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上川悠仁得到的徐福三寶劇烈的抖動著,想要回歸到它們主人的手中。
因為每一件寶物都是完整的純陽之寶,所以如同星辰的巨大力量讓上川悠仁難以控制住三件珍寶。
這就是蘆屋道滿敢于將東西暫時交給上川悠仁的原因,即使同樣是白銀階的存在,也很難從瞬間掌握三寶。
到手的鴨子還想要飛?
上川悠仁露出詭秘的笑容,神域擴張,將黑田江美三人收走,同時統御萬法發動,刀柄重擊在徐福三寶之上,三件如同星辰般的純陽之寶頓時被打落塵埃,落入凡塵。
身后出現一尊三首六臂金身,宏大的佛光色澤琉璃,護衛在周身,讓衰敗之氣形成的鎖鏈無法近身。
但是下一刻,蘆屋道滿的冷笑聲傳來,沒見他有任何動作,暗日之中的三足金烏睜開了眼睛,無窮無盡的太陽之火點燃了時光長河上下游。
即使上川悠仁本身有著一道完整的太陽規則,仍然有種要立刻被融化的感覺,身后純粹的金身都被點燃,如同融化的蠟像。
這還只是被蘆屋道滿借用的力量,上川悠仁感嘆道,自己本來就和蘆屋道滿有著實力上的差距,這里又是對方熟悉了千年的主場,想要扛著蘆屋道滿繼續探索蓬萊島,看來是不行的。
他在自己受傷更重之前,立馬做出了決定。
一只青牛哞叫著從星輝燦爛的神域中竄出,上川悠仁一步跨坐上青牛,一朵朵青色的蓮花生長,形成一條通天大道,一位老者倒騎青牛的身影出現在大道盡頭,紫氣浩蕩,縱橫三千里。
即使是那只如同大日的金烏,在老者的面前仍然顯得渺小無比,衰敗氣息形成的鎖鏈被浩蕩的紫氣排開。
青牛撒歡似的順著蓮花大道,追溯著前面老者的身影。
上川悠仁對著蘆屋道滿的方向拱手道,“謝謝前輩賜寶。”
不等蘆屋道滿有任何反應,青牛馱著上川悠仁已經消失在時光長河之中,無影無蹤。
另外一邊,上川悠仁騎著青牛再次漫游在時光長河之中,周圍如同灰色的時光之沙流淌而過,和上次被月讀命凝固在時空琥珀中不同,這次他更加能夠感受到時光沖刷的偉力。
同時也能夠感受到自己留在不同時空節點中的錨點,有那位流落到方丈島的書生,有神代時期祭祀自己的屋部落,有未來的佛陀信仰,這些錨點都和自身相連,只不過并不貫通,無法連貫如一。
所以真正的黃金階應該連同時空長河的上下游,徹底跳出時空長河的束縛,成為真正的高維生命?
還不等上川悠仁繼續思考,青牛突然沖著某個方向沖刺,一下子就躍出了時空長河,進入到了一個完整的世界中。
這么快?上川悠仁有些驚訝,這可比自己上次穿梭時空快多了,所以這是道祖留在近代的烙印?
