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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2章:被攔

  伍先生一邊聽老吳的分析,一邊自己也在思考,畢竟各人考慮的角度和方向不一樣。

  那得出的結論也會不一樣。

  羅耀不會無緣無故的讓人傳出這么一句話,猜謎語很好玩嗎?

  這一次傳遞消息。

  可以分析出兩個點,第一,事態緊急,必然不會這么做,第二,情報不確定,或者確實沒有準確的情報,只是察覺到了事態,這種也很正常…

  “當頭”兩個字,字面解釋很簡單,就是事態緊急,如此要緊的情報,又不是暗語,必然是很容易被人聯想到的。

  太復雜了,就沒有意義了。

  而“鴻運”這兩個字,反向解釋為“厄運”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正常人也能想到。

  但是如果僅僅是皖南那邊的情況緊急,羅耀有必要再一次示警?之前,他已經給過相關情報了,也提醒過了,國民黨在皖南對新四軍動手的幾率非常大,甚至還有軍事計劃。

  當然,羅耀的層次沒到那個地步,他接觸不到這方面的機密。

  如果聯系起來看的話,那就說國民黨動手就在這幾日,但如果是這樣,他明說就是了,沒必要這么做。

  “鴻運,鴻運…”車廂內一瞬間陷入了沉寂,只能聽到的是三個人呼吸聲。

  “伍先生,時間快到了。”老周坐上了副駕駛位上,提醒一聲。

  “伍先生,我先走了。”

  “等一下,我好像抓住了一點兒什么,鴻運,向鴻運!”伍先生眼中爆閃出一絲精光。

  “伍先生,您怎么提到了向鴻運這個可恥的叛徒?”老周和老吳都驚訝了。

  “你們就沒有想過,0815為什么要用‘鴻運當頭’這個詞兒來示警,他完全可以換一個其他詞兒,比如‘南方有雨’,其實也能說明問題,不是嗎?”

  伍先生解釋道:“可能我們都想多了,‘鴻運’這個詞兒確實有厄運的意思,但也有它字面的一層意思,否則為什們要用這個詞兒,這是在提醒我們,出現了一個跟向鴻運一樣的叛徒…”

  老周和老吳面面相覷,這么解釋,似乎沒毛病,如果皖南那邊出一個類似于“向鴻運”這樣的叛徒,那麻煩就可就大了,尤其是國民黨暗地里調兵遣將,磨刀霍霍想要對新四軍下手,三人都不由的驚出一身冷汗。

  向鴻運是華中聯絡部的高層,掌握許多機密,如果有一個類似這樣的人也叛逃的話。

  “伍先生,您分析的完全有可能,有這么一個人,但0815同志還不知道對方身份,只能先示警,一旦晚了,可能會釀成不可預測的后果,所以,他只能用這種方式告訴我們,但是,他又不能明說,說明,他不確定,或者他不知道對方的身份,需要我們自己去查。”老吳也覺得很有可能。

  “當頭,當頭,會不會此人已經在山城了呢?”

  “人在山城,身份不確定…”

  “這個0815同志也真是的,搞這么一個謎語給我們,有什么不能直說的?”老周抱怨起來,這不是故意玩人嗎?

  “老周,我們見一次面很難的,有時候只能臨時約,根本沒有固定時間,這一次他讓畫眉傳訊,估計也是自己走不開。”老吳解釋道。

  “那為什么不讓畫眉同志把情報完整帶出來,也省的我們在這兒猜來猜去了。”老周道。

  “軍技室的安檢非常嚴格,想要從里面帶出情報來,除非是組長級別的人員,畫眉同志還做不到,而且,畫眉同志并不知道0815同志的真正身份,每次都是0815同志暗中聯系她,給她下達指令,所以,傳遞情報的同時,也需要考慮自身的安全。”老吳道,“這兩天,我嘗試再聯系一下0815同志,看他怎么說。”

  “你怎么聯系?”

  “我跟0815同志之間有很多情況下的聯絡預案,比如我可以通過畫眉同志聯系對方,而0815同志只需要看到畫眉同志發出的信號,就知道我在聯系他了。”老吳解釋道。

  “是個辦法,但是現在時間不等人,我覺得先要按照我們猜想的先摸一下情況。”伍先生很清楚情報的時效性,一旦過時了,就算掌握了準確的情報,也沒有用了。

  “是。”

  “同胞們,朋友們,自淞滬抗戰以來,已經進入第四個年頭了…”收音機里,那帶著濃重浙江奉化口音的聲音傳來。

  是老頭子的新年致詞。

  1941年到了,全面抗戰的第四個年頭了,六個月滅亡中國的狂悖之語已經成了國際大笑話。

  二次大戰最關鍵的一年,不論是德軍對蘇俄發動閃電戰,還是日本海軍發動了突襲夏威夷珍珠港的計劃。

  都發生在這一年,堪稱是二戰中最魔幻的一年。

  一個小胡子,一個仁丹胡子,兩個戰爭狂人,還真是絕配,不然怎么會同時做出了瘋狂而自取滅亡的舉動呢?

