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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9章: 后果很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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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臨近過年了,宣傳部門好多部門都不是本地人,難免有人從老家寄個包裹之類的。

  可不少人發現,他們的包裹明明寄到了,通知他們去領了,可到了郵局一問。

  說包裹內發現違禁品,暫扣了。

  還有的干脆當成就給扣下了…

  只要國民黨中央宣傳部門下屬的單位,有一個算一個,都出現了這一類的情況。

  而中央通訊社那是更加重點關照,他們的急著和工作人員對外工作聯絡比較多,來往信件頻繁,以前郵件密查組也就是抽查,現在改成只要是相關的信件,發現一件,查一件。

  一旦軍統動用了權力機器,全力對付一件事的時候,那總能查出一點兒東西來的。

  而且,這是上頭授意的,明顯就是故意的,還不得往死里折騰,這也是一門撈錢的生意。

  什么信里面有一句“詆毀領袖”的言辭,馬上就會被帶走,甚至不管是不是斷章取義。

  還有,隨便找一張宣傳標語,包裹里一塞,這就是夾帶,抓走。

  紅布做成的包裹,愣說成是共產黨的紅旗,抓!

  相關人員的貨物,不管是有無直接關系,扣下再說…

  涉嫌走私,囤積居奇,倒買倒賣的,抓…

  過去犯了小事兒的,因為在風月場所跟人沖突的,也找個理由抓起來了。

  軍統要抓人,那理由多了去了,而現在是有人把把柄主動送到自己手中,那還不好好利用一下。

  望龍門看守所和江城看守所為此騰出了不少牢房,不然,這一下子抓著多人,大過年的,往哪兒放?

  “喂,是我,爭風吃醋被抓了,好,我來打電話給警察局的唐局長。”中央通訊社的社長早上上班的心情還是不錯的,江琳的那篇報道引起了強烈的反響,他接到了不少有關支持的電話。

  軍統本身就是劣跡斑斑,《中央日報》敢把這等丑陋之人揭露出來,甚至這等行為卑劣之人還竊據“抗日英雄”的身份,受人尊敬,簡直倒行逆施。

  中央通訊社成了業界良心,尤其是很多社會賢達認識紛紛撰文,盛贊記者江琳,將她捧到了一個相當高的位置。

  不畏強權,敢為自己遭到的屈辱的女性發生。

  軍統人員本來就良莠不濟,欺壓,侮辱女性的事情時有發生,甚至他們那位戴老板也在這方面劣跡斑斑,這上梁不正下梁歪,有關“秦鳴”這篇報道刊出后,自然獲得極高的關注,而且這是《中央日報》刊登出來的,可信性就更大了。

  雖然文章中那個“人”并沒有實質性的行為,但不妨老百姓對其的謾罵和痛恨。

  這《中央日報》僅憑這則報道,當天晚上的銷量統計出來了,僅僅山城一地就增加了百分之三十。

  江琳再一次用實力證明了自己在中央通訊社的地位,在新年之末,再一次火了一把。

  身為社長,自然也享受了一次被人稱贊“領導有方”的高光時刻,所以心情自然是好的。

  但是,他萬萬想不到的是,這一上班,就接到了一個令他頭疼的電話,名下一個欄目的副總編昨晚被抓了。

  這個副總編他自然是知道的,別的毛病沒有,就是有那么一點兒好色,喜歡逛風月場所,還自詡文人騷客,沒錢,還喜歡跟別人爭風吃醋,那窯姐兒喜歡的不就就是兜里的錢嗎?

  這年頭,你就算才高八斗,能當飯吃嗎?

  鬧到警察局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也勸過,可是老實一陣子,又故態復萌。

  還是打電話找警察局撈人吧,他跟警察局的唐局長關系不錯,只要不鬧出人命,賠禮道歉,賠償一些損失人就出來了。

  “什么,人是偵緝大隊抓的,唐兄,你可得幫幫忙,這大過年的,這常副主編可是我們中央通訊社的重要人才,你就不能通融一下,該批評的,批評,賠禮道歉都行…”

  “老兄,我也是沒辦法,偵緝大隊的案子,原則上警察局是不過問的,你來求我,還不如去求大隊長沈彧…”

  “這個沈彧我只是聽說過,但不認識呀?”社長急了,他過去一直都是直接找局長辦事兒,那犯得著跟下面的人打交道,什么事兒不都是唐局長一句話的事情?

  電話那頭唐局長沉默了三秒道:“老程,你們這一次惹下大禍了。”

  “什么大禍?”程社長不明所以,自己好好的,怎么就惹禍了,這禍從何說起?

  “你們中央通訊社是不是有一個叫江琳的女記者在《中央日報》上發表了一篇文章,采訪一位軍統的抗日英雄的?”

