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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9,倭皇野望,招核男兒

  兩輛馬車,在倭國士兵的護送下,往倭軍水師大營行去。

  柳生父子騎馬走在隊伍前方,單婉晶則與霞刑部、胡夷一起,乘馬跟在馬車左右。

  祝玉妍坐在前頭那輛做工精致、裝飾豪奢,由四匹純色白馬拖曳的馬車當中。

  倪昆則和婠婠一起,坐在后面那輛做工、裝飾稍遜一籌,由兩匹白馬拖曳的馬車中。

  倭國等級森嚴,在接待“來賓”這一點上,亦不自覺地將倭人的等級觀念表達了出來。

  倪昆對此倒不介意。

  反正他也不耐瑣事,便由祝玉妍出面主導了。

  婠婠坐在倪昆對面,腰背挺直,雙膝并攏,兩手擱在膝蓋上,安安靜靜跟個淑女似的。

  這段時日她煉體修為突飛猛進,不僅身高長到了一米七,身材、皮膚亦變得愈發完美。

  即使就這么安安靜靜坐著,那山巒起伏般的婀娜嬌軀,亦讓人看上一眼,便忍不住想入非非。

  不過倪昆早已習慣她的絕色姿容,對她的變化也是一天天都看在眼里,加上這會兒心里有事,也沒空去欣賞她好不容易擺出來的淑女姿態,只頻頻抬腕,調出兌換清單查看。

  他想搞清楚輪回點和本源水晶的來歷,試試看抵達倭國水師大營時,會不會有新的輪回點、本源水晶到賬。

  輪回腕表能一定程度上“蒙蔽”他人,使他人看不到輪回腕表。

  并大概率對腕表主人查看腕表的舉動視而不見。

  但這并不代表,倪昆如此頻繁地當面抬腕查看,會被婠婠盡數忽略。

  她忍了好一陣,終于忍不住問道:

  “公子,你這不停地抬手放手,究竟在看什么呀?你手腕有什么不對嗎?”

  倪昆微微一笑:

  “本公子可不是在看手腕。”

  婠婠眨眨眼睫:

  “那你在看什么?”

  倪昆漫不經心地說道:

  “某種玄之又玄,說了你也不懂的東西。”

  婠婠撇撇嘴角,一臉不服:

  “你不說,怎知道我不會懂?”

  倪昆哈哈一笑:

  “你若能懂,我倒要懷疑你的來歷了。”

  正說時,忽有陣陣轟鳴之聲遠遠傳來,聽起來像是打雷似的。

  “要下雨了?”

  婠婠掀開窗簾,探頭一瞧,卻見天空一碧如洗,連白云都沒有一朵,哪有下雨的跡象?

  倪昆則側耳聆聽一陣,搖了搖頭:

  “不是雷聲。貌似是…”

  火炮的炮聲。

  后半句話他并沒有說出口,只是唇角微挑,浮出一抹譏諷的笑意。

  想不到倭國不但有火繩槍,居然連火炮都鑄造出來了。

  不過這個時候放炮,倭國想做什么?

  宣示武力,給祝玉妍一個下馬威,讓她乖乖合作嗎?

  “切,火槍還只是火繩槍級別的技術,火炮水平又能好到哪里去?

  “這種層次的火炮,以祝玉妍如今的武功,就算還不能來一句‘你有科學,我有神功’,徒手接住炮彈,給它塞回炮筒里去,但至少躲開的話,也是輕而易舉的。”

  倪昆心里暗自冷笑。

  火炮威力勿庸置疑。

  以倪昆前世大口徑火炮的威力,三大宗師乃至如今的祝玉妍,正面挨上一發,立刻就要粉身碎骨。

  可問題是,黑火藥時代前膛炮發射的實心圓彈,普通人肉眼都能看到炮彈飛行的軌跡,甚至清晰地看到炮彈。

  當然普通人即使能夠看到,即使穿著全身板甲,也要被這種“慢速”炮彈轟成粉碎。

  可對于三大宗師,以及如今硬實力已經超越大宗師一線的祝玉妍,哪怕正面面對炮口,炮彈出膛時,也是想閃就閃。

  至于能不能徒手硬接,還得看過火炮口徑才知道。

  不時響起的隆隆炮聲中,馬車在柳生父子護送之下,駛進了倭軍水師大營之中。

  “哈哈哈,圣后大駕光臨,朕有失遠迎,真是失禮了!”

