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后這邊的書信剛送出去不久,惠帝那邊就已經傳來了消息,大夏正式向大齊下達了戰書,并且還附帶了檄文,上面蓋了夏帝的帝印。
“看來是真的了”
惠帝站在皇宮的城墻之上,目光復雜的看了一眼外面的風景,然后嘆息一聲。
之前他還心存僥幸,但是此刻卻被擊破了心中的幻象。
“或許母后……”
惠帝想了想,也許此刻只有自己的母后能夠教自己怎么辦,但是一想到老太后手中的龍頭拐杖,他得心中就一陣發虛。
即便他身為大齊的帝王已經快二十年了,但是老母親的龍頭拐杖也同樣快二十歲了。
一想到此處,惠帝就覺得頭疼,然后讓身后的貼身太監去宮外將能夠叫的上名的大臣召入宮中。
內殿之中,夏帝安靜的坐在龍椅之上,門外走來一群文武大臣,足有十余人,皆是靠得住的肱骨之城。
“臣等叩見陛下!”
“眾親平身!”
“賜座!”
眾多大臣坐定之后,在惠帝的示意下,老太監走了下去,然后掃視眾人一眼,將手中托著的密信遞給大臣們傳閱。
“這…”
有大臣看完,神色驚恐,口中發出難以置信的聲音。
其余未看過密信的大臣心中更加好奇,是何事能讓宰輔露出如此失態的神色呢。
傳閱到自己的時候,迫不及待的的打開,然后仔細一看,額頭的冷汗都出來了的,密密麻麻。
其余人看了之后,更加不堪,臉色更是蒼白無力,雙腿抖了不止。
“陛下,這可如何是好”
有大臣當下便繃不住了,從座位上起身,然后跪倒在惠帝身前。
而其余人也在此刻將目光看向了自家陛下。
“事關重大,眾卿議一議吧。”
惠帝看了下方眾臣一眼,只覺得頭大。
如果自己有主意,早就去做了,還叫你們來此做什么。
可是他不能表露出這樣的情緒,畢竟大齊還未亡,他還是一國之君。
“陛下,當下還是要將老相國請回來要緊。”
“陛下,臣以為應該先派遣暗諜去往百夜城確認實情,再作他算。”
“陛下,還是調集其余軍鎮的大軍前往京都勤王吧。”
“陛下,如此不妥啊…”
前后不過一炷香的時間,這些大臣們消化了這個震驚的消息之后,思慮一番,大家都開始暢所欲言起來。
十幾個人,每個人的嘴里都蹦出一兩個對策,然后同時開口講述,還未聽清其中一人的建議,另一人覺得不妥立馬又開口打斷。
惠帝只覺得眼前這般場景是如此令人心煩意亂。
但是他又不能開口呵斥,只能一個個聽著,讓他們單獨發言。
一直聽到最后,老臣們給出的意見大多都是中規中矩的,對于當下的情況來說,確實有些用處。
不過想了想,惠帝也并未給出最終的建議,而是開口與諸位臣工商討了半個時辰,然后才揮退了這些大臣。
盡管如此,惠帝也同樣頭疼無比。
讓身旁的太監擬旨,傳旨京都衛都統調集城中五萬兵馬全力守護城池之后,惠帝便回了寢宮。
另一邊,李毀站在城頭之上,身旁深插著的,就是代表大夏皇室的龍旗。
此刻隨風飄揚在空中,竟有一種虎虎生風的感覺。
此刻眺望遠處的大齊國都,沒有軍隊朝著此處開拔而來,也沒有間客不斷涌入,這在他看來有些不正常。
大齊難道如此自信?
敵人都到眼皮子底下了,他們還能安穩端坐在椅子上?
