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的面部輪廓和體型與蘇薔薇幾乎完全一致，整體形象卻存在著巨大的差異。
她太瘦了。
看上去就像是骷髏一樣，是真正意義上的皮包骨，是不需要化妝，就可以直接去演恐怖片的那種。
不過…
那兇悍絕倫的氣質和睥睨蒼生的自信，讓人會下意識地忽略她的形象。
馬燃唇角微微上翹，眼里卻是殺機涌現，牙齒咬得咔咔作響：“模仿的很像。”
“可惜還是少了點神韻。”
“你…”
“死定了。”
站在馬燃身邊的蘇薔薇敏銳地注意到了他的情緒波動。
記憶中，馬燃似乎永遠智珠在握，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態，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失態過。
這家伙到底看到了什么？
少女感覺心里像是有小貓在抓撓一樣，好奇心泛濫，根本無法遏止。
難道是初戀情人？傳說中的白月光？
不應該啊…
她和馬燃是多年的老同學了，從來沒聽說對方和誰傳過緋聞。
難道是暗戀？
馬顯圣同學也有這樣正常人類的情感么？
在蘇薔薇的視野之中，不遠處的殺戮之神相貌和聲音都和馬燃相差無幾，但因為提前打了預防針，還是能夠輕易分辨出兩者之間的區別。
其實…
就算沒有馬燃的提前預言，她也有十余種方法，輕而易舉地分辨出馬燃和殺戮之神的區別。
凝聚出神格的神祇，的確掌握了許多玄妙、神秘的權柄，但…
不講道理的超能力體系，顯然還要在神格超凡體系之上。
至少，蘇薔薇萬化到手的許多種超能力，都能幫助她輕易將殺戮之神分辨出來。
靈魂特質、殺意、好感度、戰力差距、靈魂年齡…
蘇薔薇能看到的東西，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除了馬燃之外，沒有人知道現在的武神，究竟強到什么程度，擁有多少種稀奇古怪的超能力。
“我死定了？”
不遠處的殺戮之神似笑非笑地看向馬燃，聲音冷冽：“凡人，你以為自己是誰？”
“你以為，我又是誰？”
殺戮之神和上帝，存在著巨大的差異。上帝格雷搜集信仰，牧養信徒，只是超能侵蝕影響下，思維徹底神性化，遵循上帝的本能行事。
而殺戮之神搜集信仰，則是為了提取神力，優化神格，追逐永恒與不朽。
表現形式一致，本質卻完全不同。
“殺戮的權柄，為我所有，如果我愿意，只要一個念頭，就可以將任何非神性生命體直接抹殺。”殺戮之神如是說道。
祂似乎心情不錯，并沒有直接動手，而是一副掌控全局的姿態：“獲取神格的認可之后，我一直在蓄積信仰之力，對于法則的感悟，還差了許多。”
“而你們…”
“先知和武神，兩個頂尖的傳奇強者，殺死你們之后，我對殺戮神性的領悟，會更深一層，甚至達到下位神的程度，蓄積到足夠的信仰之力以后，就可以優化神格，突破到更高的偉大境界！”
“我…”
殺戮之神的話才說到一半，水質雷槍便撕裂長空，一槍戳爆了塔的腦袋。
好歹對方是一位神祇，蘇薔薇并不指望能夠一招秒殺對方。
“湮滅！”
少女眼眸之中神光湛然，一顆宛如黑洞的球體，在槍尖之上衍生出來，宛如鮮活的心臟一般，砰砰跳躍著。
下一個瞬間，黑洞膨脹！
土壤、氣體、液態物質…
一切的一切，都在瞬息之間，被黑洞吸收、粉碎，湮滅為烏有。
“死了么？”
上來就放出大招的蘇薔薇，體重減輕了十余斤，面頰明顯清減了許多。
從這個角度來看，她的確比之前川柯入侵的時候強出了不止一個檔次，至少一招《湮滅》用完，并不會立刻喪失戰力。
