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經過最初的爆發之后,漸漸柔和起來,上川悠仁周圍輪轉地如同太極一般的星辰圖錄收縮,琦玉從深思之中醒悟過來,手指化劍,在空氣中輕輕一劃,原本應該鋒銳無匹的劍勢如同帶動這周圍的氣流旋轉,形成完美無缺的圓形。
還真是一座巨大的寶藏啊,琦玉忍不住在心里感嘆道,傳聞之中佛陀在人間行走的時候,無數人愿意舍棄全部家財追隨,他現在有些明白其中的原因了,僅僅只是跟在這些存在旁邊,受到的好處都是無與倫比的。
北月真是一個無私的人啊,琦玉忍不住在心里再次感嘆道。
上川悠仁一點點收斂周圍已經和夢境世界融為一體的神域,經過這次的修行,不僅僅開始觸及了陰陽之道,幫助小白小黑修行成功了《金烏玉兔集》,同時他也完成了神道修行中最重要的一步,徹底建立起了自己的神域雛形。
以夢境,星辰,太極為核心的神域雛形,可以說是潛力無窮。
這尊青牛果然沒有白養,上川悠仁的目光投入到自己的神域雛形之中,周圍的虛空變成了無數黑白色云氣,并且源源不斷地產生更多云氣,就像是無中生有一樣,而青牛優先地漫步在云氣之中,感受到上川悠仁的目光,它發出一聲低沉的哞叫聲。
這是在催促自己去尋找道祖的印記,上川悠仁很快就明白青牛哞叫的意思,對方認可了自己的道路,認為自己有機會尋找到道祖的傳承。
還需要再積累實力,上川悠仁壓下內心的欣喜,這種跨越時空尋找道祖痕跡的機會很有可能只有一次,除非自己的實力真的達到一定瓶頸,無法提升,不然他絕對不會輕易使用這次機會。
“霧氣真是大呢。”
明明昨天晚上天氣預報中是晴天,不知道會不會影響通勤。
涉谷潔美望著車窗外濃厚的霧氣想到。
車窗外面的霧氣已經濃重到了看不清楚三米外道路的程度,汽車緩緩地停靠在公交站臺之前,一位穿著灰撲撲僧侶服飾的比丘尼上了車,她相貌在四十歲左右,圓頂僧帽將灰白色的發鬢壓緊,露出幾根干枯蒼老的發絲,眼眸黑白分明,但卻泛著死寂之意。
她走上了車,想要往車廂后方走去。
這個時候司機忍不住提醒道,“這位僧尼,您還沒有買票。”
比丘尼身形微微一頓,轉身看向司機,不發一言。
晦氣,司機在心里說了一句,本來汽車逃票這種事情并不少見,發生在老人身上,司機也不過抱怨兩句就放過,畢竟他只是一個開車的。
但僧尼的目光讓他感到不適,更加準確的某種知覺在催促著他,警告他不要讓這位比丘尼上車。
如果能夠不要她上車就好了,司機在心里想到。
他的話引起了車廂中目光的注意,不過這些目光中大多數都是嫌棄或者看好戲,在霓虹這種信奉‘不給別人添麻煩’的社會中,這位比丘尼顯然給別人添麻煩了。
氣氛一時有些僵持住。
涉谷潔美看到這一幕,從錢包中摸出錢說道,“我幫這位比丘尼補票吧。”
我只是不想要上班遲到,涉谷潔美在心里補充道。
有人幫忙補票之后,汽車重新開動起來,周圍的霧氣仿佛更加深沉。
比丘尼走到了涉谷潔美面前,她以為對方想要感謝,笑著想要回應,但比丘尼接下來開口卻再次引起了周圍人的目光,“我想要坐在這里。”
坐在這里?
涉谷潔美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之后臉色有些通紅,對方的意思是讓自己讓座,一般情況下,如果這位比丘尼的樣貌再蒼老一些,涉谷潔美是不介意起身讓座,但這位比丘尼并不算真正的蒼老,同時自己剛剛還幫她解圍,這就是她的報答?
周圍的目光隱含譏笑,似乎眼前的這一幕給大家無聊的清晨增添了一些笑資。
真是一個冷漠的社會啊,涉谷潔美在心中說道。
看向和自己四目相對的比丘尼死寂的目光,涉谷潔美在心中嘆息道,也許她也有某種難言之隱吧,然后將放在腿上的皮包跨起,就算是為了不讓周圍人譏笑,這個位她也要起身相讓。
不過就在涉谷潔美起身的瞬間,比丘尼先一步坐下,并且將涉谷潔美的身子壓在車壁上,看樣子就像是兩人在合坐一個位置一樣。
涉谷潔美有些尷尬,剛想要向比丘尼解釋,突然外面的濃霧越發深沉,將車廂中的視線包裹住。
她僅僅只能夠感受到身邊比丘尼干瘦,但是卻充滿力量的身軀,以及數不清的野獸撕咬聲。
‘平川八百比丘尼公交車事件’,上川悠仁合上眼前的記錄檔案,坐在一面單面玻璃前看著里面的女上班族露出深思。
“根據幸存者涉谷潔美的描述,我們基本上可以確定和她坐在一起的是八百比丘尼,剩余汽車上32位乘客和1位司機都不幸遇難。”
西崗浩介合上手中的筆記,干練地立在上川悠仁身邊,不發一言,他是十三課‘添進’青狐行動小組的成員,負責幫助上川悠仁聯絡十三課的事物,能夠很好地把握分寸。
八百比丘尼之前逃脫出封印就沒有離開東京的范圍,前幾天一直相安無事,但今天第一次現身,就造成了這樣的慘劇,十三課的高層自然將其擋住了一個不好的信號,所以第一時間就通知了上川悠仁前來。
“人我領走了,幫忙報備吧。”上川悠仁站起身來,打開房間,走了進去。
聽到上川悠仁的話,西崗浩介早有準備,雖然這不符合規矩,但非常之人自然行非常之事。
上川悠仁拉開椅子坐在涉谷潔美面前,笑著說道,“你比想象中要鎮定,一般人即使有催眠,鎮定劑這些外力幫助,現在估計也很驚慌失措。”
涉谷潔美看見進來的上川悠仁,露出微微意外的神色,因為在她想象之中,接下來進來的人應該是那種四五十歲,一臉生人勿近的可靠大叔,而不是一位比自己還要年輕的英武少年。
她露出禮貌性的微笑,“這可能和我大學學習的心理學和以及工作有關吧。”
上川悠仁點了點頭,“需要去神社嗎?”
“什么意思?”涉谷潔美認真地判斷著上川悠仁的話語,希望能夠從中分析出對自己有用的信息。
“這種時候,我覺得你需要一位更加專業的人士來開導心理。”上川悠仁看向涉谷潔美頭頂的云氣,那是一片濃重的黑色,而黑色之中有仿佛在孕育某種恐怖之物,即使他都不敢隨意承接對方的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