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七百八十四 任得敬去楚王號

  任得敬話音一落,他的弟弟任得恭頂盔摜甲帶著一群著甲士兵橫沖直撞進入了大殿,氣勢洶洶,嚇得滿朝文武戰戰兢兢。

  皇位上的李仁孝都被嚇得身子向后靠,不雙手抓緊了皇位上的把手,抓得很緊。

  他們可萬萬沒想到任得敬居然調兵遣將上朝堂。

  這是要干什么?

  造反?

  “臣興慶府尹任得恭,拜見相國,拜見陛下。”

  任得恭先是向任得敬拜了一拜,然后才拜見了李仁孝。

  斡道沖雖然沒有后退,臉卻也被嚇的煞白,說話都有點哆嗦。

  “任得敬,你…你要干什么?”

  他渾身都繃緊了。

  任得敬眼見如此,冷冷一笑。

  “你看,我只是讓得恭帶著一百甲士上殿,就能把你嚇到這個地步,你又有什么膽氣和把握,能夠反對我,質疑我呢?

  現在,無論我要做什么,你能攔得住嗎?你有什么資格攔住我?我很疑惑,你一個人,究竟要怎么制裁我?”

  斡道沖被問的啞口無言,幾次緊握拳頭要和任得敬拼命,卻始終拿不出拼死一搏的勇氣。

  盡管他也知道就算自己具備勇氣,也不能傷害到任得敬分毫,只能讓自己盡快死掉。

  于是他一動不動,又或者說是無法去動。

  任得敬沒搭理他,繞過了渾身緊繃的斡道沖,一步一步一步的走上了臺階,走到了李仁孝的面前。

  面容扭曲的李仁孝隨著任得敬的步步逼近而不斷向后縮,最后整個人都快要縮到了皇位上,姿態十分不雅。

  “任…任相公,你要做什么?”

  李仁孝真的很擔心任得敬一時犯渾,一刀把自己砍了。

  雖然這樣做任得敬一定沒有好下場,但是自己也已經死了,看不到正義的制裁了,那還有什么意義?

  沒有自己當皇帝的夏國,就算扳倒了任得敬,對自己而言又有什么意義呢?

  李仁孝想活著,比誰都想活著,比誰都想活著看到任得敬倒臺之后的夏國。

  所以他什么都辦不到。

  任得敬走近了李仁孝,站在李仁孝的面前,咧嘴笑了笑。

  “陛下,您以為臣想要做什么?臣只不過是想讓陛下知道臣距離陛下非常近,近到咫尺之間,只需要稍微動動手指頭,就能讓明皇無可奈何,這一點,您必須要知道。”

  李仁孝咽了口唾沫,畏懼之色溢于言表。

  “大明皇帝…大明皇帝很強的!大明軍隊也非常的強!”

  “臣知道,臣知道大明皇帝很強,但是,那又如何呢?大明皇帝再強,難道能瞬間來到臣的面前,順便把他的軍隊也帶來嗎?”

  那當然是不能的,李仁孝雖然很希望可以,但是他當然清楚這是不可能的。

  于是李仁孝恐懼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對于他的反應很滿意的任得敬也不想再說什么了,擺擺手讓任得恭帶兵退出去。

  他此番作為,不過是為了還擊朝中必然會出現的反抗浪潮,并且提前告訴這幫蠢貨——明國雖強,遠在千里之外,我雖弱,近在咫尺之間。

  想要你們的狗命,明國來不及救你們,真要把我惹急了,咱們玉石俱焚!

  你們先死,我再死!

  于是西夏朝廷內的反對派勢力再也沒有任何人敢于因為蘇詠霖的旨意而明目張膽和任得敬做對,任得敬也沒有趕盡殺絕,把反對自己的人再次抓起來。

  李仁孝和他的擁躉們已經被嚇住了,而他未嘗就沒有被蘇詠霖嚇住。

  所以此時此刻,整個西夏局勢莫名其妙的達成了一種詭異的平衡。

  挺任得敬的勢力和反任得敬的勢力誰都不敢肆意妄為。

  而唯一能夠打破這種平衡的力量遠在中都,暫時并沒有明確發表言論說要收拾任得敬,說要把任得敬一黨全部清算掉。

  一切似乎重歸于平靜。

  李仁孝再次遁入深宮,再也不在朝堂上露面。

  任得敬也稍微老實了一點,沒有繼續營建宮室,并且也派人前往中都向蘇詠霖謝罪,表示自己并沒有冒犯上國的意思。

  如果上國希望自己去王號,自己會遵從上國的命令。

  蘇詠霖并沒有客氣,洪武二年十二月初,蘇詠霖傳令西夏,著國相任得敬去楚王號。

  與此同時,大明國鴻臚寺卿陳光遠奉皇帝蘇詠霖的命令抵達西夏國都興慶府,親自監督任得敬去楚王號的全過程。

  任得敬老老實實的在陳光遠的監督下去楚王號,然后被夏國王李仁孝改封為西平侯。

  西夏國內的局勢自此貌似恢復了平靜,國王李仁孝和相國任得敬之間似乎恢復了實力平衡,之前發生的一幕幕似乎就完全沒有出現過一樣。

  但是在這表面的平靜之下,暗流涌動。

  蘇詠霖親自參與設計的計劃開始執行。

  計劃的開始是跟隨陳光遠一起抵達西夏的蘇隱暗中會見了李仁孝的弟弟李仁友。

  蘇隱領受蘇詠霖的命令,親自奔赴西夏,暗中操盤這次行動,與他直接對接的對象就是李仁孝的弟弟李仁友。

  通過和李仁友的對接,共商大事。

  “陛下的意思很明確,就是要你們積蓄足夠的力量,誘殺任得敬,直接斬首,就能將任得敬集團推入群龍無首的境地,到時候,你們想要做什么都會非常簡單。”

  蘇隱把自己的建議告訴了李仁友。

  李仁友一臉擔憂。

  “我們不是沒那么想過,但是問題在于任得敬在朝中根深蒂固,從宮廷禁衛到王宮守備再到國都衛兵,都被他安排親信牢牢掌握,宮廷內外遍地都是他的耳目,稍微有點風吹草動,他很難不知道。”

  對于這一點,蘇隱也承認,任得敬確實是把小心謹慎發揮到了極致,牢牢把持了西夏國都的全部軍隊,并且在李仁孝身邊遍布耳目,連宦官宮女都不能避免,處處都是耳目。

  所以李仁孝不管想做什么,都有人第一時間告訴任得敬,李仁孝在任得敬這里沒有隱私。

  或許只有拉屎的廁間才有些許隱私。

  而蘇隱和李仁友會面的地方,是大明商隊在西夏王都的駐地,天網軍早先來到這里之后設下的秘密會所,屬于任得敬絕對無法滲透進來的地方,絕對安全。

  也只有在這里,李仁友才敢大聲控訴任得敬的囂張跋扈,其他時候他老實的跟一只鵪鶉一樣。

  或許也正是因為此,任得敬才對李仁友不是那么在乎,對他的監視稍微松一點。

  但是這在蘇隱看來不是什么問題。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漢靈帝病死后,大將軍何進手掌天下權柄,權勢滔天,最后卻死于一群沒有兵權的宦官之手,后來的董卓也是手掌天下權,一樣在眾目睽睽之下為呂布所殺。

  這兩人都是權柄加身,掌握軍隊無數,為當世一等一的權臣,但是最后一樣身死,原因就在于他們自己的自大,還有就是策劃者的大膽行動,精準一擊,這很重要。”

大熊貓文學    啟明11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