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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木義,這一組人當中,就剩下你一個了,你是準備繼續硬抗下去呢,還是跟著大家一起獲得自由呢?”
“Y”工作挑選的五個人那都是有一定針對性的,什么人都有,這也是試驗性質的。
最難工作的就是黑木義,頭腦越簡單的人,越容易鉆牛角尖兒,同樣的道理。
這樣的人一旦認定了某個人,某個主義,他也是一定最為忠誠,不怕犧牲的。
黑木義就是這一類型。
黑木義雖然是日本忍者武士的身份,可他的原生家庭也是窮苦人,他是沒有活路才走上忍者這條路的。
但凡能活下去,誰也不想讓自家孩子從小去吃那種苦,忍者武士訓練是非常刻苦的,各種殘酷的訓練,不合格的直接就淘汰,而淘汰者是很慘的,而像他這種出身,一輩子只能做一個下忍,想要做中忍或者上忍是要看出身的。
他們這種沒有經過多少正規教育的武士是沒有資格的,他們被派到中國來的任務就是替自己的主子掠奪各種財富,然后送回日本,而這些財富根本就沒有他們的份兒。
田守山的工作還是有效果的,起碼他利用自己的身份了解了更多黑木義的過往。
這些可不是資料上寫的那句話那么簡單。
“姓羅的,你不要說了,我是不會背叛大日本帝國的,這是我作為一個武士的尊嚴。”黑木義道。
“看來,你是頑固到底了。”羅耀嘆了一口氣,黑木義的頑固令他出乎意料,也有一種挫敗感。
在他看來,這種頑固的堅持是極其愚蠢的行為,他也可能為此付出巨大的代價。
換做是自己如果被俘,也許也會是同樣的選擇,對錯暫且不論,他的愚忠還是讓人值得惋惜的。
“正月里,不殺生,再給你幾天時間好好想想。”羅耀決定不再黑木義身上浪費時間了,這種冥頑不寧的人,那就只能去死了,中國可沒有那么多米面養著他。
太浪費糧食。
“今野先生,恭喜你做出了正確的選擇,簽下這份認罪悔過書,你就自由了。”羅耀本來今天是沖著木下稚水來的,沒想到還捎帶一個今野永秋。
“秦長官,我真的可以自由嗎?”
“當然不是完全的自由,是有限度的自由,因為,戰爭還沒結束嗎,你說呢?”羅耀呵呵一笑。
“那是,那是…”今野永秋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鏡兒,眼鏡腿兒子被俘的時候摔斷了,用一根鐵絲纏著,戴在眼睛上,總有那么一絲不太協調。
“按照規矩,你們在山城生活得有一個中文名字,這樣也方便你們今后的生活和交流。”羅耀把今野永秋和木下稚水叫到一起,“原則上中文名字你們自己起,你們要是起的不好,那就有我來幫你們起。你們身份證件上用的也是中文名字。”
木下稚水和今野永秋對視了一眼,思索起來。
今野永秋原來是有個中文名字的,但那是他在東川公司的名字,那個顯然不能再用了,得換一個。
“木子李,我的名字里有個水,我叫李秋水吧?”
木下稚水話一出口,羅耀喝了一口茶水,還沒咽下去,憋不住,差點兒直接就給噴出來了。
還李秋水,你咋不叫李莫愁?
“秦長官,我的名字有這么好笑嗎?”木下稚水很不理解。
“不,不好笑,就是這個名字是不是女人用更為合適呢?”羅耀道,“這詩經有云:秋水伊人,在水一方。你難不成給自己取這一個娘們兒的名字?”
木下稚水訕訕一笑,忙道:“那不叫李秋水,叫李秋好了。”
“秋代表繁花凋零,無邊落木蕭蕭下,這似乎寓意不太好,你今天恢復自由,跟過去告別,代表是新生,取這個名字不太好,還是換一個吧。”羅耀道。
“那你說,取個什么名字好?”
“李雨春,怎么樣?”羅耀腦海中靈光一閃,“雨就是有水,跟你名字中的水相呼應,一年之計在于春,這也預示著你有一個新的開始,如何?“
“李雨春,李雨春,行,那我就叫這個名字好了。”木下稚水想了一下,點頭答應下來了。
“今野先生,你呢?”
