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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烈焰焚城

  漢軍的首次常規攻城,在攻城手段方面確實常規得可以,具體的流程,經驗豐富的司馬望望大爺不用看都背得出來,無非就是用長盾組成臨時工事,掩護漢軍弓弩手躲在城下放箭,還有掩護弓弩手站在漢軍堆砌的四座土山上居高臨下的對著城頭放箭,壓制和殺傷城上晉軍。

  再然后當然是射程大約在四百米左右的拖拽式投石機上陣,每架投石機配備兩個十人隊,一個十人隊負責指揮、搬彈和裝彈,一個十人隊負責一起拖拽繩索,輪流出力投彈,利用投臂猛烈揮動的慣性,把二十多斤重的石彈投向城墻頂端殺敵——至于能不能砸中嘛,純粹靠蒙!

  略略讓望大爺和楊欣等晉軍老將有些意外,大概是因為經驗不足的緣故吧,漢軍的投石機布置明顯過于靠近城墻,導致首批投出的石彈,竟然全部越過了城墻,從上方飛過砸入了武陽城池的內部,砸穿了許多城內民房的房頂,卻沒有對城墻上的守軍造成任何威脅。

  然后還是在投出了兩三輪石彈,確認了在這個位置無法把石頭砸到城上,漢軍才汲取教訓把投石機往回拉,一邊對著城上投石,一邊逐漸摸索和積累經驗,尋找能夠把石彈投到城墻頂端的有效距離,也這才逐漸的石彈砸到了城墻頂端,對城墻上的晉軍守兵逐漸形成威脅。

  對此,經驗豐富的晉軍將士當然是盡力藏身到了女墻和箭垛的背后,盡量減少自己被石彈的可能,同時也早早就在城樓的前方用生牛皮支起了炮障,讓石彈無法直接砸到城樓上,所以漢軍的投石機雖多,投擲速度也勉強算快,卻對晉軍造成的實際威脅小得可憐,投石許久都沒有砸死砸傷幾個敵人。

  見此情景,司馬望和楊欣等人當然是紛紛面露微笑,楊欣還神情輕松的說道:“張志小兒為人不錯嘛,居然給我們送來了這么多的羊頭石,讓我們的將士可以直接操起石頭砸他的士卒。”

  “關鍵還是蟻附戰,尤其是賊軍的那十幾架云梯車。”

  眺望著遠方的漢軍士卒人群,還有漢軍的攻城武器,望大爺突然發現情況十分有些不對,忙向旁邊的王渾說道:“玄沖,你注意到沒有?偽漢賊軍這一次怎么是把紙甲兵布置在了后方,讓普通的皮甲兵頂在前方?張志小兒難道想要讓皮甲兵打蟻附?”

  又仔細看了看漢軍的陣地情況,發現站在前隊侯命的漢軍士卒確實全部身穿皮甲,王渾便點了點頭,說道:“看樣子是,不過奇怪,賊軍紙甲不是又輕便又堅韌嗎?應該可以用來打蟻附戰啊?怎么會讓皮甲兵頂在前面?張志小兒就不怕蟻附被我們迅速擊退,影響他的軍心士氣?”

  這個時候,更加讓望大爺和楊欣、王渾等人摸不著頭腦的事情發生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已經找到了投石位置的情況下,漢軍方面竟突然下令停止投石,讓投石機手停下休息,同時長盾后的漢軍弓弩手也停止了放箭節約力氣,然后改派許多拿著古怪喇叭的大嗓門士卒上前,對著城墻上大聲喊叫…

  “…晉軍的兄弟們,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我們大漢的后將軍只要愿意,隨時可以請來天雷把城門劈開,殺進城里把你們現在徹底殲滅!我們現在給你們準備了兩樣東西,一是刀槍弓箭,二是香噴噴的方便面,想要吃刀劍,還是想吃方便面,就看你們自己的決定了!”

  “…想吃方便面和午餐肉的,馬上放下武器出城投降,我們保證不殺俘虜,還讓你們自己選擇去留,想回家的,我們發給干糧路費!誰能干掉司馬望和楊欣出城投降,封官賜邑,我們后將軍說話算話!”