李毀雖然疑惑,但是卻也不著急,他只想穩扎穩打,一步步逼近大齊國都,然后拿下大齊國都。
后方傳來消息,大皇子朱槿已經率領大軍到達瀚海城,休整一天后,備足糧草便會沿著路線往大齊國都而來。
到那個時候時候,大軍合攏,足足有三十萬精銳之師,即便是大齊傳承久遠,皇室中有些壓箱的底蘊,恐怕他也不畏懼了。
即便是大宗師數量再多又如何?如果換做是從前,他可能會非常畏懼。
但是現在,得知自家陛下的修為早已經點亮了神光,成就了神靈之境,他心中的底氣也更加足了。
因為一位神靈之境的修士,就是以為活著的神話。
這也是夏帝先拿大齊開刀的原因吧。
李毀這樣想著,目光深邃,巡視了一遍城池之后,又回到了城中。
這群前來談判的大齊使者被他扣留了,后方大皇子的處理意見還未傳達到此,所以他也就先將這群人好吃好喝的招待著,就是不許他們離開這百夜城中。
一夜時間一晃而過。
這短短一夜時間,很多人都不好過,徹夜未眠。
大齊皇宮之中,惠帝還未睡下,便被老太后派人前來叫醒了,睡意瞬間就沒了。
走到殿內,大周和大燕派遣的使者已經連夜感到了此處,隨著一同到來的,還有大齊數個軍鎮共十五萬的大軍。
后續的勤王軍隊還在陸續趕來,不過最快也要半旬才能到達了。
這十五萬軍隊,已經抽光了大齊國都附近百里范圍內二十七座城池的守軍湊出來的。
大周與大燕到來的使者,也是朝廷之中赫赫有名的重臣,受各自皇帝的托付,前來大齊國都。
老太后此刻端坐在惠帝下方,手中拄著龍頭拐杖,惠帝雖然聽著下方使臣們的口述,但是目光更多的卻是盯著自家老母親的龍頭拐。
沒辦法,誰讓他吃的虧太多了。
老太后也同樣怒其不爭,用余光狠狠瞪了惠帝一眼,嚇得他立馬坐正了身體,點頭應和著使臣的話語。
而百夜城外,大皇子朱槿的先鋒軍此刻也開拔到了。
在李毀的迎接下,五萬先鋒軍在城池在安營扎寨,領頭的幾位將領則帶著大皇子的密信進城面見李毀去了。
看了一眼上面的書信,李毀感嘆一聲,然后將書信折疊起來,腦海中思索一番,然后也覺得大黃一所言,當真是奇思妙想,一定能夠打得大齊措手不及,在短時間內拿下大齊,看來是必定的了。
“幾位將軍勞頓辛苦,先休息休息,明日我們再商議軍情。”
“多謝將軍體諒!我等告辭。”
送別了這些將領,李毀又叫來幾個貼身心腹,開始按照大皇子信中提及的計劃開始部署。
原本在城中整裝待發的五萬大軍,早已經被后來的五萬援軍替代,趁著夜色,李毀便已經讓其心腹按照計劃,提前出發了。
“希望你們再出現時,能給以大齊致命一擊!”
李毀送別出征的大夏將士,直到隊伍離開不見了蹤跡,他才返回城中。
天亮了,城外的五萬大軍也陸陸續續進駐了城中,開始補上之前缺失的防哨。
后續還有大皇子帶領的十萬大軍。
李毀想了想,如果僅靠自己手中的十萬軍隊,想要攻打大齊國都,這有些不現實,即便自己擁有大宗師修為,但是大齊此刻恐怕也同樣有大宗師坐鎮國都之中了。
“那就只有等了。”
李毀說著,讓手下軍士按照軍令,巡邏城中,嚴守城池但勿擾百姓日常生活。
偶爾得了空閑,他也會前往大院之中,與大齊的老相國聊天,只是對方病情穩定一些后,也沒用好臉色招待他。
李毀不在乎,依舊帶著笑臉上門。
天色大亮了,大周、大燕的朝堂之上也同樣因為一件事而爭吵不止。
如果不是大齊的老太后親自發信前來,恐怕這些人還對大夏出兵大齊,并且此刻陳兵大齊國都之下的事情還抱著玩笑的意思。
但是這話從自家陛下口中說出來,眾人也就不敢再質疑了。
有的,只是無盡的擔憂。
既然大夏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將軍隊推送到別人國都之下,那么是否也意味著同樣的事情,也能夠發生在自己身上。
