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韓非的話,厲雪和另外那位便衣都很驚訝,他們也是最近才知道蜘蛛還有一個養子的,眼前這個演員似乎比他們的消息還要靈通。
“蜘蛛那養子的情況比較特殊。”厲雪面露難色:“我們現在沒有明確的證據可以證明蜘蛛的養子和蝴蝶之間存在關系,所以不能強迫對方,不過我們會盡力幫你爭取一下。”
“你不是在肉聯廠家屬院拍戲嗎?蜘蛛的養子有時候也會回到肉聯廠家屬院,說不定你還能遇見他。”開車的便衣警察隨口說道:“昨天他好像就去了一趟肉聯廠家屬院。”
“昨天?”韓非想起了昨天在肉聯廠家屬院拍攝時,遇到的種種詭異事情:“你們昨天有沒有查出什么可疑的人?”
“樓道里那些鳥類的尸體是五樓一個老人擺放的,他也不是為了嚇唬你們,只是為了送神。那老人很迷信,我們在他家里給他做了很長時間的思想工作,他已經答應不會再妨礙你們拍戲了。”
“那特效演員跳樓時感覺被人抓住了腿又是怎么回事?”
“他們好像是在無意間接受了某種心理暗示,并沒有人在現場干擾他們。”那位便衣似乎是為了讓韓非安心,沒有任何隱瞞,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了他:“我們已經請了局里的專業人士對他們進行心理治愈,給你們施加心理暗示的人確實是個非常可怕的家伙,這跟蝴蝶之前的一些表現吻合,從另外一方面也說明蝴蝶確實在看著你,時刻準備對你下手。”
“最后一點,我從四樓往下的跳的時候,曾看到過一個鬼影,你們找到它了嗎?”韓非清晰記得當初那一幕,自己和它僅僅只是一個對視,后背就已經被冷汗浸濕。
“我們沒有找到你說的那個鬼影,不過在那棟單元樓里見到了蜘蛛的養子,他當天正好在肉聯廠家屬院當中。”
“這么巧嗎?”韓非現在對蜘蛛的養子更加好奇了,這個能把自己養父大腦買給陌生人的家伙,有點不一般。
韓非來到拍攝場地的時候,工作人員都已經到位,大家看向韓非的目光很是尊敬。
一個演喜劇出身的演員竟 然敢挑戰特技演員都不敢輕易嘗試的事情,韓非那一躍,讓所有人都見識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演員。
比起那些名氣很大的明星,大家都覺得穿衣打扮普普通通,平時說話還有些內向的韓非,要更加親切一點。
跟劇組工作人員打著招呼,韓非進入了肉聯廠家屬院,九位演員已經全部就位,大家都在鉆研劇本,醞釀自己的情緒。
劇本韓非已經背熟,他更多的是在觀察其他演員的狀態,然后嘗試著把心里蜘蛛的副人格套到幾個演員身上。
不得不說張導選人的目光非常準,這幾個演員不是國內名氣最大的演員,但卻都是跟角色性格非常貼合的演員。
大家聚在一起拍戲,就相當于傾盡全力為韓非還原當初的場景,讓韓非再一次經歷當初蜘蛛遭遇的事情,理解蜘蛛的同時,也可以找尋新的破局之法。
其實自從韓非在深層世界的屠夫之家里見到六號副人格后,他心里就一直有個疑惑,為什么被作家殺掉的副人格會在屠夫之家當中出現?反倒是殺死了所有人的作家自己卻失蹤了。
感覺蜘蛛就像是把自己困在了畜牲巷里,被什么東西束縛住了一樣。
“為了干掉蝴蝶,我一定會幫你解脫的。”握著手里作家的劇本,韓非手指慢慢用力。
見識了畜牲巷的豬臉怪物和血肉工廠后,韓非對蜘蛛心底的惡有了一個清楚的了解,現在他要尋找的是蜘蛛的善。
他斬碎了蜘蛛腐爛的、充滿惡意的半顆心,現在他要尋找另外那半顆蘊藏著善意的心。
畜牲巷是韓非攻略死樓的踏板,他必須要在畜牲巷里竭盡一切增強自己和鄰居們的實力。
另外他本身也對畜牲巷這個隱藏地圖很感興趣,如果他幫助蜘蛛完成了遺憾,說不定還能混成半個畜牲巷的管理者,就像益民私立學院巡查教師一樣。
其他誤入畜牲巷的人,內心想的全都是怎么活著離開畜牲巷,怎么祛除身上和畜牲巷有關的詛咒,但韓非看問題的角度跟他們完全 不同。
半個小時后,化好妝的演員先后進入拍攝場地。
一臺臺攝像機對準了他們,多個角度拍攝,不會錯過任何精彩的表演。
今天這場戲依舊是九個人一起,他們在肉聯廠居住的第一個晚上,所有人都做了噩夢。
不過有的噩夢是真的,有的噩夢是假的;有的人清醒著,有的人迷迷糊糊當中已經被死神掐住了脖頸。
這場戲是在白天拍攝,但九位演員要在明亮的屋子里表現出那種壓抑的感覺,恐懼和不安正在逐漸蔓延,一個個心里有鬼的人當中,混進了一個真正想要殺死所有人的“鬼”。
在拍攝開始的剎那,所有演員都進入了狀態。
坐在墻角的韓非也按下了腦海中的開關,此時他就是作家。
職業各不相同的副人格們開始講述自己昨晚的噩夢,虛幻和現實的邊緣逐漸模糊,他們慢慢發現噩夢當中的東西正在變為現實。
小屋里的氣氛越來越壓抑,一個個緊張不安的人格被恐懼感染,在白顯扮演的醫生講完自己的噩夢之后,所有人都看向了韓非。
他揉搓著指肚上的傷口,那雙蘊含著復雜情緒的眼眸緩緩抬起:“我夢見有個東西在看著我,它就站在對面樓的窗口,默默的注視著我。”
視線挪向窗戶,韓非在看向對面樓的時候,他的眼中突然涌現出了一絲震驚!
此時此刻,就在他代入作家說出這段臺詞的時候,斜對面那棟樓的窗口,站著一個臉色慘白的,類似于人的東西!
這已經是他第二次在肉聯廠家屬院見到那個東西了,上一次是在跳向安全網的時候。
手腳冰涼,韓非在和那個東西對視的同時,下意識的說出了作家的第二句臺詞。
“我能感覺到它距離我越來越近了,它好像會從噩夢中跑出,然后用各種各樣的手法來殺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