  “晉軍的兄弟們,司馬老賊家根本不把你們當人看,想一想你們戰死以后的下場是什么?婆娘讓其他人騎,娃娃讓其他人,你掙的錢也給別人花!出來投降,然后帶著方便面和午餐肉回家,才是你們的最好選擇!”

  聽著這些快要把耳朵磨出老繭的勸降口號,望大爺和楊欣等人面無表情,只是緊張盤算漢軍為什么會停止攻擊,也很快就猜到擅長夜戰的漢軍肯定是打算節約體力,然后在天色全黑后再發力猛攻,所以望大爺等人也不敢怠慢,趕緊命令晉軍士卒抓緊時間休息,還有準備干糧,以便迎接漢軍的徹夜強攻。

  此時的太陽已然開始偏西,時間也逐漸到了酉時,隔墻對峙的漢軍和晉軍開始輪流吃晚飯,結果對比強烈的是,躲在城上和城里的晉軍士卒只能是吃一些連鹽巴都少得可憐的米飯硬餅,沒有一樣不是粗糙得難以下咽;漢軍方面卻是吃著壓縮干糧啃著肘子,同時還喝著香甜米酒,沒有一樣不是這個時代的絕頂美味,在熱量的攝入方面更是天差地別。

  輪流吃完了晚飯,又分發了夜戰用的干糧、可樂、士力架和午餐肉等物后,天色已然微黑,在旗陣中看看寂靜無聲的武陽城頭,張志猙獰一笑,吩咐道:“晉賊那邊肯定等得不耐煩了,開始吧,給晉賊一個驚喜。”

  命令傳達,兩千漢軍士卒已經飛奔上前,把一個個用稻草封口的陶壇搬運上前,迅速堆積在兩百四十架漢軍的投石機后方,同時早有準備的漢軍將士也立即在投石機旁邊點起篝火,放置大量木柴燃成紅碳,做好點火準備。

  在城上看到這一情景,望大爺也馬上冷笑出聲,說道:“還以為是什么新奇的攻城手段,原來只是打算用火攻,很可惜,老夫早就防著這一招了,來吧。”

  望大爺這話還真不是在吹牛,因為早在春秋戰國時期的投石機出現后,春秋戰國的軍隊就已經發明了原始的燃燒彈,把燒紅的木炭裝進陶壇當做石彈投擲,利用燒紅的木炭縱火焚燒建筑物和傷敵,同時也迅速發明出了對應手段,就是搶先在建筑物上涂上一層含水淤泥,以此避免建筑物被木炭燒毀。

  所以,經驗豐富的望大爺在得知漢軍這次帶來了大量的投石機后,也早早就在戰前讓武陽軍民一起動手,用淤泥涂滿了城墻附近的民舍房頂,自然也就不用怕漢軍的燃燒彈。

  嗯,嚴格的來說,是不用怕以燒紅木炭做成的燃燒彈。

  其實漢軍這次使用的燃燒彈也含有燒紅木炭,把十幾斤重的粗陶壇子放在投勺上,取下了稻草封口后,伴隨著漢軍將領的一聲令下,兩百多名漢軍裝彈手一起動手,用鐵鏟鏟起一堆燒紅木炭,倒入敞口的粗陶壇子里,粗陶壇子也馬上象變魔術一樣,噴出了熊熊烈火,漢軍將領再大吼一聲揮動令旗,兩千多名漢軍炮手也一起動手,奮力拖動拽索。

  無一例外,投臂猛力上揚間,兩百多個壇口噴著火焰的粗陶壇子全部都被慣性甩出,帶著濃煙烈火,熊熊燃燒著呼嘯飛向武陽城頭,粗陶壇子落地炸開間,赤紅色的火焰也立即向著四面噴射,只是在眨眼之間,就把武陽的北門城頭變成了一片火海。

  可憐的武陽晉軍將士也因此變成了漢軍原始凝固汽油彈的首批受害者,火焰四面噴射間,正在熊熊燃燒的熔化豬肉不斷飛濺到晉軍將士頭上,臉上和身上,沾衣就著,觸膚就燃,還一邊緩緩流淌一邊熊熊燃燒,散發出溫度堪比汽油燃燒的近千度高溫,可憐的晉軍將士也因此發出了殺豬一樣的慘叫聲音。

  “救命!燒著了!我衣服頭發燒著了!啊——!”