最先坐不住的便是大燕,相比于大周的強盛武力,大齊積累的財富底蘊,大燕自身可沒什么拿得出手的。
如果大夏真的盯上了自己,這可如何是好。
誰也沒想到大夏夏帝會如同千百年前的祖先一般,再次掀起統一之戰。
大周女帝任由朝堂上的群臣議論,她的心中好不畏懼,即便夏帝已經是突破到了那個傳奇的境界,但是他的舅舅依舊是這個境界。
而且,最近時日,她手中的真龍戟不知道是怎么了,戟身上總是時不時的流露出一些神秘的能量,被她吸收之后,她感覺自己的境界竟然一日千里,有了極大的提升。
要不了幾次,或許依靠著真龍戟,她也能夠突破到那個境界之中,領悟神靈才擁有的種種神異。
況且,就算大夏真的與大周開戰,有些大齊與大燕的搖旗助威,也并不是沒有實力與其一決雌雄。
所以,她才會任由堂下的群臣商議這件事情。
大齊國都上空,陰云匯聚而來,狂風也慢慢呼嘯而過。
壓抑的情緒在眾多大齊臣民的心中醞釀。
因為,很多普通人發現,今日的大齊國都四門都未開啟,前方城門處,更是增添了數倍的守城士兵。
城墻上下沿途,都有無數士兵急急忙忙搬運物資,更有細心的人發現了這些軍士身上盔甲的不同。
正在眾人猜測帝都發生了何事之時,一個消息在平民百姓之中悄無聲息的傳開了。
“看樣子是真的了。”
“什么真的?”
“咱們的國度被大夏軍隊包圍了!”
“什么!!”
這一消息傳出,無數民眾心中震驚不已,畢竟毫無征兆之間,自己的國度就被另一國的軍隊給圍困了。
這讓他們如何不驚。
盡管大齊朝廷已經下文安撫民眾情緒了,但是依舊有人吵著要打開城門出去。
這種情況在城門處堆積了幾顆人頭之后,也就慢慢熄了下來。
而大齊國都之外,李毀看了看時辰,也開始將軍中的各個將領給召集起來。
然后開始按著大皇子的計劃,一點點布置下去。
接到軍令的將領都有條不紊的拿著軍令出發了,開始在城中調兵遣將。
半個時辰后,八萬大夏鐵軍便整齊的出現在百夜城外,裝配了需要戰馬之后,他們便是一群堅不可摧的百戰之師。
“出發!”
隨著李毀一聲令下,大地開始顫抖,馬蹄聲聲,朝著前方的大齊國都而去。
這一戰,他們就是要圍點打援,將前來支援的大齊軍隊一下子打垮,然后從后方一點點收了大齊的疆域和城池,最后再來解決大齊國都。
現在,李毀執行的就是計劃的第一步,這八萬騎兵,在大齊國都前方,足以形成一個巨大的包圍圈,將這個屹立千年不倒的古都給徹底封鎖起來。
幾十里的路程,以騎兵的速度來說,所需要的時間不是很長。
當太陽還未到達頭頂的時候,大夏軍隊的身影便已經出現在了大齊軍士的眼中。
望著黑壓壓的一片軍隊前仆后繼的朝著國都而來,守候在城池上的軍士也不由得緊了緊手中的武器。
如果雙方打起來,這將會是一場惡戰。
無論是對于大夏軍士還是大齊軍士而言,都不是一場容易打的戰爭。
但是,他們別無選擇,要么生要么死,就這么簡單。
手掌勒緊韁繩,馬兒慢慢停下腳步。
抬頭觀看了一眼這千年不倒的巍峨城池,李毀心中也頓生豪邁之情。
“等將齊都拿下之日,吾定要在這城池之上與眾將士一同酒肉一番,以慶功典。”
“哈哈,將軍好興致!”
隨著眾人口中的豪邁聲,前方的戰馬開始放慢了速度,在距離大齊國都十里距離的時候,停下了腳步,后勤軍隊開始上前,卸下厚重物資,在大齊國都前方,安營扎寨。
而隨著主帳落成,其余將領也分別領著各自部下,朝著大齊國都的其余三門而去。
今日,他們便要完成對大齊國都的圍困,完成合攏。
給其他人創造機會和時間。
至此,大齊國都徹底被圍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