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說說你是怎么抓到長谷壽文的嗎?”雨宮慕好奇的問道。
羅耀呵呵一笑:“怎么,你對這個也敢興趣?”
“坐牢是很無聊的,他們沒有人敢這么跟我聊天,除了你。”雨宮慕說道。
“他們不跟你說話嗎?”
“有禁令,給我送飯的人都是啞巴。”
“是嗎?”羅耀還真不知道,雨宮慕的待遇會如此高,會禁止香山別墅的看管與他有任何形式的交流。
“如果你需要什么的話,怎么辦?”
“我會跟送飯的啞巴說,他雖然不能跟我交流,但是能聽得見,回頭自會有人安排。”
“其實,抓到長谷壽文這個事說來也是一個無意中的發現…”羅耀在腦海里組織了一下語言,娓娓道來。
雨宮慕是一個很好的聽眾,他靜靜的聽著,并不去打斷羅耀的話,直到羅耀將所有故事全部說完。
“他是故意把對外聯絡的秘密電臺放到你的眼鼻子底下的吧,如果你沒有發現,那他反而不確定軍技室就在那里,如果這個秘密電臺被發現了,那他就基本肯定,軍技室就在那里,那么他的目標就明確了!”雨宮慕分析道。
“是,沒錯,這一招確實是個誘餌,我一開始也想順藤摸瓜,發現秘密電臺,沒有立即動手,我也覺得這里面可能有詐,有點兒想主動暴露一樣,但是我沒想到的是,他們居然用空中打擊的方式來對付我,確實讓我感到匪夷所思。”羅耀道。
“但是他的計劃最后還是被你發現和破解了?”
“我也是用了一些取巧方法,不然也不會發現他的計劃。”羅耀道,“即便如此,我也很被動,雖然避免了軍技室的重大損失,但百姓的死傷和損失依舊是巨大的。”
“戰爭本來就是殘酷的,有些傷亡是避免不了的,何況你們本來就處在劣勢,沒有制空權,只能被動挨打。”
“是,你說的沒錯,沒有制空權,我們只能被動挨打,但是,中國人是不會屈服于侵略者的,總有一天,我們不但有先進的飛機,有制空權,還有軍艦和強大的海軍。”羅耀說道。
雨宮慕笑了笑。
“怎么,不相信?”羅耀說道,“你們日本不也是憑著學習西方,制度,科技,軍事等方方面面,才成為亞洲強國,既然你們可以,我們也可以,而且我們幅員遼闊,資源豐富,人口更是你們數倍之多,人才更是多如過江之鯽。”
“可是你們現在還不是一個統一的國家。”
“我們會統一的,只要擊敗了你們這些侵略者,廢除西方的不平等條約,只要給我們時間,別說趕上你們,就算超過你們,也不是問題。”羅耀自信的說道。
“那可能我看不到了。”
“你才四十多歲吧,至少還能活二十年吧,看到我們擊敗你們,還是可以的。”羅耀道。
“二十年,呵呵。”雨宮慕搖了搖頭。
“這個世界變化很快的,老慕,你會發現,你過去的認知根本就是錯的。”羅耀說道。
“你想試圖說服我,僅憑這些恐怕是不行的。”雨宮慕說道。
“我沒想過要說服你,其實,你很清楚,身為一個階下囚,只有價值才能活下來。”羅耀呵呵一笑,“如果你沒有任何的價值,你覺得我會過來看你,還陪著你喝酒聊天嗎?”
“沒錯,你說的對。”雨宮慕訕訕一笑,羅耀話和扎心,但確實是事實。
他要是沒有價值,誰還會以禮相待?
“所以,想起什么來,記得跟我說,別把秘密藏在心里,這對你沒有好處。”
“我會的,畢竟我也想活著,看都你說的那一天。”雨宮慕微微一點頭。
“給你帶了些書,還有一副圍棋,無聊的時候,自己消磨一下時間。”羅耀說道。
“多謝了。”雨宮慕鄭重的道。
“校長,這個齊耀榮被日諜收買,犯下通敵賣國的罪行,實屬不赦之罪,但是他是黃埔生,中統方面列舉了他過去在對共產黨方面不少功勞,所以,對于他的處置,還是請您裁決!”
軍統抓了齊耀榮,雖然也用了刑,讓他承認自己是日諜漢奸身份,但結果自然不理想。
而且他的身份,軍統也不敢擅自處置,畢竟齊耀榮身份特殊,是黃埔生。
這是老頭子的學生,哪怕是齊耀榮怎么該死,不經過老頭子的點頭,軍統也不敢殺的。
所以,軍統把案子報上去了。
老頭子對自己的學生一向是偏袒的,哪怕是犯了罪,甚至是外人眼里的重罪,也多數情況下是手下留情的。
黃埔生是他的嫡系,自然能法外開恩,但是這一次,老頭子是怒了,軍技室的重要性有多大?
