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的一聲如雷霆炸響般在眾人的心間綻放著。
所有人的神情都為之一怔,他們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他們不敢相信,自己的陛下,此刻會以這樣的方式在離去。
事情還沒有到最壞的地步,陛下怎么能先走呢?
一個小太監擦去眼淚,起身走到一個禁衛身前,然后毫不猶豫的抽出了他腰間的刀,隨后義無反顧的把刀刃抹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一瞬間,鮮血混合著雨水噴涌而出,濺染了這皇宮宗廟前方的地方。
“是了,陛下御龍登天,又怎能無臣子跟隨呢,陛下老臣來了。”
下一刻,一個年邁的老臣同樣顫顫巍巍的走到禁衛身前,然后拔出了利刃。
“老大人,不可啊!”
“走開,爾等休想壞我想忠義!”
說完,刀刃毫不猶豫的向內,同樣鮮血噴涌而出,漸漸失去生氣的身體也緩緩倒地,被圍過來的眾人抱在懷中。
“老大人啊!”
有人痛哭流涕,自然也有人失聲痛哭,而后數位大臣和十幾個太監宮娥,皇宮禁衛也同樣以這種方式表達著自己的忠義。
下一刻,明亮的光芒從大齊宗廟緩緩延伸開來,一股無形的波動穿透過眾人的身體,四周厚重的建筑,然后來到大齊國都的城墻之前。
耀眼的光芒出現在大齊國都的上方,將這個偌大的城池全都圍在中間,形成了一個十分堅硬而龐大的圓形罩子。
“殿下!”城池中,李毀飛速上前,口中驚呼出聲。
一道光芒襲來,大皇子朱槿被無形之力擊中,口中狂吐一口鮮血,然后直接從馬背上擊飛。
李毀見狀,奮不顧身的策馬奔騰向前,在落地之時,接住了朱槿的身體。
正在和大齊士卒激戰的其余將領,也在這一刻根據自身實力的不同,同樣受到了一股無形之力攻擊,造成了內傷。
雖然不算嚴重,但是缺不能久拖,否則必定要被留在此地。
“撤!”
朱槿清醒片刻,對著李毀說道,然后頭一歪又暈了過去。
李毀也不猶豫,瞬間便下令讓大夏士卒收攏隊伍,你點點朝著后方緩緩退了出去。
不過,在退至城墻之時,李毀拼著體內真氣運轉不穩的情況,硬生生動用真氣,直接朝著兩道厚重的大門,然后重重一掌拍了出去,真氣炸響之間,兩道厚重額的城門直接被打損毀了。
一離開大齊國都,出現在城外,抬頭便能夠看到一個圓形的罩子將整個大齊國都護住。
如同軍士進去其中,會收到些許壓制,但是實力越強的人進去著籠罩之中,受到的反噬也更加強烈。
而且這光罩散發出來的氣息,甚至讓許多大宗師都感覺到了害怕和死亡的味道。
“誰能想到,大齊竟然還有如此底蘊…”
“這可怎么辦!”
“如果陛下前來就好了,以陛下的實力,恐怕這光罩也定能一掌拍碎。”
退出城外,三十萬大夏士卒已經傷亡了近五萬有余,剩余的人聚攏在一起,回了之前大夏軍營的位置。
所有的大齊士卒心中都松了一口氣,大夏的士卒終于退了。
這些大夏士卒悍不畏死,而且戰斗技能比起大齊士卒本身強太多,再加上過硬的身體素質,簡直就是大齊士卒的噩夢。
大夏軍帳之中,李毀正在查看大皇子的傷勢,昏睡不醒,這是受了嚴重內傷的征兆。
李毀不敢大意,第一時間將前線發生的事情寫成了密信,然后又用飛行速度最快的金雕傳信送往大夏京都。
“眾位將軍先歇息片刻,大皇子這里我守著就好。”
“諾!”
眾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遵循著李毀的軍令,開始回到各種的帳篷中休養治療體內傷勢。
大齊國都之中,盡管此刻依舊有血水順著街巷一點點流淌,但是喊殺聲卻完全消失了,只留下大齊士卒在街道上漫無目的的尋找著戰死同袍的尸體。
頭頂天空中出現的光罩,讓他們也非常困惑,但是他們也同樣感受到了其中的不凡,而當看到這光罩來源于皇宮之中時,他們都沸騰了。
“嘭”
皇宮中,有丫鬟在老太后耳邊嘀咕了一聲,然后老太后的身影一晃,手中龍頭拐杖重重砸在地上,這才穩住了身形。
看了一眼自己的孫兒,然后又掃視一眼堂下眾臣,老太后這才臉露堅毅之色的開口說道:“陛下欽定我皇孫李承為大齊太子,各位卿家還不快快參拜儲君?”