正是因為馬燃站在旁邊壓陣，蘇薔薇才敢見面就放王炸。
不過…
蘇薔薇必須承認，剛才那偷襲的一槍，直接捅爆對方的腦袋，感覺真不錯！
“沒死。”
馬燃的情緒恢復正常，語氣平靜地給出了答復。
似乎是為了側證他的說法，下一刻，身體被徹底粉碎的殺戮之神，在虛無之中，逐漸凝出了一具新的身體，周身閃爍著濃郁的猩紅色光芒。
“沒用的！”
殺戮之神面上浮現出一抹獰笑：“只要我的神力沒有耗盡，你們哪怕殺死我千萬次，我都可以完美復活過來！”
“不曾接觸過神性奧妙的螻蟻，永遠不知道‘神’的偉大！”
“不要反抗了，安心被我殺死，成為我的一部分，為我構筑通往…”
“湮滅！”
殺戮之神的身軀再次炸裂開來。
蘇薔薇左手虛按在身前，右手將水質雷槍背在身后，身材瘦削到略顯病容，給人一種嬌弱無力的感覺，仿佛一陣風都能將她吹到似的。
片刻之后，殺戮之神的身體重新恢復過來。
這次，祂不再像之前那樣好整以暇，反倒有些氣急敗壞：“你們這兩個該死凡人！我要將你們的靈魂徹底摧毀！”
地球人，不講武德！
竟然連別人說的話都不聽完，就發動偷襲，而且還是兩次！
要知道，祂可是神！
成神千年，殺戮之神第一次遇到這樣不敬神明的存在。
哪怕是異教徒，也沒有眼前這兩人可惡！
今天，他們必須死！
神的威嚴，不容冒犯！
語畢，殺戮之神吸取了教訓，不再BB，周身閃爍著濃烈的血色光華，眼里帶著濃烈的殺機，雙手之中仿佛捏著兩輪血色炎陽一般，同時攻向馬燃和蘇薔薇。
嘭！嘭！
冥王星上，爆裂聲此起彼伏。
大地碎裂，稀薄的大氣層也被撕扯開來。
風起云涌，天穹粉碎，冰屑四濺。
馬燃用星力將蘇薔薇拎在身邊，眨眼之間，就與殺戮之神激戰了三十多個會和。
刀痕烙印在殺戮之神的身軀之上，馬燃將唐刀拖曳在身后，唇角微微上揚，眼里浮現出一抹譏嘲：“明白了。”
之前蘇薔薇兩次偷襲，打碎殺戮之神的身體，雖然對方都完好無損地復活過來，但也讓馬燃窺見了不少端倪。
有了提前偵查，再交手片刻，他立刻就洞徹了對方的本質。
“一個凝聚神格不過千年的幼年期新神罷了。”
聽到馬燃略帶輕蔑的話，從虛無中復活過來的殺戮之神面色一滯，殺機更甚：“沒有人！沒有人能夠踐踏神的尊嚴！你和你的家人、朋友，都會為此付出代價！”
這威脅算是相當到位了。
馬燃卻是一副老神常在的模樣，將唐刀橫于胸前，摩挲著紫紅色的刀脊，從容不迫道：“還是高估你了。”
“像你這樣年輕的神，恐怕正面博弈，連格雷都打不過，也不曉得是誰給你的自信。”
或許，這家伙運氣太好，一千多年下來，都沒有遇到真正強大的對手？
仔細想想，的確存在這種可能。
畢竟，宇宙太大了。
地球這么長的歷史，也是今年才逐漸開始遇到星際殖民者和侵略者。
蘇薔薇冷笑一聲，下巴微微抬起，虛著眼看向殺戮之神，志得意滿，狐假虎威道：“你戰技僵硬，神力不精，靈魂孱弱，拿什么跟馬燃打？”
說到這里，蘇薔薇徹底無視殺戮之神，看向馬燃：“讓我練練手唄！”
既然馬燃都說了，上帝格雷都打得過這家伙，那自己也應該可以把對方按在地上摩擦才對！
馬燃面無表情地拒絕了少女的無理要求，義正言辭道：“神格系神明是一種無賴的存在，沒有針對手段的話，祂們就是無解的。”
“你現在暫時沒有神性和針對神格的手段，就算比祂更強，也沒辦法真正傷害到祂。”
馬燃的確不具備神性。
但是…
他在魔山戰役之后，就研究過上帝格雷身上的身形，并且在小核桃的幫助下煉化過一些了。
所以…
弒神，馬燃是專業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