  倭軍水師營地,海岸邊一座三丈高臺之前。

  祝玉妍、倪昆、婠婠步出馬車,就見一個五官柔和,皮膚白皙的華服胖子,在一群武士簇擁下,滿面微笑地迎了過來。

  這胖子生得面團團一團和氣,說話聲音低沉柔和,不像是個君王,倒像是個生意人。

  身上也沒有任何凌厲氣機,只予人一種圓融和諧,毫無鋒芒的感覺。

  可祝玉妍絲毫不敢小覷于他。

  因為此人正是倭國天皇,乃是親手搏殺了奕劍大師傅采林的武道強者——即使以祝玉妍如今的實力,自忖擊敗傅采林或有可能,但想要殺死傅采林,仍是力有未逮。

  倭國胖天皇能于正面對決中,搏殺傅采林,實力顯然還在如今的祝玉妍之上。

  不過盡管對天皇的實力有所忌憚,但祝玉妍背靠倪昆這尊“真神”,自不必對一個小小的夷蠻國主假以顏色。

  因此面對天皇的盛情相迎,祝玉妍渾無半點誠惶誠恐的姿態,兀自保持著女王般尊貴冷傲的氣場,只對天皇略一欠身,語氣清冷的說道:

  “勞國主相迎,妾身失禮。”

  祝玉妍這般冷靜得近乎冷淡的反應,尤其那“國主”的稱呼,令胖天皇不禁微微一怔。

  簇擁在天皇周圍的倭國武士們,更是大多面露怒容,顯然對祝玉妍的不識抬舉頗為不滿。

  不過天皇終究有些城府,倒是沒有流露出絲毫不悅,只哈哈一笑,說道:

  “圣后來得正巧,今日我軍鑄就十八門火炮,乃是摧城拔寨的神兵利器。有此利器在手,天下任何堅城,皆不能阻擋我軍兵鋒。

  “朕今日正是前來水師大營檢閱此神兵。恰好圣后也來了,正好與朕一起觀看此神兵威能!圣后,請!”

  說完抬手虛引,示意祝玉妍隨他前往那座泥石壘成的三丈高臺。

  祝玉妍也不客氣,與天皇并行,踏足高臺臺階。

  她這段時間,雖未像婠婠一樣長個子,但她本來就有一米七八的修長身量,比這個時代的許多男子還要高挑。

  而天皇身量中等,才一米七左右。

  兩人并行之下,祝玉妍身高頓時碾壓天皇。

  配上她那女王般尊貴的氣場,直把氣場柔和、圓融內斂的天皇,壓制得毫不起眼,搞得現場好像以她為主似的。

  眾倭國武士皆面露忿然。

  有些情緒激烈的,更是忍不住抬手握住劍柄,手背之上青筋暴突,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拔劍斬人之勢。

