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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五章 地上天國

  說實在的,他對浩然院了解不多,只知道,乾元神朝最厲害的學府,是天道院,至于浩然院,無論有多厲害,比之天道院,絕對是要低上一籌的。

  別看只是一籌,但就這一籌,就是第一和第二的區別,這意味著,被天道院挑剩下的,才會進浩然院。

  意味著,眼前這些氣度非凡,精神昂揚的年輕人,還不是乾元神朝,最頂尖的人才。

  河田正一深知,決定一個國家一個王朝,是強還是弱,并不是看這個國家的建筑有多華美,物資有多充裕,而是要看這個國家這個王朝,年輕一代的精氣神。

  從一代人的精神面貌中,就完全可以看出,一個國家的未來,將會走向何方。

  是愈發的強盛,還是盛極而衰。

  而現在,河田正一心中竟然生出了幾許恐懼的情緒,他恐懼的,當然不是眼前這幾個人,而是他們的未來,這一個國度的未來。

  這一個國家,二流的人才,都有這種精氣神,見微知著之下,其他人又當如何?!

  心中雖然念頭多轉,但河田正一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只是旁交側擊的問著一些東西。

  他的目的地是神都,他這一次,并非是代表著自己而來,而是代表著一個國家,如今新朝雖然改地換天,粉碎了諸多封建落后的制度,禮儀也多有變化。

  但內核里,還是以誠待城,以兵待不誠那一套。

  簡單來說,就是出云帶著誠意而來,神朝也自然會以誠意待對方,反之,若是用心不良,就直接滅了對方。

  神朝如今不會輕易動刀兵,但不代表不會再動刀兵。

  只是如今神朝初立,還主要處于一個休養生息的階段,無需用擴張領土的方法,來掠奪資源。

  是以這一次,河田正一,卻是得到了諸圣的接見。

  時間流逝,轉眼就是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了,河田正一走馬觀花之下,也將神朝,隱約看了個輪廓。

  而越看,河田正一越是心驚,在出云,道術,或者說是陰陽術,從來都只掌握在極少數的人手里,那群人,就是站在出云權力最巔峰的人,他們以血脈傳承,外姓之人,哪怕天資再好,也只能成為武士,而不可能成為陰陽師。

  若是有人膽敢逾越,迎接他的,就是來自整個出云的陰陽師群體的毀滅性打擊,絕無例外。

  各家的陰陽師,哪怕斗的你死我活,那也只是內部矛盾,而若有低賤的血脈,膽敢染指超凡之力,那就是根本的原則性的問題了。

  這種情況下,陰陽師在出云,是最神秘的一個群體,也是最強大的一個群體。

  一個普通人,可能一輩子,都沒有機會見到與陰陽術有關的東西。

  而在乾元神朝,他看到了什么?!

  高高在上的陰陽師,在乾元神朝里開山挖河,鋪橋修路,以強大的陰陽術,改造著這個世界,一點都不高高在上,而是就和普通人沒有什么區別。

  要說唯一的區別,就是一個陰陽師,頂眾多的人工人力,一個人可以干很多人的活,當然,相應的,他的工資,也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擬的。

  對此,自然是無人存在異議,干多少事,拿多少錢,這很公平。

  說實在的,看到本該高高在上的“陰陽師”,在神州做苦力的時候,河田正一的精神,都是有些崩潰的。

  更讓他難以接受的,還是一個人權問題,在出云,不要說陰陽師,就算是武士若是殺了人,且殺的是地位比自己低的人,至多也不過罰錢,唯有以下犯上,亦或是殺了和自己相同地位的人,才會得到比較嚴重的懲罰。

  而在神州,哪怕是地位最高的圣人,若是無端殺人,也要償命。

  這是神道的威嚴所在,不容侵犯。

  河田正一感受到了秩序的力量,強大到極致的秩序,當然,出云也是存在秩序的,但出云的秩序,卻是明顯比不過乾元神朝的秩序。

  其中,最明顯的一點,那就是出云不存在什么人定勝天,有的只有命由天定,出生決定命運,人生來就是極度不平等的。

  而在神州大地,卻是每個人都擁有著自己的可能性,森嚴的秩序,看似將人束縛,但實際上,卻是賦予了人前所未有的自由。

  這種自由,不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而是想不做什么,就能不做什么,沒有人可以強迫。

  除了這些,神州的交通亦是便利,四通八達水脈,有些是天然的,但大多卻是這十多年間,新挖的。

  以蒸汽混合道術制造出來的重型機器,哪怕是普通人都能輕易操控,一人之力,頂的上千人萬人。

  是以,十年之間,除了原來的長江黃河,神州大地上,有多出了三條貫穿神州,直達汪洋的超巨型水脈,除此之外,貫穿五江的大小直流,更是數不勝數,形成了巨大的水網。

  水網形成之后,不但方便了運輸,使得貿易更加繁榮,更是幾乎杜絕了旱澇。

  再有,就是陸路,十條寬達十丈有余的國道貫穿南北,遇山開山,遇水鋪橋,更有鐵軌鋪就。

  那以蒸汽混合道術的火車,從神州的一頭,到達另一頭,只消十天時間。

  除此之外,還有空中飛艇形成的航空,只是這般交通價格高昂,性價比上,不如火車。

  河田正一從開始的震驚震驚再震驚,到最后的麻木,著實是經過了一番跌宕起伏的心路歷程。

  等他到達神都的時候,更是所有的心氣,都早被磨滅了個干干凈凈。

  本來他以為,歷經數百年的發展,在文明上,出云和神州,已經沒有太大的差距,但如今,他卻覺得,整個出云,包括自己,都只是還未曾開化的野人。

  如此國度,如此文明,縱使出云的那些故事里,也不敢這么編。

  等到河田正一再次下船,踏足出云的土地的時候,看著眼前原本來感覺堂皇的港口,只覺得是如此的索然無味,而之前的經歷,更是覺得像是一場光怪陸離,不可思議的幻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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