  “救命!救命!我連盔甲都燒起來了!”

  “啊!救我,起火了,我全身都起火了!”

  痛苦的慘叫著,晉軍將士趕緊拼命拍打身上起火的部位,或者是在城墻上的滿地打滾試圖通過擠壓方式滅火,然而這么做卻注定毫無作用,不管這些可憐的晉軍將士如何拍打翻滾,他們身上的火焰卻始終不見熄滅,相反還越燒越旺,甚至還直接融化他們的皮膚和脂肪,直接點燃了他們的身體,讓他們如同身處烈焰地獄,痛苦得無法形容。

  這樣的效果毫不夸張,長征時期,老紅軍用豬油代替汽油驅動發電機,極端時刻,融化的豬油還可以代替汽油驅動汽車,普通的豬油尚且如此,更何況是攙雜了蔗糖、蘆花、硫磺和含磷人中白的加料豬油?

  城墻上的晉軍士卒當然也因此陷入了一片大亂,或是奔走搶救同伴,或是拼命拍打附著在守城武器上燃燒的火焰,大呼小叫的聲音不絕于耳,冒險親臨第一線督戰的望大爺也急得滿頭大汗,一個勁的只是大吼,“不要慌,不要怕,趕緊滅火!滅火!”

  這時,漢軍的第二波凝固豬油彈也已經砸來,噴射的火焰也在瞬間附著在了更多的晉軍將士身上,把更多的晉軍將士燒得是皮焦肉臭,肌膚起火,慘叫得不似人聲,同時還有幾罐凝固豬肉僥幸躲開了晉軍布置的牛皮炮障,砸在了城樓上燃燒,武陽的北門城樓也因此迅速燃起火頭,還水澆不熄,拍打不滅,越燒越旺。

  在這個期間,當然也有一些凝固豬油彈越過了城頭,直接飛進城里砸到了附近的民房上,結果晉軍將士和武陽百姓此前辛苦涂抹的淤泥也徹底變成了擺設,融化的加料豬油即便是附著在了淤泥上也依然熊熊燃燒,逐漸引燃了建筑屋,給城內制造了巨大的恐慌和混亂,逼得晉軍士卒和百姓只能是趕緊潑水滅火,然而卻始終效果不大。

  漢軍燃燒彈的主要目標也不是城墻上的敵人,迅速投擲了四輪燃燒彈把城頭變成一片火海后,漢軍炮手立即推動兩百架投石機上前,還一口氣直接沖到了城上弓箭的射程范圍附近,然后繼續裝彈全力投擲,把一罐罐數萬漢軍將士辛苦吃出來的豬油燃燒彈砸入城池內部,縱火焚燒武陽城內的街道房屋,余下的四十架投石機則繼續對著城頭瘋狂投彈,為接下來的攻城減輕壓力。

  武陽小城的滅頂之災也隨之降臨,一罐罐熊熊燃燒的豬油燃燒彈從天而降間,一間間城內民房也迅速燃起了沖天大火,先是呈點狀火起,繼而逐漸匯聚成片,然后直接是一條條街道都全部起火,烈火無情,迅速吞噬武陽小城的大街小巷和各種房屋,晉軍將士和武陽百姓在城里奔走撲救,吼叫不斷,期間還有身上不幸沾到燃燒豬油的軍民百姓哭喊奔走,場面一片大亂。

  更可怕的情況也隨之出現,伴隨著城內的大火越燒越旺,最可怕的火災旋風也迅速出現,灼熱氣浪與冷空氣形成的強勁對流風吹動間,烈火越來越快的向武陽全城蔓延,火借風勢,風助火威,迅速吞沒了武陽晉軍居住的民房,街道亭閣,然后甚至還引燃了晉軍的糧倉、武庫和馬廄,強行擠住武陽小城里的近兩萬晉軍將士哭喊震天,戰馬慘嘶揚蹄,百姓扶老攜幼爭相奔走,自相踐踏,場面凄慘得如同世界末日降臨。

  也還是到了這個時候,張志才終于下達了攻城命令,戰鼓有節奏的敲動聲中,六架云梯車在全部身穿雙層皮甲的漢軍將士推動下迅速前行,沖向已經亂成了一團的武陽北門城頭,后面則跟著抬著無數飛梯的漢軍將士——當然,這些漢軍將士全部身穿雙層皮甲!

