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的冷宮,依舊是那樣。
只是內部的一些地方收拾干凈了。
是藺天遠收拾的,他打掃干凈偌大的花園,清掃出一片湖泊,讓藺九鳳有地方可以散心。
十年來,藺九鳳的修行已經不需要寒玉床幫助了,他把寒玉床給了藺天遠。
每日除去簽到以外,藺九鳳就在湖邊安靜地坐著,看天,看地,看水…
藺九鳳的修為已經到了大宗師巔峰。
武圣境界,就在眼前。
他伸手便可以捅破這個境界。
但藺九鳳沒有急著突破。
“武圣境界,超越了之前所有,為武道圣者,不單單是積累真氣,開拓經脈,而是領悟武道意境,誕生武道意志,揮拳間破滅一切敵人。”藺九鳳內心呢喃。
他這幾年一直在積累屬于自己的武道意志。
五年下來,藺九鳳的武道意志渾厚的如大海一樣,深不見底。
他看著眼前這一條寬闊的湖泊,并指如劍,輕輕一挑。
整個湖泊的水都在這一刻跳起來,水花飛濺,化為了無數長劍。
這一幕被遠處的藺天遠看到,他瞪大眼睛。
藺九鳳渾身任何真氣都沒有用,他此刻就是一個普通人,但是他一個念頭,湖水凝聚數萬道長劍,齊齊飛上天空,然后炸開。
嘩啦啦!
劍雨落下,每一滴足以殺死大宗師,在藺九鳳的眼前,落在了湖水里。
藺九鳳體內真氣不受控制的,自己凝聚,化為水滴。
一滴!
兩滴!
三滴!
一身龐大的真氣在這一刻凝聚成一條河流,流淌了藺九鳳全身。
他閉著眼睛,神魂暢游天地。
他看到了遠處一棵小草破開泥土,頑強地透出頭來。
他看到了湖水里的魚兒驚慌失措的游走,似乎剛才被藺九鳳驚到了。
他還看到了土里的螞蟻正在筑巢,一個蟻巢里的螞蟻埋頭苦干。
藺九鳳睜開眼睛,他的眼里,世界好似發生了巨變。
但又好似什么都沒有變。
藺九鳳笑了:“武圣境界,也沒有太難。”
歷時五年,藺九鳳感悟那么龐大的武道意志,現在閉目突破武圣。
可謂是極其可怕和強大。
“武圣境界里,分為好幾個層次,初入都是洞玄,武道洞玄。”藺九鳳默默地想著。
洞玄境界,是武圣的第一步。
這個境界比拼的,不是真氣多少,不是功法強弱,比的是武道意志。
這一刻藺九鳳回憶起十幾年前花間老祖和無名這兩個武圣,不由得感慨:“都是很弱的武圣啊。”
花間老祖的武道意志,堪稱羸弱。
而無名的武道意志根本沒有,當年他是借著藺九鳳施展劍二十二,一劍劈了對方而已。
畢竟一具尸體復活,能有武圣實力已經很不錯了,哪里有什么武道意志。
藺九鳳把自己的武道意志和他們一比。
一滴水和大海的區別。
“彈指可滅。”藺九鳳頗為無敵的感慨一句。
他耗費五年時間感悟的武道意志,真的太渾厚了。
藺九鳳突破后,日子一如往常,偶爾指點一下藺天遠,剩下的時間就在那邊感悟自己的武道意志。
而十年沒有來到冷宮的元帝,卻在今日來了。
現在的元帝沒有了以前那么稚嫩,十年過去,他已經三十歲了,帝王威嚴深重,修為也進入金丹境界。
距離宗師境界不遠。
但他這輩子想突破武圣,基本無望。
他被瑣事纏身了。
“大哥!”十年未見,元帝看到藺九鳳,親切的喊道。
只是他很奇怪,為什么大哥十年都沒有改變了。
雖然修行可以駐顏,但不同時期的氣質,還是不一樣啊。
而藺九鳳,十年如一日,笑如朗月入懷,清風拂面,在他身邊,不自覺心情寧靜下來。
“父親。”藺天遠恭敬地喊道。
他沒有入皇室族譜,無法喊父皇。
