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耀在洗臉,臟兮兮的去見戴雨農,似乎有些不尊重。
“哎呀,我的羅站長,你快點兒,戴老板都等你半天了!”秘書王漢光在外頭催促一聲。
“來了,來了…”羅耀趕緊抖動了一下,從衛生間跑了出來,擰開水龍頭,沖了一下手。
“我這剛回來,怎么戴老板一直在等我?”
“都讓人打電話去松林坡公館了,你說呢?”王漢光并不知道具體事情,但知道戴雨農讓毛齊五打電話找人的事情。
“哦。”羅耀愣了一下,消息也傳的太快了,自己還沒回來,咋這到老板就知道了?
王漢光敲了敲門。
“進來。”
王漢光推開門:“你自給兒進去吧,我就不進去了。”
懷著一顆忐忑的心,羅耀一抬腳走進了戴雨農的辦公室,一抬頭,看到辦公室內三個人。戴雨農,毛齊五和沈彧,全明白了。
雙腳滿是泥土,褲子還是破的,上衣也是皺巴巴,灰不溜秋的,臉倒是挺干凈的,應該是剛洗過的。
不然,還以為是從哪兒逃難來的呢。
“戴主任,毛秘書好!”立正敬禮。
“行了,別給我整這些虛頭巴腦的,你這是怎么回事兒,鉆了一晚上的山溝,什么味兒?”戴雨農湊近一步,聞到羅耀身上一股混著“藥香”和汗臭的味道,那實在是太難聞了。
羅耀尷尬的嘿嘿一笑:“不瞞您,我還真是鉆了一晚上山溝。”
“怎么回事兒,攸寧,你說清楚?”毛齊五問道。
“戴主任,毛秘書,事情是這樣的…”羅耀直接就把坐在沙發上的沈彧給忽略了,反正他們之間什么都好說。
羅耀就把從宮慧接到夏飛的電話,報告奧斯本和女友在山城大飯店吃完飯,準備前往私人愛巢幽會中途突然改道的消息開始,他和宮慧以及曹輝三人駕車第一是時間前往,一路追蹤,經過一.夜的搜索最終發現奧斯本顧問是被一隊潛入山城的日本忍者小隊綁架的帶進了涂山之中,采用各個擊破的方式,將忍者小隊解決,并把人解救的過程,當然,捎帶還俘虜這支日本忍者小分隊的頭目黑木義以及繳獲日軍軍用電臺一部和若干間諜物資。
戴雨農雖然聽明白了羅耀救人的過程,可他還是不明白為什么羅耀在解救出奧斯本后,命人給沈彧打電話,讓他去機場扣下即將登機的喬治·凱文?
“攸寧,這喬治·凱文跟奧斯本顧問被綁架一案有什么關聯?”
“戴主任,這里面的關系可大著呢,昨天我晚上的晚宴是為了給喬治·凱文踐行準備的,奧斯本顧問是受邀前往,當晚,他們灌了奧斯本顧問很多酒,把他灌醉了,奧斯本顧問沒辦法開車,喬治·凱文就安排了一個司機送他和徐小姐前往南岸的溫泉旅店,而這個司機恰恰就是潛入山城的一名日本忍者間諜。”
“飯店一般不會提供司機,而如果不是熟人安排,怎么會放心讓一個陌生司機開車呢?”沈彧也明白羅耀斷定喬治·凱文跟奧斯本綁架案有關了。
“不錯,沈副處長說的對,那種情況下,若非值得信賴的人,怎么放心讓一個陌生人開車送自己離開?”毛齊五附和一聲,“這個司機既然是綁匪,那喬治·凱文就脫不了干系了,這不僅僅是涉嫌從事間諜活動,還參與綁架我軍統延請的美國專家,這要是不扣下來,接受調查的話,難不成還讓我們恭恭敬敬的送他離開不成?”
“而且,這名忍者間諜可能在把人送到目的地后,自己就先離開了,這名司機很可能還藏匿在山城某處!”羅耀下面一句話更是驚的三人都朝他投來詢問的目光。
“我們已經知道這支潛入的日本忍者小分隊是受一個叫北川的日本間諜領導,他們一共是十個人,除去我們干掉的八個,加上被俘的黑木義,那還有一個人活著,我猜測就是這個司機,因為他是北川與黑木義之間的聯絡人,黑木義這些日本忍者不通本地語言,不敢在進入鄉鎮和城區,只能躲在山溝里,平時的溝通聯系,或許可以用電臺解決,但生活物資則需要有人從外面購買并送進去,我們只知道這個人叫桃次郎。”羅耀解釋道。
“北川,有他的情報嗎?”