  張志之所以能夠如此奢侈的給漢軍將士裝備這么多耐火皮甲,當然得感謝那些被俘的晉軍將士和漢軍的俘虜政策,放下武器投降后,晉軍將士雖然都獲得了自擇去留的機會,然而他們的武器盔甲卻全部都被漢軍沒收,再加上在成都和沿途各地的繳獲,現在的漢軍隊伍即便是全部裝備雙層皮甲,用來解決紙甲不耐火的弱點也毫無問題!

  嗯,應該沒人會問漢軍將士身披雙甲的體力問題吧?

  言歸正傳,看到漢軍終于發起攻城后,親臨第一線指揮督戰的望大爺當然也急紅了眼睛,趕緊命令晉軍將士放箭阻攔,還大吼下令把所有火箭都放出去,用來對付對城墻威脅巨大的云梯車。

  可惜也是到了這個時候,望大爺才發現漢軍的凝固豬油彈已經給晉軍造成了多少殺傷,四處火起的武陽城頭,已經到處都是被烈火燒得奄奄一息的晉軍將士,也到處躺滿了被烈火燒得滿身焦臭的晉軍士卒死尸,再加上場面過于混亂很多士卒失去了將領指揮,所以真正拿起弓箭放箭的晉軍士卒,竟然還不到一線士卒的一半。

  迫于無奈,望大爺也只能是趕緊命令預備隊上城,然而城里的預備隊也已經被漢軍的凝固豬油彈燒得一片大亂,半天才只有不到一半的預備隊緊急上城增援,同時漢軍投石機隊則依然還在拼命對著城上城內投擲豬油彈,繼續縱火燒亂城頭城內的晉軍后隊,也打擊晉軍的守城信心,望大爺急得滿頭大汗的瘋狂大吼,可是卻無可奈何。

  稍微耽擱間,漢軍的蟻附隊也已經開始了沖鋒,抬著飛梯沖到城下,把飛梯往城上一搭就踏梯而上,過于慌亂的晉軍將士雖然也有拼命放箭投石,卻始終收獲不大,所以還沒等漢軍的云梯車靠上城墻,就已經開始有漢軍將士踏著飛梯沖上了城墻殺敵。

  靠著局部的兵力優勢,急紅了眼的晉軍將士倒是勉強擋住了漢軍的飛梯進攻,可是當六架云梯車在起火不多的情況下搭上城墻,漢軍將士開始踩著云梯車沖擊城上時,體力和爆發力都不占優勢的晉軍就迅速支撐不住了,很快就被身披雙甲的漢軍精銳殺得倒地不斷,節節敗退,被迫讓出了大片的陣地空間。

  這也是必然的是,首先攻城的漢軍精銳當然全部裝備灌鋼刀,能夠直接劈斷熟鐵甲片的灌鋼刀砍在了晉軍士卒的身上手上,也當然可以象砍瓜切菜一樣的把晉軍將士的身體和手臂砍斷,再加上熱量攝取和體力方面的巨大懸殊,晉軍將士如果能在近身混戰中打得贏漢軍,那才真叫是咄咄怪事。

  見蟻附戰順利,張志當然毫不猶豫的投入了余下的六架云梯車,鐵了心要強行拿下武陽北門的城頭陣地。而看到沖上城頭的漢軍將士越來越多,王渾等人也急紅了眼睛,趕緊向望大爺進言道:“老都督,這里太危險了,請快下城!下城!”

  “下城?”望大爺慘然一笑,指了指已經全部都是濃煙烈火的武陽城內,說道:“下了城又有什么用?武陽城都已經被燒成這樣了,老夫撤回了城里,還能起什么作用?還不照樣是死路一條?”

  “老都督,我們還可以跑啊!”王渾趕緊說道:“南門沒有賊軍,我們撤下了城里以后,只要及時疏通了城門甬道,照樣可以出城逃命,怎么都比留在這里白白送命的強!老都督,下官求你了,快走吧,不然就來不及了!”

