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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力量的迷失

  勞斯萊斯轎車堵在長長的車流中,寸步難行。

  所有人都在逃離這座城市,東邊的人往地勢較高的西邊逃,西邊的人往城外逃,他們開著各式各樣的車,有的車頂上還駕著自行車或者橡皮艇。

  但無論家用車還是豪華車,或者勞斯萊斯這種皇室級別的座駕都被困在了路上,車流量早已遠遠超過道路設計的承載量,還有幾條重要的高架公路斷裂倒塌了。

  東京都有著世界上第一流的救災方案,但這不是什么自然災害,這是一個遠遠超過人類想象的兩個族群所爆發出來的戰斗余波。

  每個人都在使勁地摁著喇叭,躁動的恐懼隨著喇叭聲蔓延,最后整條街上的車都在摁喇叭,但車流還是一動不動。

  前方徹底堵死了,也許是撞車了,司機很焦急,想要倒車,卻又撞在了后面的卡車上。

  這種情況下勞斯萊斯也是沒用的,無論引擎如何強大,也不過是一頭困獸。

  源稚生默默地看著窗外,從離開氣象局大樓直到現在,他一句話都沒說,他看起來一點都不著急。

  源稚生就坐在這輛勞斯萊斯里,指揮權已經完全移交給卡塞爾學院了,蛇岐八家還能運轉的所有部門都聽命于昂熱,但如果昂熱戰死他們自然也會聽從新王的命令。

  如果新王愿意當他們的王的話。

  此刻他己經變成了普通人,也加入了逃生的人群。

  他本應該很著急,因為不斷有壞消息傳來。

  好在猛鬼眾還不算沒腦子,看著夏佐大有毀滅一切不分敵我的姿態,猛鬼眾就算知道他的矛頭對準的不是他們,也對這個帶來天災的強敵心存忌憚。

  原本他們會趁著這次危機反攻的,那是猛鬼眾為蛇岐八家送葬的最好時刻。

  但夏佐打破了他們的計劃,應該是他打破了所有人的計劃。

  他們正全力守護著神靈復蘇的地方,但源稚生絲毫不擔心所謂的神靈可以扛得住天譴之劍那樣的攻勢。

  那個東西就是他們的祖先,他又怎么可能不了解神是有多強,但同時又多弱小的存在。

  他們可以毀滅世界,但同樣可以被毀滅世界的能力反向殺死。

  但如果對手是一個防御力同樣強的能夠抵御世界毀滅的人呢。

  戰爭還未交鋒,一切都還說不準。

  不過蛇岐八家還沒落幕,還有許多人聽從他的調遣,昂熱赴戰后會活著回來嗎?很難說。

  這時直升機從天而降,飛機上的人拋下繩梯,來接他的人終于趕到了。

  “去神社。”源稚生在機艙中坐下,看著下方的蕓蕓眾生。

  直升機的旋翼撕破雨幕,山中的寂靜被打破了。

  源稚生跳下飛機,白衣神官們正肩并肩地站在屋檐下迎候,檐前的雨水掛在他們面前,仿佛透明的簾子。

  源稚生仰望斑駁的佛面,雨水在佛的眉眼間匯聚最終墜落,讓人誤以為它在哭泣。他并沒有什么宗教信仰,今夜卻忽然想要進一炷香,于是他伸手向雨中,立刻就有三支點燃的線香遞到他手中。

  他沒有祝告,而是直接把線香插入了香爐中。他在水墨屏風前緩緩坐下,面對敞開的殿門,狂風暴雨撲入。

  神官們圍繞著他,剝去白色的法衣,深深鞠躬。

  法衣下是黑色的西裝,系白色領帶,這是對今夜死難者的哀悼,也是表達登上戰場的決意。

  曾經掌握整個日本黑道的至尊家族,如今能夠投入戰場的人只剩下這些神官了。不過家族的神官并不是什么向善的人,他們都曾是極惡的兇徒,被懲罰來神社中看守祖先的靈位。

  今夜,他們將回歸兇徒的身份。

  在源稚生抵達氣象局大樓前命令就已經下達了,神官們做好了準備,最后一次打掃神社,在諸位家主的墳前供奉了鮮花。神官們跪坐在榻榻米上,外面的件事情。

  “神官共計27人,已經按照大家長的意思做好了準備。”神官首領低聲說。

  他的身后,26名神官們跪坐在榻榻米上,對外面的風雨充耳不聞,哪怕越來越大,仿佛連這里都要吹翻了。

  “現在我已經不是大家長了,在我守望這個家族的最后一刻,我請求諸位和我一起奔赴戰場,此刻的蛇岐八家就只有我們這28個男人,我們便是蛇岐八家。”源稚生躬身,“拜托了!””

  “我們將追隨大家長,作為大家長的矛,作為大家長的鎧。”所有神官躬身回禮。

  “很好。”源稚生站起身來,“如果昂熱校長戰敗,那我們就將代表蛇岐八家去迎接新的王,如果他不接納我們,我們就戰死在他前方。”

  夏佐從來沒有如此姿狂過,現在他的周遭畫面都是斑駁的,裂縫的間接處,是世界概念五彩繽紛的血液。

  在乖離劍的神威下,連世界都在痛苦呻吟,這一進一步讓夏佐體會到,自己腦中所攜帶的系統,有多么強大。

  如今的他,宛若神靈,揮手就可以定奪這個國家的生死。

  只要他愿意,就能夠統治這片國土,甚至這個世界。

  任何違逆他意志的敵人,其鮮血都將濺落滿他腳下的泥土,然后會形成一座座高聳入云的京觀。

  他所到之處,敵人的枯骨都將成為他嶄新的城池,他殺人的威名,將成為他堅不可摧的巨墻。

  每一個試圖再反抗他的人,都將記得今日霓虹東京的一幕。

  這樣的念頭一遍一遍沖刷他的意識,令他每走一步,腳步便有些虛浮,乖離劍也旋轉出更猩紅的光芒。

  直到手被旁邊的女孩緊緊握住,他回頭看去,發現繪梨衣怯怯的低著頭,望著路旁一個抱著膝蓋坐在母親尸體旁的小女生。

  鮮血染紅了她大半個身子,她松開了自己,然后走了過去,蹲在小女孩面前,和她對視,而后輕輕地擁抱她。

  那一刻,夏佐才從迷夢中驚醒。

  驚醒后才發現,自己剛才失神了,因為對力量失去了掌控,手中的乖離劍,已讓東京天空裂出了一道又一道無法愈合的裂痕。

  成千來不及躲避的百姓,死在了沒被夏佐來得及送走的大地裂縫中。

  如眼前這位母親,被倒塌的高樓廣告牌,砸中了半邊身子,而她的孩子,似乎嚇呆了。

  “抱歉,我沒想到,我居然也會迷失自我。”夏佐輕輕的說道,揮手將乖離劍扔進了系統面板,隨后祂便傳來一聲極度不甘的咆哮。

  就像正爽的時候被人打擾,惱怒不可避免。

  而夏佐臉色更加冷酷了,“哼,區區一件兵器,也想代替主人行事嗎?”

  叮!是否需要分解?無盡之刃才是更適合主人的選擇呀。

  夏佐臉色一黑,再次關掉了擋住眼前視線的系統屏幕。

大熊貓文學    簽到繪梨衣從疾風劍豪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