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兄,其實我有一個更直接的辦法?”吳德厚攛掇一聲說道。
“什么辦法?”
“直接把素清老板給帶走,這齊斌若是真愛素清,那她必然就會現身,可如果他根本沒把素清當回事兒…”
“這是個餿主意,萬一她們早就有這個心理準備呢?”文子善微微一皺眉。
這有點兒不折手斷了,他有些不喜歡,畢竟跟著羅耀身后,被他影響很大。
雖然軍統做事也不擇手段,可他們加入軍統的初衷是保家衛國,而不是欺負平民老百姓。
別人怎么做,那是別人的事情,如果想要往上走,為未來考慮的話,這種臟手的事情,能不做,就不做。
“我知道,文兄,你們做事講究,跟我們不一樣,你要怕臟了手,我來就是了。”吳德厚說道。
他也是臨訓班出身,只是成績和本事差的比較遠,三英,五虎還有十八羅漢什么的,都跟他沒關系。。
但是,他也知道想要在軍統內出人頭地,沒關系,上面沒人罩著可不行。
戴先生雖然照顧這幫臨訓班的學生,可也分個親疏有別,能靠上臨訓三英,未來在局里也就有說話的人。
文子善不說了,稽查處科長,中校,妥妥的實權。
他呢,在軍統內才混到上尉,這已經算是提的快的,慢的還在下面蹉跎歲月呢。
“我們發了通緝令后,可以請她過來協助調查,也不打她,也不罵她,你看怎么樣?”
文子善仔細考慮了一下,點了點頭:“可以,但是你不準打人家的主意。”
“明白。”吳德厚微微一笑,一副我理解的表情,大家都是男人,這齊斌完蛋了,素清一個女人,那還能撐得住這么一家店嘛,可不得找個更大的靠山?
那用什么來找靠山,那還能有什么?
軍統掌握的警察系統,發一份通緝令,那自然是很快就能夠做到,何況吳德厚親自坐鎮,警察局內也有軍統的人。
很快,通緝“齊斌”的通緝令就貼滿了巴縣的大街小巷,而碼頭上更是重點地區。
然后吳德厚就帶著人一群荷槍實彈的警察將“清湯”館包圍了起來,清空里面的食客后。
素清和啞巴伙計都被押了出來,門口圍了一群人,文子善也站在人群當中。
吳德厚親自對后院進行的搜尋,沒有發現任何可疑后,當眾宣布“清湯”館暫停營業,老板娘素清和啞巴伙計帶走接受調查。
這一頓操作后,圍觀的老百姓迅速散去了,門庭若市的“清湯”館也迅速的冷清了下來。
巴縣稽查所內。
“素清老板,抱歉,在下吳德厚,是這稽查所的所長,今天請你來呢,其實就是想了解一些情況,希望你配合,我們并無惡意。”吳德厚解釋道。
“我一個弱女子,能怎么樣?”素清也知道自己的處境,撒潑無疑吃虧的還是自己。
“那好,既然你愿意配合,那我們就開始吧?”吳德厚親自上陣,對素清進行問話。
“齊斌你認識吧?”
素清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她不承認的話,那接下來肯定要吃苦頭的。
她跟齊斌的關系在巴縣不說人盡皆知,起碼很多人都是知道的,否認不了。
而但對于一邊的啞巴伙計,就沒有那么幸運了,雖然稽查所沒有人懂啞語。
但是這啞巴伙計識字兒,不會說,可以寫。
不合作,那就只能大刑伺候了。
啞巴倒是個倔種,有關齊斌的事兒,他是一個字都沒寫,那自然就遭罪了…
啞巴的慘叫聲不斷傳來,也是吳德厚故意讓素清聽到的。
“長官,啞巴他什么都不知道,你們別為難他,想知道什么,我都說好不好?”聽到啞巴的慘叫聲,素清臉色發白,懇求一聲道。
“素清老板,不是我們為難他,而是他什么都不肯說,故意對我們隱瞞,抗拒調查,你這兒不是很好嘛,我們沒為難你吧?”吳德厚道,“再者說,你說的也是一面之詞,我們得拿到他的供詞,一一驗證才是,他不肯合作,就只能吃點兒苦頭嘍。”
素清神情流露出一絲驚慌來。
“齊斌這一次回巴縣,去見過你,對嗎?”吳德厚一看女人的表情,馬上就覺得有戲。
這個素清還真有可能知道齊斌的下落。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齊斌有沒有去你的清湯館,見沒見過你,你居然不知道?”吳德厚叱問道。
“那天夜里,他確實來過,但是我們沒見面,我早上醒來的時候才知道,他給我寫了一封信,從窗戶縫隙里塞進來的…”
“信呢?”