可以說這幾次會戰,軍技室都起到了極其關鍵的作用,如果沒有軍技室破譯日軍密電碼,國軍在九戰區和五戰區會遭到多大的損失,更重要的是,國府辛苦培養出來的電訊方面的人才,這些人若是損失了,那多少年才能彌補?
老頭子是氣惱,自己那么多學生中,難免也有不肖子弟,殺一兩個震懾一下不軌之人,也黃埔的風氣清一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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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老頭子直接簽下了自己的處置意見,槍決!立即執行!
可憐齊耀榮,再一次被抓后,吃了不少苦,糟了不少罪,硬挺著就是不承認自己被日諜收買,做了漢奸。
可是,他的命運并沒有因為他的堅持而改變。
殺這種人,肯定不會公開。
“齊督察,吃飯了。”老獄卒端著飯菜來到關押著齊耀榮的牢房,他身份特殊,又是重犯,自然享受單獨牢房。
“有酒有肉,今兒個伙食這么好…”齊耀榮睜開眼,看到面前的飯菜,有些驚訝一聲,忽然意識到什么,聲音嗓子處一下子給掐斷了。
斷頭飯!
這是斷頭飯。
他自己就不知道安排過多少人斷頭飯了,沒想到輪到自己被安排斷頭飯了。
這可真是天道好輪回呀。
“齊督察,規矩你懂的,我就不多說了。”老獄卒慨嘆一聲,他干這個幾十年了,送走的犯人有多少他自己都數不清了,其中肯定有冤枉的,而且還不少呢。
可他能怎么樣,這世道就是如此,而齊耀榮,他也不算冤枉吧,死在他手上的人也不少,冤死的也不少,他有今天的遭遇,也是他自己的報應。
“不,我要見文科長,我要見沈處長…”齊耀榮發瘋似的撲了過來,抓住了牢門的鋼筋,吼叫道。
“哎,你見文科長也沒有用的。”老獄卒嘆息一聲。
“不,我要見他,我有話要跟他說…”
“好吧,我可以替你傳話,但是文科長愿不愿意見你,我就做不了主了。”老獄卒道。
“好,好的,你一定要幫我把話帶到!”齊耀榮激動的道。
文子善知道,齊耀榮一旦看到自己今晚的飯菜,一定會明白是怎么回事兒的。
所以,根本沒有離開,因為等齊耀榮吃完飯后,就要送他上路了。
羅耀也在。
這樣的場面,羅耀也想見識一下,雖然處決犯人的場景對他來說,想見識不難,但能讓他感興趣的可就不多了。
他一直都有懷疑,齊耀榮根本就是長谷壽文跟水谷光聯手給陷害的,目的不言而喻,就是挑撥軍統跟中統的關系,哪怕是在兩統之間埋下一個釘子也行。
但是,既然順水推舟,除掉齊耀榮,也符合自己的利益,那就裝作不知道好了。
“大哥,要不要去見一下?”
“你覺得呢?”
“我倒是想聽一聽他會說什么?”文子善想了一下道。
“那你就去唄。”羅耀沒有阻攔。
“好。”
“齊督察,今天是你的大日子,有什么未了之事,只要在規則之內的,我都可以幫你。”文子善來到牢房前。
看到擺在齊耀榮面前的飯菜,連筷子都沒有動一下。
“文科長,我想立功,我有重要線索提供,可否幫我向上面反應一下,讓我戴罪立功?”齊耀榮說道。
“齊督察,你這個時候才想起戴罪立功,是不是晚了點兒,還有,我怎么知道你不過是拖延之計,不過是為了保住自己一條命而胡說八道呢?”文子善不為所動道。
“文科長,那個素清有問題,我弟弟齊斌就是被他給迷惑的…”齊耀榮急道。
“齊督察,你也太慌不擇言了,為了自己能活下來,就胡亂栽贓給別人?”文子善冷笑一聲。
“文科長,請你相信我,素清真有問題,她這么一個漂亮的女人怎么會喜歡上齊斌這么一個普通人,齊斌能給她帶來什么…”齊耀榮聲嘶力竭的分析辯解道。
“就因為素清拒絕做你的情.人,她喜歡上你堂弟,就說明她有問題,這個理由太荒唐了,你也太自戀了吧?”文子善冷斥一聲。
“文科長,你可千萬別被她的外表給騙了,你見過一個弱女子能輕松提起四五十斤的重物嗎,你見過一個弱女子敢大半夜的走夜路,一點兒都不害怕嗎…”
“生活所迫,在所難免,害怕不在表面,也可能是在內心,齊督察,你的這些話都是廢話。”
“素清寫的一手好字,她會臨摹我堂弟的字,幾乎一模一樣,我親眼所見!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