來像個攥緊的拳頭,所以大家都叫它拳頭果。至于學名到底叫什么,蘇武還真不清楚。
這野果水分充足,吃起來甘甜可口,爽感十足,深受小孩子們的喜歡。
馬嬸伸頭瞧了瞧,悶聲道:“你幾歲了?什么東西都往孩子面前放,這洗過了嗎?”
“早些時候在外面洗過的。”蘇建國訕訕地撓了撓腦袋,他拿起拳頭果弱弱聲道:“現在再洗一次也可以。”
說完,頂著一眾人古怪的眼神,他進屋洗果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