“沒有,但是我們現在抓到了黑木義,他跟北川有聯絡,也許,這是我們揭開這個日諜真面目的機會。”
“另外學生還發現黑木義是受近藤機關的領導,他們攜帶的電臺跟近藤機關每隔一天都會聯絡一次,通報情況。”
戴雨農越聽越心驚,山城居然被日諜滲透到這個地步了,他這個軍統局老板的臉上何止是無光呀。
“黑木義,學生已經帶回局本部了,交由戴主任處置。”羅耀鄭重的道,雖然他很想繼續追查這個案子,但是,他現在的主要職責還是密譯室的工作,他不想給戴雨農一個到處攬事兒的印象。
“很好,攸寧,這個案子的線索是你發現的,案情你也是最了解的,你本是這個案子最好的偵辦人,但是密譯室的工作也十分重要,我想,這個案子不如交給沈彧副處長去辦,你從旁協助如何?”戴雨農略微沉吟一聲道。
“交給沈副處長,那自然是沒有問題了,我會全力配合的。”羅耀自然是非常愿意了,沈彧辦這個案子,只要辦好了,功勞肯定沒有問題,未來絕對還能更進一步。
“好,你這一晚上沒休息,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我們回頭再說。”戴雨農道,“奧斯本顧問那邊沒事吧?”
“奧斯本顧問沒事兒,不過嚇得不輕,我們要是再晚去一步,這黑木義就打算把人殺了,然后逃離了。”羅耀嘿嘿一笑。
“稍后我親自去看望他,對待奧斯本顧問,你要表現的足夠的尊重。”戴雨農囑咐一聲。
“是,學生記住了,戴主任!”
“去吧。”
“戴老板,屬下也告退了。”沈彧見羅耀離開,也急忙欠身道。
“嗯,好好辦案,若能以此案為突破口,把潛入山城日諜都挖出來,那就最好了。”戴雨農吩咐一聲。
“是,屬下絕不辜負戴老板所托。”
“攸寧,攸寧,你可嚇死我了,你知道嗎,我被戴老板一個電話叫過來,啥情況都不清楚,也不知道怎么回答,都快急死了。”出了辦公室,沈彧急忙追上羅耀的腳步。
“夏飛沒跟你說?”羅耀詫異的回頭問道。
“那小家伙,跟我話沒說兩句就掛了。”沈彧說道。
“這混小子,回頭我好好說說他,怎么能這樣跟六哥說話,還懂不懂規矩了?”羅耀罵道。
“別,別,小孩子嘛,好好教就是了。”
“不小了,十六歲了,大小伙子了,這在鄉下都結婚生小孩了。”
“攸寧,你剛才在戴老板辦公室說的太省略了,要不,去我那兒,咱們好好說說?”沈彧拉著羅耀道。
“我這一宿沒休息,還弄的這幅德行,你就不能讓我先回去好好洗個澡,換身衣服?”羅耀反問道。
“瞧我這太心急了,不好意思,攸寧,你先回去休息,回頭我去找你,那個日本忍者俘虜?”
“放心吧,戴老板都說案子交給你,人我自然就交給你了。”羅耀知道沈彧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嘿嘿…”沈彧不厚道的笑了起來。
這好不容易一個可以立大功的機會,那不馬上抓在手里,心里能踏實?
回到慈恩寺住處,羅耀沖了個澡,然后一覺睡到天黑,要不是宮慧叫他起來吃飯,他能睡到夜里。
晚上食堂做的土豆燒肉,炒青菜,還有南瓜湯。
羅耀狼吐虎咽,一口氣吃了兩大碗米飯,總算把癟下去的肚子給填飽了。
打個一個飽嗝。
舒服。
宮慧進來收走碗筷,看到她走路一瘸一拐的,忙上前道:“你腿傷怎么樣,還是我自己來吧?”
“沒事兒,就是踢黑木義那一腳用力過猛了,傷口開裂,后來又走了那么長的路,本來不覺得疼的,這不,休息了一下,居然還有點兒疼。”宮慧忙道。
“你那是注意力不在腿上,精神有集中,些許疼痛都麻木了,這精神一放松,自然就覺得了。”羅耀沒讓他繼續干,取走碗筷道,“回來讓六嫂給你瞧過沒有?”
“小傷而已,用不著,我自己能處理。”
“小傷一個處理不好,就成大問題,那段瘸子當初不也是小傷,怎么就瘸了呢?”羅耀彎腰下來“不用,都處理好了。”宮慧把腿往回一收,躲閃了一下。
“怎么,你還諱疾忌醫呀,這又不是別的地方?”羅耀呵呵一聲,可沒就這樣算了,直起腰身,一把將她拽過去,在床邊坐了下來。
擼起庫管。
羅耀揭開傷口上纏繞的紗布,立刻眉頭皺了起來,那一道傷口只要有食指那么長,本來并不深,但是二次撕裂,傷口深了許多,而且口子附近的肌肉泛紅,隱隱有膿腫的跡象,這分明是發炎了。
這個樣子必須要重新處理,要把發炎的部位清洗,割掉,然后還要對傷口進行縫合處理。
“我去找六嫂過來…”
“別,我不想別人看到我腿上的傷。”宮慧拉住了羅耀。
“江萍萍又不是外人?”
“六哥在她哪兒呢,你這時候去,不是打擾人家夫妻的好事兒?”宮慧直接說明理由道。
“這…”
“我的傷以前不都是你處理的,這一回你還給我處理好了。”宮慧紅著臉說道。
“我這兒可沒有麻藥?”
“沒關系,我能忍的。”宮慧貝齒輕咬一下下嘴唇道。
“好吧,你要能忍住不怕疼,我來給你處理。”羅耀想了一下,點了點頭,這個時候去打擾人家兩口子,實在有些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