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有華人的地方就有舞獅。各地的規則千奇百怪因地而異。
養心谷周邊的獅賀則講究以炮始,也以炮止。
通俗的說法就是鞭炮聲如同下一曲按鈕,響了就換歌。
舞獅是個高強度的體力活,能盡快下一曲的話,舞獅隊當然是很樂意的。
然而主人家可不一定會這么想。
現在是韋家人上門賠禮道歉,養心谷不計較前因他們就該感到慶幸,哪里敢弄個下一曲式快進。
只不過按照規矩的話,只要鞭炮一響他們該立即進行到下一章。然而明目張膽地在養心谷族人前面弄虛作假,韋家人壓力實在太大。
因而一聽到蘇小蘭喊點炮,鼓點和獅頭的腳步直接亂了。混亂中獅頭重重地踩了獅尾幾腳,痛得獅尾的老兄直跳腳。
幸好鞭炮沒響。
蘇小蘭個黃毛丫頭不懂這些很正常,但總歸是有人懂的。那個興致勃勃準備掛鞭炮的小子被大人們抽了一頓,嚎啕大哭地走了。
文藍絲毫不懂舞獅,沒事便多瞅了幾眼,結果興致勃勃地看入了迷。
直到蘇武拉著她進了牌樓。
因為溫差明顯,每個親自跨過養心谷牌樓的人反應過來后都會驚愕好一陣子。
文藍也不例外。
等她回過神時,正好見到前面房為民呆滯的目光。
“你…真是文藍本人?”房為民驚得差點眼珠子都掉了下來。
他看看文藍又看看一邊的蘇武。
蘇武他自是熟悉的,文藍他也不陌生,實在難以理解這天壤之別的兩人是怎么湊到一塊去的。
文藍點頭笑笑。
“國家這么大,同名同姓的人很多。但如果你問的是唱歌的文藍,那確實是我。”
得到確認,房為民嘶一聲倒吸了口涼氣。他忍不住退了幾步。
因為女朋友范玲的原因,他也勉強成了文藍粉絲的一份子。
然而在高鐵站時文藍一直戴著口罩,正準備介紹自己又被蘇海催著上了車,所以房為民只覺得眼前的人有些眼熟,卻一直沒認出來。
現在人是認了出來,激動過后房為民變得有些糊涂,“娛樂新聞上沒說你已經結婚有了孩子啊。”
“不奇怪嘛。”文藍笑著攤了攤手。
“各大媒體的版面寸土寸金,雞毛蒜皮的小事還不配占有一席之地,當然就沒有人報道了。”
房為民驚愕,很快反應過來。
對于明星而言,名氣就是價值。
沒出名前無論文藍有沒有孩子,都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然而在她出名后那可就不一樣,絕對是件破天荒的大事。
想到這,房為民連忙直起腰警惕地四下張望。看到周圍都是熟悉的人時,他才松了口氣。
蘇武不理房為民這邊。他把蘇小蘭叫過來,小聲地吩咐了幾句。
蘇小蘭頓時眉飛色舞地騎上布老虎往村里狂奔,飛快地傳訊去。
很快蘇雪得了消息,她抓住蘇小蘭匆匆問了幾句,連忙抱起玩著魔術沙子的蘇晚去了村頭。
雖然買了三輛車,結果蘇武一行人還是只能靠腳走著進了村。
牌樓下韋家的獅隊自然攔不住汽車。然而當三輛車開到那條“S”型小河邊上時,卻不得不停了下來。
房為民的未來岳父,堂堂的大學教授,范成偉直接坐在那座所謂的飛穹式木拱橋上,死死地擋住了汽車的去路。
要想把車開上橋?
行啊,先壓過他再說。
蘇武幾人無奈,只好把車停到了小河那邊的舊谷場上,一行人提著大包小包行李自己走回村來。
“范老師,你這是耍賴。”蘇武無語。
早在范成偉剛到養心谷時,就信誓旦旦地要給這座橋申請什么資格證明。結果過去了這么些天,養心谷這邊什么都沒見到。反倒是村民來來回回路過這座橋時,總會遇到這個一臉痛心疾首狀的糟老頭子。
范成偉老臉發紫。
“什么耍賴?老范我說話算話,橋的資格已經申請下來了,只是還在走程序。”
“新橋我們幫忙設計,過幾天就開始動工建設,完全不需要你們村子出錢出力。等它完工時正好趕上新路修到村口,這叫兩全其美,你懂不懂?”
蘇武敷衍地點著頭。
他懂不懂不重要,反正在范成偉眼里這橋允許行人通過都是一種罪過,更別說行車了。
村頭這里,蘇雪牽著蘇晚的小手,使勁地扯著脖子往外張望。
她心里又是郁悶又是著急。
早上時分,蘇武問過她要不要一起去買車。
蘇雪自然是樂意的,樂呵呵地答應了。只是往小凱的車子里稍稍張望后,她選擇了放棄。
車上全是臭男人,她一個美少女還是別跟去湊熱鬧了。
此時的蘇雪氣得直跺腳。
要是當時的她知道蘇武他們除了去買車,還順便接蘇晚媽媽時。那怕再擠,她也是會毫不猶豫上車的。
沒多久,蘇武一行人提著行李緩緩走了過來。
蘇雪一眼就看清了三位大哥中多了兩個衣著時尚的都市麗人。
走在前面那個看見了蘇晚,連忙不顧形象地蹬蹬一路小跑過來。
她根本沒注意到揮手打招呼的蘇雪,一把把地上嬌小玲瓏的姑娘抱了起來,狠狠地親了幾口。
“晚晚,媽媽想死你了。”文藍淚眼婆娑,她上上下下打量著女兒,“你還記得媽媽嗎?”
盡管天天視頻見到,但親手把孩子抱在手里,文藍輕而易舉感受到女兒又長大了許多。
蘇晚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但更感覺到陌生的氣息。頓時嚇得她嚶嚶嚶直叫,連忙朝著蘇雪的方向揮舞著小手求抱走。
“還是我來吧。”蘇武把手上的東西一股勁塞給蘇雪,從文藍懷里把泥鰍一樣亂扭亂動抗拒不休的女兒接了過來。
蘇晚一下子安靜了。
她臉上還掛著淚珠,小小個的縮成一團窩在蘇武懷里,死死地揪緊了他的領口,動也不愿意動一下。
“晚晚乖,爸爸在這呢。”蘇武吻了吻女兒的小臉,“那是你媽媽,你忘了嗎?”
說完,他轉頭看向旁邊彷徨無策的文藍。
“你也別著急。就算是親生母女,久不見也會變得陌生。等一陣子晚晚她熟悉了你的味道,很快就會好的。”
說著他騰出一只手,安慰地給文藍擦擦臉上的淚跡。
文藍點點頭,抿緊了嘴唇并不作聲,只是伸出手疼愛地理了理女兒的長發。
“這位就是嫂子吧。我叫蘇雪,A站上我們常常聊天點贊來著…”蘇雪嘻嘻地介紹自己,說著說著,她忽然有些蒙。
“咦,嫂子你看起來有些眼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