“木下君,我能跟你選一個姓嗎?”今野永秋突然問木下稚水一聲道。
木下稚水楞了一下,不明白今野永秋為什么要這么問:“今野先生,你隨意。”
“羅長官,還是得請您幫忙,幫我也取一個名字吧。”今野永秋向羅耀一鞠躬道。
“行,你也用李姓,那就叫李今這個名字如何,剛好是你日本姓氏的第一個字,從今天開始開啟新生,一樣有不錯的寓意。”羅耀略微思索了一下道。
“李今,這個名字很好。”今野永秋咂摸一下,眼睛一亮道。
“好了,兩位名字都選好了,那就收拾一下,準備跟我離開吧。”羅耀吩咐道。
“羅長官,你的電話…”羅耀正準備離開,監獄長老劉呼哧呼哧的跑了過來。
“我的電話?”羅耀嚇了一跳,自己來小黑煤窯的事情除了宮慧知道,別人都不知道。
除非有急事,否則宮慧不會把電話打過來的。
“喂,我是羅耀,先生…”
電話打過來的居然是戴雨農,羅耀馬上下意識的立正,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
躲在門外聽的監獄長老劉更是嚇的不輕,戴老板親自打電話找羅耀,而且還是打到他這個小黑煤窯來,這說明了什么?
“先生,這個審查的權力我們一定要拿到手里,而且還要白紙黑字的寫下來,秘密協議就好,不一定要讓外界知曉,這一點我們是可以接受的…”
“攸寧,關于那個叫江琳的女記者,她家里有些背景,他們那邊希望我們能網開一面,從輕發落?”戴雨農問道,畢竟羅耀是當事人,如何處置江琳,要是不問一下他的意見的話,那就顯得不太尊重了,哪怕是自己的學生兼下屬,這該給的尊重還是要的,知情權也是要的。
“我一切聽從先生您的。”羅耀知道,戴雨農想要的是今后中央通訊社涉及軍統方面報道的知情審查權,還有他個人方面的政治意圖,也需要中央通訊社配合進行。
“那就把這兩個涉事的記者都從中央通訊社開除!”戴雨農說道。
“可以。”羅耀點了點頭。
這么大的事情,這兩個人如果繼續留在中央通訊社,那就是打軍統的臉了。
所以,丟工作是肯定的,但只要沒有附加的懲罰,兩個人想要找份工作并不難,只要今后安分守己就行。
因為一篇報道就把人趕盡殺絕,羅耀還做不到,那又不是日寇,沒那個必要。
做事太絕的話,那大家伙都會自動遠離你的,誰知道哪天把你得罪了,然后落個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
戴雨農也擔心羅耀年輕氣盛,吃了這么大虧不會輕易答應,誰想到他居然如此大度。
看來,之前他想錯了,羅耀是真心為了軍統著想,才過來勸說自己跟王雪亭和解,而并非試探他是否會為了利益放棄維護部下的利益。
“羅長官,剛才是戴老板的電話?”
“是呀,你接的電話,你不知道?”羅耀奇怪的問道。
老劉典獄長臉瞬間脹得通紅,恨不得給自己一耳光,早知道是戴老板的電話,他怎么的也要多說兩句話呀。
“老劉,我該走了,這里估計很快會有一批新犯人過來,你給我好好看好了。”羅耀道。
“哎,羅長官放心,保證不會出任何差錯。”老劉激動的道,剛才他聽的真真的,羅耀跟戴老板講電話的時候自稱“學生”,這可是很近的關系了,一般人有資格在戴老板面前自稱“學生”嗎?
不可能。
這就好比,只有黃埔生才有資格在老頭子面前自稱學生,而且還是老黃埔的才行。
“戴先生找你,很急,我只能把你去小黑煤窯的情況告訴他了。”宮慧看見羅耀回來,快步迎了上來說道。
“我知道了,先生電話直接打到小黑煤窯。”羅耀點了點頭,“應該是跟中央通訊社那邊談妥了,登報澄清,撤銷之前的不實報道,將涉事的兩名記者開除,這件事就算有了一個了結。”
“這就完了?”宮慧瞪大眼睛,顯然對這樣一個解決方案十分的不滿意。
“其實還有,那就是咱們今后跟中央通訊社達成秘密協議,協議具體條款我不知道,但今后中央通訊社所有涉及軍統的新聞報道都必須由軍統核準之后才能發。”羅耀小聲在她耳邊說動。
宮慧驚的掩住了嘴巴,這可了不得了,如果真的達成這個協議,那軍統此番讓步絕對是賺了。
“先生給我打電話,就是怕我有想法,其實,我對個人榮辱一點兒都不在乎,我的名聲也不會因為這一篇報道就壞掉,公道自在人心,我不是那樣的人,我怕什么?”羅耀笑笑道,“不過時間拖的越久,對眼下密電碼機構合并會產生不小的影響,到時候,肯定會有人那這件事說事兒的。”
“他們會質疑你的人品,繼而質疑你的領導能力,把你排除在新機構的領導名單之外。”宮慧道。
“我的合并方案已經遞交上去了,可他們的還沒有一點兒動靜,什么原因,要么就是沒有好方案,要么就是他們的方案做了,比不過我們,拿出來也只能陪襯。”羅耀呵呵一笑,“不過,以他們的辦事效率,我還真不知道他們的方案會什么時候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