  不過天皇在倭國顯然極具威嚴,深孚眾望。

  他還沒有發話,眾武士再是憤怒,也不敢擅自出手,只得強抑怒火,臉色沉悶地跟在后方。

  倪昆當然也感受到了眾倭國武士壓抑的怒火。

  可他沒事人似的,與婠婠一左一右,跟在祝玉妍身后,面含微笑地打量著一眾武士。

  武士們的造型大同小異,都是身著繡有各自家徽的武士服,佩著腰刀、肋差,從衣著打扮,很難判斷他們的實力。

  不過倪昆有個小竅門——

  凡是理著月代頭的,都可以視作龍套武士。

  凡是發型比較帥的,都可以看成是高手。

  因為月代頭是歷史武士們的發型。

  理這種發型,來歷就可能比較真實,不會有太過超越現實的能力,可能只是精通兵法,擅長帶兵打仗,擁有比較精湛的外門武藝。

  而沒有理月代頭,而是梳著正常發髻,乃至披頭散發的武士,那來歷就可能比較離奇。

  實力可能超越常人極限,或擁有內力、真氣,能施展刀罡、劍氣等超現實的武功。

  通過這個小竅門,倪昆還真找到了柳生父子之外,幾個頗有鶴立雞群之感的武士。

  只是暫時不清楚他們的來歷、身份,也無從判斷那幾個武士的實力高低,僅僅能稍微注意一下而已。

  人群之中,還有一位身量高挑,僅比祝玉妍略矮一寸的黑衣女子。

  那黑衣女子面籠重紗,只露出額頭、眉眼。

  不過單看其與祝玉妍有著七八分相似的眉眼,再看單婉晶一過來就湊到她身邊,倪昆自然就知道了那黑衣女子的身份。

  正是東溟夫人單美仙。

  祝玉妍當然也早就看到了單美仙,不過未與她有任何眼神交流,只平平淡淡一掃而過,就像看到了陌生人,盡顯其冷酷無情的魔女本質。

  單美仙的眼神就略顯復雜,直到此時,仍然在人群之中,凝視著祝玉妍的背影。

  這時,不知單婉晶在單美仙耳邊說了些什么,單美仙纖眉一挑,眼中閃過一抹驚詫,終于將視線自祝玉妍背上挪開,看向了倪昆。

  倪昆只沖她微一頷首,給了她一個有些微妙的笑容,便又望向了別處。

  這時,祝玉妍、天皇已然登上高臺,倪昆、婠婠,以及一干倭國武士,也紛紛登頂。

  霞刑部、胡夷兩個忍者倒是留在了高臺下方。

  辛辛苦苦出使中原一趟,帶回了陰癸宗主,圓滿甚至超額完成任務,可回來之后,卻連與眾武士一起登臺的資格都沒有,只能和一群大頭兵一起站在臺下。

  回來時少了夜叉丸、螢火兩個忍者,也沒見任何一個武士過問一句。

  甲賀、伊賀的其他忍者們,甚至都沒有資格隨天皇一起前來水師大營,參與會盟之事,只被留在平壤,維持占領區的秩序。

  忍者低賤之地位,由此可見一斑。

  然而這也令霞刑部和胡夷無法及時將海上遇妖時,倪昆的非凡表現匯報上去——倭國等級森嚴,上下尊卑不容逾越。這一等級觀念,甚至延續到倪昆前世二十一世紀,信息社會都無法將之徹底打破。

  在如今這個時代,連甲賀、伊賀兩族的首領,都沒有資格陪伴天皇左右,霞刑部、胡夷兩個小小的忍者,更不可能直接面見天皇,匯報情報了。

  胡夷早已習慣這樣的待遇,漂亮臉蛋上也不見任何不忿,只綻開一臉天真開朗的笑意,樂呵呵瞧著臺上的倪昆。

  “你傻笑什么?”霞刑部瞧她一臉傻笑,不由問道。

  “倪公子真高大呀!”胡夷樂呵呵笑道:“這么多武士,沒有一個比他更高呢。”

  霞刑部納悶道:“這關你什么事?”

  胡夷雙手環抱胸口,嘿嘿笑道:

  “我要是能求到倪公子的種子,生下孩子,也一定是個又高大健壯,又漂亮好看的大英雄!”

  霞刑部嘴角微微抽搐一下:

  “醒醒,我們是忍者。忍者的孩子也只會是忍者,而忍者,是成不了大英雄的。”

  胡夷嘟起嘴巴,氣苦道:

  “我想想還不行么?話說回來,夜叉丸和螢火死在了海上,要是伊賀那邊向我們問責,該怎么辦?”

  霞刑部冷哼一聲:

  “如實相告就是。他們是在執行天皇陛下交付的使節任務時,為了保護貴客死的,死于任務之中,自有天皇陛下撫恤。伊賀里難道還敢因此責怪我們不成?”

  胡夷撓了撓下巴:

  “就怕伊賀不依不撓。藥師寺天膳那個怪物,可是經常在服部千軍面前進饞言,說我們甲賀的不是,一直試圖說動服部千軍,將所有最危險的任務,統統派給我們甲賀…”

  服部千軍,乃是天皇麾下,負責管理忍者事務的劍豪,武功高強,僅比柳生十兵衛略遜一籌。

  聽到“藥師寺天膳”這個名字,霞刑部眼中閃過一抹痛恨。

  因為他的父親,便正是被藥師寺天膳設計殺害。

  他不止一次想要殺掉藥師寺天膳,可惜那個怪物的忍術,乃是“不死之術”,頭被砍下都能重新長好,根本殺不死。

  兩個忍者在臺下悄悄說話時。

  臺上的天皇,已然抬手一指不遠處的岸邊,那一字排開的十八門青銅火炮,笑道:

  “圣后請看,那便是火炮,朕的戰場神器!未來進軍中原,摧城拔寨,一統天下,就靠它們了!”

  “一統天下?”祝玉妍秀眉微顰,悠然道:

  “國主的意思是…你我兩方聯盟,以貴國為主?

  “國主以為,中原人會接受貴國的統治么?”