  “要走你們走!老夫不走!”望大爺突然犯了牛脾氣,咆哮道:“從味縣一路逃到邛都,又從臨邛逃到武陽,老夫早就受夠了!老夫今天不跑了!老夫要讓全天下都知道,我們司馬家族,除了有智謀無雙的宣皇帝、景皇帝和文皇帝,還有一個不怕死的司馬望!”

  咆哮完了,望大爺還一把推開了強行拉扯自己的王渾,拔刀沖著自己的親兵隊吼道:“兒郎們,你們都是跟隨老夫多年的大晉勇士,今天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老夫死意已決,你們如果愿意隨老夫而死,就隨老夫一起殺賊!殺——!”

  吼叫著,望大爺竟然回頭沖向了正在蜂擁上城的漢軍將士,跟隨他多年的親兵也紛紛吼叫跟上,義無反顧的殺向漢軍人群,幫著望大爺向漢軍發起自殺性沖鋒,王渾和楊欣等人阻攔不住,也只能是匆匆商議了幾句,然后趕緊下城沖向北門,帶著還能約束的晉軍士卒去緊急疏通北門甬道逃命。

  這里也必須得表揚一下望大爺的骨氣和傲氣,帶著親兵親自沖鋒后,靠著陡然振奮的士氣,望大爺和他的親兵隊不僅砍倒砍翻了多名漢軍士卒,還成功的守住了漢軍的一架云梯車出口,把試圖踏梯而上的漢軍將士殺得寸步難進,同時看到望大爺的旗幟始終留在城上,城墻上的大部分晉軍將士也鼓起勇氣咬牙作戰,即便形勢危急萬分也沒有徹底崩潰。

  然而這么做卻注定只是回光返照,隨著漢軍余下的六架云梯車接連靠上城墻,更多的漢軍將士迅速沖上城墻后,北門城頭的晉軍士卒還是越打越少,很快就被漢軍切割包圍,互相之間無法呼應配合,城墻上的晉軍士卒也迅速開始大規模逃下城頭。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早已抱著必死決心的望大爺仍然毫不畏懼,可是奮力又親手砍翻了一名漢軍將士后,望大爺卻猛然想起了一件重要大事,也頓時就在心里驚叫道:“老夫太糊涂了!老夫怎么能死在這里?陛下以寒門出身的石苞為帥,以太原王家出身的王琛為晉軍,再加上那些名門出身的世家子弟為將,我們的后軍肯定內部矛盾無數,齟齬不斷,沒有老夫坐鎮,石苞怎么可能鎮得住他們?”

  想到這個要命問題,望大爺也頓時打消了負氣殉國的念頭,趕緊回頭準備率軍突圍,然而上天卻在這個時候和望大爺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望大爺抱定必死決心的時候,刀槍弓箭都好象長了眼睛一樣的躲著他走,可是望大爺發現自己為了大晉不能死在這里的時候,他身后的一名漢軍將士卻突然搶前一步,重重一刀劈砍在了他的后肩胛上,鋼刀破甲,直入肺部,滾燙的鮮血,也頓時染紅了望大爺的半身。

  “老都督——!”

  親兵們象瘋了一樣的喊叫,也象瘋了一樣的沖向砍中司馬望的那名漢軍將士,悍不畏死的亂刀齊落,生生將那名漢軍將士砍翻,然后搶起司馬望就往回走,司馬望則一邊猛烈咳嗽吐血,一邊抓住了自己的親兵隊長,艱難的喊叫道:“快,去追王渾!追王渾!告訴他,就說老夫求他了,求他一定要管住他的族弟王琛,讓王琛千萬別和石苞鬧矛盾,千萬別…。”

  艱難吼叫到了這里,人老體衰的司馬望又是一口鮮血噴出,身體頓時歪斜,攙住他的親兵也立時就是哭喊震天,“老都督——!”

  這個時候,在東西兩門牽制的漢軍偏師也已經發起了進攻,然后在主力的配合接應下,也迅速的沖上了武陽城的東西城頭,徹徹底底的,把蜀中將士攻堅乏力的弱點,拋進了歷史的垃圾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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