  “吧嗒”一聲!

  羅耀關掉了收音機。

  新年第一天,大部分政府機關都是放假的,但有些機關例外,比如軍技室。

  至少有一半的人要留下上班,很多緊急的軍政要務是不能夠停下來,尤其是破譯日本方面的電報,也是需要第一時間破譯出來,分輕重緩急遞交上去。

  主任必須值班,以前就羅耀一個人,有時候王維君會分擔一下,宮慧也可以。

  現在毛宗襄任代主任了,值班的義務他也是有的,所以,每周他要過來值班,而且還有夜班。

  毛宗襄當然不情愿了,可哪有光要權力沒有義務的道理,羅耀可不會慣著他。

  以前他借口自己是副主任,可以不來,羅耀同樣是副主任,管不到他,現在他是代主任了,你不來,行,出了事兒,你負責,看你來不來?

  不是不可以找人替代,問題是,你找的人,得鎮得住場面,王維君是密檢所老人,大家都熟悉,又跟羅耀這邊關系不錯,大家都給面子。

  宮慧就更不一樣了,總務組組長,掌握大家伙的福利待遇呢,更別說得罪了宮慧,那就是得罪了羅耀,收拾你跟玩兒似的。

  雖然毛宗襄也要值班,可他有權力分配值班的權力,羅耀就被分配在元旦這天值班了。

  沒辦法,誰讓人家官兒比他大呢?

  “今天元旦,中午讓食堂加個菜,大家也辛苦了,另外,沒什么事兒的,可以早一點兒下班,今天不算早退。”羅耀吩咐一聲道。

  “是,羅副主任。”

  “我去各組看看,有事兒直接去找我。”羅耀把秘書小伍叫進來吩咐一聲。

  “是,羅副主任。”

  羅耀背著手從辦公室出來了,先是去了一組,一組值班的是霍恬,遲安要回家照顧老婆孩子,老婆辛苦又給他了一個女兒,這才剛過滿月,家里事兒比較多。

  組里也都體諒他,基本上只上白班,偶爾加個班,值班都讓其他人代勞了。

  一組,霍恬主要負責的是日本陸軍密電碼破譯,遲安只要是日本外交密電碼,然后還有楊思等人都是各負責一塊兒,每個人其實都有一個固定的團隊,團隊里面還有小組,每個小組的破譯思路也有所不同…

  除此之外,還有已經破譯出來的密電碼需要維護,每天的工作量其實是很不小的。

  羅耀雖然有其他工作分散了精力,但密電碼破譯是他必備的技能之一,這是不能夠丟的,若是連手底下人工作進度都不掌握,那他這個副主任當得也太不名副其實了。

  一組的交流很愉快,大家也樂意跟羅耀交流,羅耀雖然是上司,可他并不是外行,相反他如果專心做破譯工作,那能力要比絕大多數人要強得多的。

  但是一個密電碼破譯專家重要,還是一個能給這些人提供更加寬松的環境上司,那個更重要。

  這就要看選擇了,如果有這樣一個工作環境,那就不需要羅耀,可現在不是沒有嘛,不管是毛宗襄和韋大銘,這兩人一旦入主軍技室,軍技室的風氣必然會變味兒。

  如果沒有羅耀,這些人能心無旁騖的工作,能不斷的破譯出這么多日本外交密電和軍事密電?

  當所有人都能專心做一件事,不被外界干擾的時候,即便沒有那種精彩絕艷的人才,也能做出成績來的,無非是水滴石穿。

  若是整天被身外事牽扯,那誰還有心思和精力放在做事兒上面,即便有,能有十分嗎?

  一組不亂,軍技室就不亂。

  一組基本上還都是精兵強將,這是基本盤。

  只要毛宗襄和韋大銘不把手伸進一組,他倒是無所謂,反正中文密電,他也不想碰。

  總不能你一個人把所有的好處都占了。

  看完一組,羅耀抬腳準備進二組的所在的院子,沒想到,他剛要往里走,卻被人攔了下來。

  兩個陌生的面孔,顯然不是軍技室的人,那就是韋大銘帶來的人了。

  只有他帶來的,羅耀才不認識,只要是軍技室的任何人,哪怕是一條狗,一只貓,他都認識。

  “這里是機密重地,沒有韋主任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進入!”守在門口的兩個人顯然不認識羅耀。

  “韋主任,軍技室什么時候有一個韋主任,我怎么不知道?”羅耀一張臉頓時黑了下來。

  “這你就不用問了,看你這么年輕,一看就是跑腿辦事兒的,我們也不為難你,去讓你們上司給韋主任打個招呼。”守門人似乎也知道,這里是軍技室,他們在人家地盤也不敢太囂張,好心提醒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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