  “是呀,文章我看過了,沒問題呀,很客觀,抗日英雄也是人嘛…”

  “如果是真像報道中說的那樣,那還好,至少你們沒有欺上瞞下,但如果是一篇胡亂捏造的文章,那你就自求多福吧。”說完,唐局長直接掛了電話,這個時候,跟中央通訊社牽扯關系太多,那是給自己找麻煩。

  放下電話,程社長還沒覺得唐局長說的有多嚴重,一篇報道而已,能有什么后果?

  但是很快他接到了其他幾個電話,多數是通訊社下面的機構人員被調查,甚至還發生了物資被扣的情況。

  這是之前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他意識到,事情可能跟自己想象中的不那么一樣了。

  他開始慌了起來。

  剛要拿起電話,準備把江琳叫到中央通訊社來詢問一下具體情況,桌面上的另一部電話機突然響了起來,嚇的他差點兒把手里的聽筒給扔了。

  “喂,王部長,是我…”

  “…”一通怒吼聲傳了出來,程社長一下子被罵懵了,腦子一下子嗡嗡的。

  “你馬上滾過來,我要聽你當面解釋!”

  王雪亭的心情也不好,昨天去開會,讓老頭子給指著鼻子數落了一通,宣傳工作不到位,報紙上的文章軟塌塌的,沒點兒氣勢,相反人家共產黨的報紙,那文字多犀利,多善于鼓動人心,日偽漢奸也知道辦報,宣傳自己那一套“曲線救國”的理論,為自己賣國求榮尋找一點兒心理安慰,還蠱惑了一批人相信了他們的那一套說辭。

  反觀國民黨呢?

  花錢養了這么多人,有幾個能頂的上用?

  早上一過來,秘書就告訴他,一批屬于宣傳部的物資,讓財政部緝私署給查扣了。

  財政部緝私署什么時候查扣過宣傳部的物資,這簡直聞所未聞,一打聽,才知道,并不是財政部的行為,而是軍統所為。

  軍統查扣的理由是,涉嫌走私戰略物資。

  宣傳部這批物資中有一批汽油,的確屬于戰略物資,沒有報備,不過是用來自用的,并不是用于出售謀利的。

  這批物資上頭早就默許了,但是在這個時候突然被查扣了,王雪亭也是摸不著頭腦。

  沒了這批物資,特別是汽油,接下來宣傳部以及下屬機構的汽車就得趴窩,要不然就去市面上買高價油,可宣傳部的經費都是上面撥下來的,高于市場兩倍的價格的汽油,那會給宣傳部帶來多大的損失。

  問題是,自己不就是拒絕了戴雨農一個信使當面送交信件而已,也不至于遭到如此報復。

  這戴雨農也太猖狂了,不知道自己是誰了,他可是有權力隨時面見老頭子的。

  不是那種告狀都找不到衙門的人,何況,他也是中央大員,戴雨農不過是特務機關頭子,就算再受老頭子寵信,也不敢明面上如此對自己。

  官場的規則,他還是懂的。

  正在他不明所以的時候,他的副手過來了。

  “雪亭兄,你看一下,這是昨天出版的《中央日報》。”副手直接把一份報紙放在他的面前。

  “怎么了,報紙有問題嗎?”王雪亭聽出來副手的語氣不對勁,可作為宣傳部的部長,《中央日報》那是每天必讀的,甚至刊發的重要文章事需要他審核簽字的。

  江琳這篇報道還不到這個級別,所以,他自然是沒見到,要是事事都讓他這個部長審核,他啥事兒都干不了了,那看文章一天二十四小時都不夠。

  副手手一指第一版面的左下角,雖然不是最重要的位置,但在第一版面上,那都是最容易被關注的。

  王雪亭一目十行,掃了一下文章內容,作為一位對政治素來敏銳的政客,他當即臉色一變:“這個是哪個記者寫的?”

  “江琳。”

  “老董的那個學生?”王雪亭臉色再變,這個名字他是聽說過的,而且還很熟悉。

  “嗯,這報道上雖然說的是這個叫秦鳴的軍統,可是打的是軍統的臉,戴雨農是個什么樣的人,只怕不會善罷甘休!”副手嘆了一口氣道。

  “秦鳴,這個名字有點兒耳熟,好像在那里聽說…”王雪亭皺眉,思索了一小會兒,忽然想起來,昨天那個來送戴雨農親筆信的軍統年輕人,他好像自稱叫“秦鳴”。

  王雪亭把秘書叫了進來,詢問了一下,昨天送信的軍統年輕人有沒有把信留下?

  得到的答案,是沒有,信被帶走了。

  王雪亭忽然眼前一黑,差點兒沒倒下,知道宣傳部那批物資被財政部緝私署扣下的原因了。

  “部長,雪亭兄…”

  “去,把國際處的老董叫過來,咱們有麻煩了。”王雪亭長嘆一聲,自己昨天怎么就那么欠呢,如果早一點知道這個事兒,說不定還能挽回。

  戴雨農派人來送信,分明是先禮后兵,可來人不但是當事人,還被自己當眾羞辱了。

  這是狠狠的打對方的臉呀。

  戴老板生氣了,后果很嚴重。

  這大過年的,分明就是不想讓自己過個好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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