  天皇笑得一團和氣,言語卻不再客氣:

  “我國與華夏乃是同一人種、同一文字,就算語言不同,可相互之間也少有隔閡。我國入主中原,中原百姓為何不愿接受?

  “再者,天子者,兵強馬壯者為之。

  “朕有十萬鐵甲悍卒,一萬鐵炮精兵,現在又有一十八門火炮,未來還將打造出更多的火炮——百門、數百門、上千門…

  “有此浩浩兵威,便是不理中原人心,純以兵威壓服天下,又有何不可?”

  祝玉妍輕哼一聲:

  “大秦橫掃六國,一統天下,威凌四夷,奈何純以威刑治天下,遂二世而亡。國主自詡貴國兵威,比大秦如何?”

  天皇哈哈一笑:

  “始皇帝雖以威刑治天下,但從未以屠戮清洗天下。

  “始皇帝橫掃六國時,竟然未屠一城,連六國舊貴族都不曾清掃一空。

  “如此,方才種下了六國貴族死灰復燃,蜂起抗秦的禍根!

  “所以,朕當吸取始皇帝教訓,敢在野外阻擋朕之兵鋒者,盡屠其軍。敢倚仗城池阻擋朕之兵鋒者,破城之后,盡屠其城。世族豪門但有一人參與反抗,盡夷其九族!

  “如此一路殺下去,朕不信有多少硬骨頭,膽敢抵御朕的雄兵!

  “而平定天下之后,亦要每隔三五年,興一次大獄,殺一個人頭滾滾,以懾天下不臣!

  “朕相信,只要朕的屠刀夠利,殺的人夠多,殺他個百萬、千萬,將中原大地殺得一片血海滔滔,將所有的硬骨頭殺得一干二凈,將剩下的人殺得噤若寒蟬,中原之地,將盡是朕的順民,恭恭敬敬拜服于朕,山呼萬歲,讓朕的統治千秋萬世!

  “朕有東瀛帝國作本盤,不怕殺人太多,沒有臣民。就算殺得中原十室九空,亦有東瀛子民,能填充這片土地,供奉朕的家國!”

  這一番話,盡顯天皇的野心、殘忍。

  而他之所以不憚于當著祝玉妍的面,暴露出自己的真實想法,理由有三:

  一是此地乃是天皇大本營,有高手如云,有大軍在側,祝玉妍一方只得區區三人,便是對他的話有所不滿,也只能憋在心里。

  其二乃是因為陰癸派素無底線,本就是一群冷血無情、自私自利的魔頭。

  只要能保證陰癸派的利益,哪怕他放言把中原殺得血海滔滔、十室九空,陰癸派也不會因憐憫蒼生、家國大義而反對他。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乃是天皇自詡武力,不僅自詡本身武力、麾下強者實力夠強,亦自詡他在倭國積聚十年,打造出來的強大軍團,以及超越時代的技術兵器,足以以堂堂之陣,橫掃天下。

  有此恃仗,就算陰癸派突然“良心發現”,將他的野心在中原到處宣揚,又有何懼之?

  誰會相信陰癸派的一面之辭?

  群雄爭霸、一盤散沙的中原,也根本不可能團結起來,萬眾一心,對抗他的倭國大軍。

  而等到他揮師中原,勢如破竹,聚成大勢,剩下的中原梟雄們就算突然醒悟,只怕也已經來不及了。

  更何況…

  祝玉妍既只帶著兩個少男少女,輕身來此,如此不智,以天皇的手段,又豈會讓她從容離開遼東?

  必要拿捏住她,迫她真正降伏,方才會允許她重返中原,整合陰癸派勢力,里應外合以迎倭國大軍。

  天皇原形畢露,再不復此前那一團和氣、圓融和諧的氣機,整個人變得煞氣騰騰、霸氣凜凜,宛若吞天虎狼。

  身量縱沒有因此變得高大,仍比祝玉妍矮了兩寸有余,可氣勢已然反過來一舉壓制住祝玉妍。

  見天皇崢嶸畢露,展現出吞食天下的霸者氣勢,眾武士一掃方才的沉悶壓抑,紛紛亢奮高呼:

  “天皇陛下板哉!東瀛帝國板哉!天皇陛下板哉!東瀛帝國板哉!”