他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天空漆黑,星辰寥落,周圍寂靜無聲。
馱著上川悠仁的青牛有氣無力地叫了一聲,身形變得虛幻了起來,顯然這次逆溯時空已經完成了它的使命,消耗了它近乎全部的力量,如果不是之前從上川悠仁這里補充到了一些陰陽之力,現在恐怕就完全消失了。
“好好休養。”上川悠仁手中出現一張帶著永恒金色的卡牌,然后毫不猶豫地喂給了青牛,這次脫困完全靠著青牛,他當然不會卸磨殺驢。
而且他也期待著如果青牛的實力更強,是不是能夠追溯更多道祖的足跡。
只不過這頭坐騎消耗的資源實在是太恐怖了,只有蘊含著強大時空之力的寶物才能夠供養起它。
青牛吃下卡牌之后,牛頭拱了拱上川悠仁,然后重新回到上川悠仁神域中休息去了。
“靈力性質改變了。”上川悠仁感受著這個世界的不同,周圍的靈力變得無比的惰性起來,讓他一時有些不適應,就像是前世小說中飛升進入了高維空間,斗帝變成凡人了一樣。
雖然還不至于讓他騎馬而行,但是仍然需要弄清楚靈力惰性的原因,這或許和道祖有關。
雖然靈力惰性了,但是上川悠仁的基礎屬性仍在,他清楚地看到遠處的燈火光,思考了一會兒,向著燈火而去,先找一個落腳點養傷,同時弄清楚基本情況。
不一會兒,一座朱門大宅出現在上川悠仁眼前,燈火輝煌,宅門內人聲鼎沸,門口的小廝穿著類似宋代的衣服,顏色鮮紅,甚是喜慶,見到上川悠仁的瞬間迎了上來,“見過這位官人。”
他們說的語言雖然語音不同,但是從門上的‘胡府’二字仍然可以看得出是東土文字。
有著千葉的旅法師特性幫助,上川悠仁回答道,“我是途徑寶地的旅人,在這山野中迷了路,想要借宿一晚。”
小廝遲疑了一下,“請官人在這里稍等,容我去稟報主家。”
上川悠仁站在門口等了一會兒,一位穿著青色蓮花裙的小姐從府邸內走出,看了上川悠仁一眼,然后說道,“這位官人請進。”
一旁的小廝介紹道,“這位是我家的二小姐。”
上川悠仁臉帶笑意地跟著這位胡二小姐穿過廊腰縵回的一重重亭閣,然后走進了一座小院內,院中栽滿了荷花,亭亭玉立。
胡二小姐眉眼如畫,看向上川悠仁說道,“還未請教官人姓名?”
“姓李,名道元,尚未取字。”上川悠仁隨意地回答道。
“這位官人未曾進學?”胡二小姐好奇地詢問道,雖然上川悠仁衣著奇異,但是舉止有度,不像是沒有進學過的鄉野村夫。
“師長未取。”
胡二小姐點了點頭,然后叮囑道,“今天我家老母大壽,但她不喜見外人,官人就在我這小院中歇息,酒食我讓人隨后送來。”
“麻煩小姐了。”上川悠仁從小院中仍然可以聽到靡靡絲竹之音。
胡二小姐看到上川悠仁英武的臉龐有些羞澀,可惜自己的姻緣不在此處,然后退離小院。
上川悠仁看向胡二小姐離開的方向,臉上露出笑意,沒想到自己居然遇到了一條好狐貍。
雖然受了點傷,同時這里的靈力惰性,讓上川悠仁很難發揮之前的實力,但是他仍然一眼就看穿了胡府的古怪,這一家子都是狐貍精。
不過這種修行成道的狐貍應該比普通人知道的更多,仗著藝高人大,上川悠仁毫不猶豫地借宿胡府。
法目望去,前院的云氣中有不少怨氣和血氣,那里的妖精應該有人借助人牲修行,倒是這位胡二小姐,本身頭頂云氣純粹,僅僅只有一絲黑氣籠罩。
按照自己之前的經驗,黑氣應該代表著劫數,同時這胡家不少‘人’都是黑氣籠罩,看來今天晚上是在劫難逃了。
胡二小姐離開院落之后,小心施法,掩蓋了上川悠仁進來的異味,同時又有些疑惑,按照自己求取的姻緣,今晚自己的命中貴人應該是一位落魄書生才對。
“不像落魄書生,倒像個沙場將軍。”胡二小姐臉上帶著幾分羞澀的笑意,不過能夠與這樣的人結為百年之好也不辱沒自己。
正在胡二小姐想入非非的時候,前面的小廝再次快步跑了進來,“小姐,門外又有一位投宿的。”
“又有一位投宿的?”胡二小姐道,因為從靈臺山求取的卦象,所以她吩咐小廝今夜但凡有人投宿,先稟告于她。
帶著疑惑,胡二小姐走到門口,府邸門口有兩人,一位樣貌斯文,年齡在二十出頭,藍白色的衣料上打著補丁,背著書箱,另外一人看樣子應該是武師,身形魁梧,樣貌英俊,頭頂上的血氣云集。
后者看到胡二小姐眼前一亮,拱手說道,“我與文兄路過貴寶地,山野投宿無門,想要借居一晚。”
有著上川悠仁珠玉在前,胡二小姐的目光略過武師,落在書生身上,難道這位才是自己的命中貴人?