元帝溫柔一笑,相比較父皇,他更喜歡父親這個稱呼。
“最近怎么樣?”元帝關心問道。
“父親,先生教導我很多,尤其是武道一途,先生博大精深,但孩兒愚笨,百分之一都沒有學會。”藺天遠慚愧道。
“好了,你先生是很博學,但你也不差的,年紀輕輕就達到金丹境界,以后前途無量。”元帝沒把藺天遠的話放在心上,只當是恭維自己大哥。
大哥文學博大精深,他相信。
但大哥武學,當年被廢修為,那是朝野皆知,現在雖然重新修行,可也無法重回巔峰了。
“你怎么有時間來?”藺九鳳時隔十年再次見到元帝,好奇的問。
元帝改革的事情,每隔七天藺九鳳都會聽大春說一遍。
真的是踏著累累白骨進行改革,他十年來沒有一天是歇息的。
藺九鳳有時候不由得感慨,元帝真的適合當皇帝。
“十年來沒有見大哥了,今日過來看看。”元帝坐在藺九鳳的身邊,受到藺九鳳磁場的入侵,急躁的心情變得舒緩了。
他長舒一口氣,一直以來壓在心里的壓力,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舒服的閉起眼睛。
藺九鳳看了一眼,沒有說話,武圣境界一舉一動都可以感染身邊的人,自帶一種特殊的磁場,這也是這個境界被譽為圣這個稱號的意義。
“大哥,我來看看您,順帶帶走天遠,他也十五歲了,該出去闖蕩一下,畢竟現在也有金丹修為。”元帝說道。
“嗯,帶他出去吧。”藺九鳳無所謂道,反正他也沒有打算教導藺天遠一輩子。
他又不能簽到,一直跟著他住在冷宮里,算什么呢?
“父親,孩兒想繼續跟著先生學習。”藺天遠堅持道。
他可是見識過藺九鳳破開武圣境界的奇異場面,在心里認定了藺九鳳很強大,哪里舍得離開。
“父親接下來要做一件大事,需要你幫襯,其他的人父親不信任。”元帝沉聲道。
“出去吧,冷宮不是你的歸宿,以后有什么困難可以回來找我。”藺九鳳給了一個承諾,好歹一起少生活了十年。
藺天遠還想說什么,但元帝事情忙的很,帶他直接離開。
深夜,紫禁城,中央大殿,燈火通明。
這里是歷代帝皇處理公務,會見重臣的地方。
此刻,登基十一年的元帝坐在龍椅上,下面站著一個老人,身著官服,是當今的內閣首輔,也是支持元帝改革的第一大臣,元帝最信任的人。
元帝少年時期跟著他一起學過文,所以一直以老師尊稱。
“老師,十年了,我改革羽化神朝十年,除卻九大藩王和頂級宗門,其他地方都推行了改革后的政策,百姓安居樂業,海晏河清,這些事情更加堅定了朕改革的決心。”元帝沉聲道。
“陛下,藩王之禍,宗門世家之災,都不可操之過急,他們的力量還是不可小覷的。”內閣首輔勸解道。
“朕當然知道不能操之過急,但時不我待,十年了,我還解決不掉這些問題,往后再想解決,已經是難上加難,所以朕決定了,先削藩!”元帝臉色冷酷道。
“陛下,萬萬不可啊,九大藩王的勢力聯合起來,已經足以對抗皇權,更別說還有魔門在背后支持他們,這一次性削藩,等同于逼著他們聯手,國朝大禍啊。”內閣首輔臉色大變,跪在地上,苦苦勸說。
“不用多說,朕意已決!”元帝堅定不移,目光幽幽,十分冷酷。
他哪里不知道削藩艱難,但是現在內外強敵環伺,即便他不削藩,這些個藩王也蠢蠢欲動了。
他必須在對方造反之前,撥亂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