“我不敢藏在家里,隨身帶著。”
“交出來吧。”
“長官,這信里面…”素清臉頰紅了,畢竟這是齊斌留給她的私密信件。
“我們對你們的私事不感興趣,我們只想知道齊斌哪兒去了,他現在是通緝要犯,十分危險,素清老板,你明白嗎?”
“文兄,怎么樣,這個信里有沒有線索?”吳德厚取到了信,自己沒有拆開,而是直接拿到了隔壁,交給了文子善。
信封早就拆開了,文子善取出里面的信件,確實是齊斌寫給素清的,抬頭就是“素清吾妹”。
內容大致是,齊斌跟素清說,他惹了一點兒麻煩,可能暫時離開一陣子。
至于是什么麻煩,齊斌顯然沒有說清楚,估計是怕她擔心。
這個內容大致跟文子善推測的相當,但是這樣一來,也表示素清這條線索也徹底中斷了。
“除了這封信,就沒有別的東西?”
“沒有,她沒說。”
“先把這封信拿去鑒定一下,看是否是齊斌的筆跡。”文子善吩咐一聲。
“行,齊斌在巴縣工作三年,他跟著齊耀榮,處理過不少文件,找到他的手稿不難。”吳德厚點了點頭。
“給山城發報,把這里的情況告訴鄧科和曹隊,同時問一下,他們那邊有什么進展?”文子善吩咐手下一聲。
“是!”
四十八小時已經過去一半兒了,還剩下一半兒,如果真找不到齊斌,或者拿到關鍵線索的話。
稽查處真的要把齊耀榮是放了。
這把人放了,再想抓人就難了,中統是不會給你機會的,哪怕你日后掌握了證據都不行。
帶走齊耀榮是打了中統一個措手不及,突然襲擊。
“這個齊斌還真是個多情的風.流種,六哥,您看一下,這是文科長剛發回來的情況通報。”鄧毅推開沈彧辦公室,將文子善發來的電文放到了沈彧面前。
沈彧看了一眼,放下道:“能從這個女人身上突破嗎?”
“目前來看,線索是斷了,如果齊斌只是暗中把信給了這個素清,他自己沒露面,并且悄悄的離開的話,這就很難再繼續下去了。”鄧毅苦惱的說道。
“是呀,這個齊斌在中統多年,早就熟悉我們這一套追蹤的流程,我們能想到的,他肯定也能想到,如果他真想藏匿起來,想找到他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巴縣他熟人太多,很難隱藏身份,所以,我覺得,他極有可能不在巴縣,而是返回了山城。”鄧毅說道。
“山城的各個關卡都已經下了通緝令,除非他是在我們下通緝令之前進來…”沈彧道。
“齊斌如此重情義,為了不連累自己的女人,就留了一封信走了,他對齊耀榮呢,是不是也是如此?”
“他若是重情義,為什么殺了李萬川三人,那可是跟他一起從巴縣出來的。”
“齊斌突然帶人返回巴縣,齊耀榮知道嗎?”
“不知道,反正現在齊耀榮是一句話都不肯說,怎么問,他就是閉口不回答。”
“實在不行,就給他用藥。”沈彧道。
“用藥是有風險的,有的人會有后遺癥,概率還不小,萬一出事兒,怎么辦?”鄧毅道,對日諜用藥,那沒有任何負擔,可齊耀榮再沒定罪之前,那還是自己人。
鄧毅沒說的是,如果用藥沒有效果,最終人出事兒,到時候上頭要他們交人的時候,怎么辦?
后果誰來承擔?
“那怎么辦,我們還剩下多長時間,沒有線索,抓不到人,就得放人?”
“我們對齊斌的了解僅限于手頭的資料還有對他的調查,最了解他的人應該還是齊耀榮,他不開口,我們真的很難有實質進展。”鄧毅道。
這是個死循環。
“齊斌刺殺宮組長的動機是什么,他跟宮組長并私人恩怨,若非奉命為之,動機實在令人費解?”鄧毅道。
“他現在應該知道我們帶他回來是為什么吧?”
“嗯,這個他應該知道,但是他一直不配合,顯然是想包庇齊斌,或者說,這本來就是他指使的,他當然不會說了,杜廣元的事情,他本來就有責任,現在又策劃這樣一次刺殺,事情敗露了,自然要遮掩一切,只要我們沒抓到齊斌,他就可以把責任都推到對方身上,然后脫身。”鄧毅分析道。
“是呀,問題的癥結就在這里。”沈彧點了點頭。
“處座,鄧科,羅副主任過來了…”就在這時候,沈彧的副官進來,稟告一聲。
“快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