不過和上川悠仁一做對比,胡二小姐頓時有些失望,臉上也露出些許冷淡,“請進,不過家母喜歡清靜,還請不要大聲喧嘩。”
兩人連連點頭,隨著胡二小姐來到他的小院中,看到上川悠仁后微微一愣,武師頓時有些明白胡二小姐冷淡的原因。
倒是旁邊的書生一無所覺,拱手說道,“在下魯縣文仲,見過這位兄臺。”
武師趕忙說道,“在下魯縣吳斌,這次是陪文兄趕考。”
這個時代想要趕考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沒有一位武藝高強之人護送,深山之中猛獸可以輕易要人性命。
“上清山李道元。”上川悠仁不顯不淡地回應道。
因為前院胡家祖母大壽,所以胡二小姐安排好三人,再次叮囑了一番后,匆匆離開。
坐在院中無聊等了一會兒,見酒食還沒有上來,吳斌有些不耐煩地哼哼道,“還說家母喜好清凈,前院分明是在大宴賓客,恐怕是嫌棄我們粗陋,所以才推脫罷了。”
吳斌看向旁邊兩個看書的人,上川悠仁很好奇這個世界的時代,所以從文仲那里借了幾本書,津津有味地看起來。
吳斌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心生無聊,“我去如廁。”
說完之后,就離開小院。
上川悠仁看到這一幕笑而不語,吳斌什么心思他當然明白,只不過前院可不是款待人的地方,說不定還會用他款待客人。
不過整個胡府對于上川悠仁而言都近在咫尺,所以他并沒有阻止吳斌,而是繼續看起文仲的書籍。
從書籍和閑聊中他明白,這并不是自己了解到的‘歷史’,至少不是穿越后記錄的歷史。
這里雖然同樣傳承儒道佛三學,但是從三國之后,歷史就大變,劉備在武侯諸葛亮的幫助下,順利定鼎天下,建立后漢,享國祚400年,之后又經歷了分分合合的天下大勢。
現在乃是大盛國當道,其開國皇帝之母夢北斗七星入懷,因此生盛武帝,如今已經有200余年。
可惜當今圣上年幼,因此皇太后掌權,牝雞司晨,以至于天下紛擾,災禍四起,同時北面蒙國和南面越國蠢蠢欲動,襲擾邊境,頗有種風雨欲來的態勢。
也就是說這里并不是真實界的過去,而是如同黃泉一樣的某個巨大虛境,上川悠仁合上書籍判斷道,不過判斷出這點之后,他神色變得更加興奮起來。
因為想要有著獨立的時空,這個世界中必然有著類似于黃金階的本質存在,就比如蓬萊島,方丈島這種,才能夠保證自身不被時空長河吞沒。
至于有沒有可能是其他黃金的道場?
上川悠仁覺得這種可能性應該很小,至少其他黃金沒有完全掌握這個世界,不然也不會還留下道祖印記,早就被搜刮走了,絕對不會等到自己現在來。
而一個擁有著黃金本質的世界,里面蘊藏的好處想想都覺得激動,但同時自己也需要越發小心,既然這個世界有著黃金本質,那么必然可以承載白銀級別的人物,自己的力量并不足以橫掃天下。
上川悠仁的目光看向遠方,一位青年道人倒騎著驢子一搖一晃地向著胡府而來。
卻說吳斌離開了小院,順著絲竹之音,很快就來到了前院,這里果然在大宴賓客,一位童顏鶴發的老母坐在大堂正中,旁邊侍候著胡二小姐等人,一眾賓客分列兩旁。
正對著一座中央水池,水池之上搭建著戲臺,上面披紅掛彩,一位位美若天仙的舞女姿態曼妙。
吳斌正看得出神,突然發覺周圍原本嘈雜的絲竹之音不知道從什么時候就黯淡了下來。
他回過頭看向大堂中的眾多賓客,他們目光灼灼地看向自己。
一位尖嘴猴腮的客人穿著黑色短打說道,“胡姥姥,沒想到你還準備了如此佳肴招待我們,可惜佳肴只有一道,我們這么多人有點不夠分啊。”
中間的老母看向身后的眾女兒們,胡二小姐硬著頭皮走出來說道,“諸位,這位旅人夜宿我胡家,并沒有犯三律,還請諸位行個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