  天皇面無表情,淡淡說道:

  “對了,去年征伐鮮島之前,朕已在誓師之時,將我國國名,改為東瀛帝國。

  “‘倭國’這個由中原漢朝強加的羞辱性國名,我國已不會再用…”

  “天皇陛下板哉!東瀛大帝國板哉!”眾武士臉龐通紅,高呼大喝。

  高臺下的矮國士兵,也被這激昂的情緒感染,紛紛漲紅著臉龐,聲嘶力竭山呼起來:

  “天皇陛下板哉!東瀛大帝國板哉!”

  山呼之聲自高臺之下不斷蔓延,很快整個水師大營之中,便響起了一浪高過一浪的板哉山呼,聲勢之威隆煊赫,令祝玉妍、婠婠、單美仙、單婉晶都不禁為之變色。

  就在這連空氣都似在不斷膨脹、升溫的狂熱氣氛之中。

  祝玉妍身后的倪昆,突然拍手贊嘆:

  “好!很有精神!不愧是大東瀛帝國,不愧是招核男兒!”

  他內腑強壯,氣血旺盛,發聲之時,胸腹共鳴,聲音宏亮,宛若雷鳴,一下就吸引了天皇的注意。

  “這位是?”天皇凝視倪昆,低聲問道。

  “在下倪昆,是陰癸派的太上長老。”倪昆微微一笑,說道:“天皇陛下軍威煊赫,在下佩服。”

  “太上長老?”

  在天皇看來,倪昆雖然生得高大,但面相也就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輩份怎會這么高?

  不過轉念一想,陰癸派功法源自“天魔策”,號稱是能破碎虛空、飛升成仙的功法,頗有幾分玄妙。

  修此功法的祝玉妍、單美仙母女,看著就像是一對二十幾歲的姐妹似的。那么這倪昆面貌年輕,也不算出奇。

  因此天皇也沒多想,只面無表情淡淡問道:

  “不知‘招核男兒’又是何意?”

  “那是我家鄉方言中的一種至高贊譽。”

  倪昆微笑道:“比喻男兒熱血,可以感天動地,招來太陽降臨,灑下萬丈金光,使好男兒身沐灼熱光輝,升華成神…”

  天皇嘴角微微一扯:“果然好贊譽。”

  說話間,他大手一揮,手掌震蕩空氣,發出一聲悶雷之聲,壓下高臺及附近的山呼聲。

  這邊山呼聲一停,軍營其它方位的呼聲,亦隨之漸漸停止。

  天皇這才微微一笑,對祝玉妍說道:

  “朕邀圣后登臺,原是為了觀看火炮,不知不覺,便說得遠了。現在,便請圣后,與朕同觀火炮之威。”

  說罷,對著一名武士微一頷首,那武士頓時舉起一面黑色大旗,對著海岸邊,那一字排開的十八門火炮揮了兩下。

  那十八火炮的炮組見狀,頓時忙碌起來。

  清理炮膛、裝填藥包、放置炮彈…

  一切準備就緒后,各炮組炮手拿尖端燒紅的長鐵釬往藥門一戳,十八門火炮便次第打響,發出炸雷般的炮聲,噴出烈焰硝煙。

  十八枚彈丸亦依次出膛,拖著淡淡煙痕,發出嗚嗚尖嘯,橫空飛掠一里出頭,落到海面之上,濺起高高的水柱。

  十連發射了三輪,天皇這才微笑著對祝玉妍說道:

  “此火炮只是步戰小炮,炮口徑只兩寸余,可以跟隨步兵機動。射程最大可達一里有余,遠超當世一切弓弩、床弩,且在最大射程,依然能將披甲戰馬轟成粉碎。

  “就算是中原的一流高手,乃至宗師級武道高手,當面挨上一炮,也要筋斷骨折,乃至粉身碎骨。

  “未來,朕還將鑄造炮口更大、炮彈更重、射程更遠,足以摧毀城墻的火炮。

  “敢問圣后,有此神兵,朕之大軍,可否橫掃中原,一統天下?”

  祝玉妍還未答話,倪昆便左手平伸,右手四根手指輕快地拍打著掌心,微笑說道:

  “不錯,挺有趣的大玩具。

  “以后逢年過節,放放煙花禮炮,也算是能添幾分熱鬧了。

  “可惜清明節已過,否則祭祖時排炮這么一放,老祖宗們在地下也是面上有光,對這大排場想必歡喜得緊。

  “嗯,好活兒,當賞!”

  此言一出,眾武士頓時一片嘩然。

  天皇亦皺眉看向了倪昆,眼神幽暗森冷,有種擇人而噬的凌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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