老太后口吐重言,眾臣心間正在疑惑,聽聞此話,對視一眼后,到也沒有其他情緒,然后紛紛找好位置,開口參拜儲君太子。
李承畢竟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面對這樣的場面,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皇奶奶,然后學著皇奶奶教的話開口道:“諸卿平身”
聽聞此言,有大臣面露異色,不等眾人開口說話,老太后便從座椅上站立起來,然后手一揮,殿外的禁衛排列成行,帶著整齊的盔甲響動聲立于一旁。
“諸位卿家,相必你們也發現了外面天空中的異象了,這乃是我大齊傳國少年的底蘊所在,而此陣開始的條件,便是帝隕…”
“諸位,參拜大齊新君吧。”
聽聞此話,堂下的眾位大臣渾身一抖,沒有敢說話,但是眾人眼神間的交流中,也同樣存在著疑惑。
下一刻,一個禁衛便高呼著“報”音,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政務殿中。
“太后娘娘,太子殿下,眾位大人,陛下在宗廟祭壇前,殯天了…”
“轟”的一聲,聽聞這個消息,眾人立馬炸鍋了一樣議論起來。
他們不敢相信這是一個事實,但是卻又不得不相信,畢竟這個消息印證了老太后剛才所說的話語。
而下一刻,就在殿堂上眾大臣議論紛紛之際,一個盔甲染血的將領走了進來,然后單膝跪倒在殿堂中央,口中說著大夏士卒被光罩投射下來的力量逼出大齊國都的事實。
這一刻,眾人心間的大石頭終于落地了。
沒有絲毫猶豫,眼神交流之間,眾臣便已經做出了決定。
“臣等參拜大齊新君!”
“恭賀新皇……”
一時間,整個殿堂上全都都是大臣們恭賀的聲音。
老太后始終努力保持著身形,為自己的孫兒撐著最后的支柱。
待到李承安定了殿中眾臣,將他們打發走之后,他才上前,扶起自己的皇祖母。
“奶奶”
李承眼角有淚水流出,就在剛才,他失去了自己的父皇,驟然擔當如此重任,心里一點頭緒也沒有。
“孫兒莫慌,奶奶還能撐一撐,只是大齊的未來,就要靠你支撐了……”
說完,老太后便因為悲傷過度暈了過去。
同時,經過短暫的休整,大夏士卒的士氣又漸漸穩定了下來,眾人開始輪流休息,等待著主帥們的命令。
“來了…”
也正在這時候,站在遠處觀看著這一切的葉無雙突然眼神一凝,看著大夏軍營的上空。
葉無雙神色微微一怔,目光便定格在了夏帝的身形之上。
軍營之中,風雨依舊還在繼續,沒有減弱和停歇的意思。
一圈又一圈洪武有力的聲音從這些大夏士卒的口中吼出。
立于他們頭頂虛空的那個人,此刻正緩緩踏著虛空一步步又了下來,臉上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只是口中道了一聲免禮,便走進了中軍大帳之中。
“臣等參見陛下!”
李毀立于當頭,看見夏帝親自趕來,他也非常意外,但是卻不知大齊宗廟中那陣法開始的瞬間,遠在大夏京都的夏帝就已經察覺到了,隨后接到金雕傳來的音信,自己也就親自前來了。
“退下吧。”
夏帝說著,李毀等人不敢再停留片刻。
待眾人全部退去之后,夏帝上前,握住大皇子朱槿的手腕,然后一道精純的神力朝著他的經脈一點點探了進了去。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夏帝便放下了朱槿的手,然后替他理了理被子,隨后便走出了中軍大帳。
“陛下…”
在帳外等候多時的李毀本想再開口說幾句,卻被夏帝擺斷,然后只見夏帝一步步踏著虛空來到了大齊國都的前方。
夏帝的身姿挺拔,腳步立在虛空,高度與這光罩處于同一位置。
“朕沒想到,大齊還有這等底蘊…”
夏帝說著,手中的天子劍已經被他緩緩拔了出來。
神力流淌在天子劍的劍身之上,引起了四周天空的陣陣異象,然后夏帝踏空前行。
一襲帝袍的夏帝,手握著天子長劍,目光好奇的看著這突然出現的光罩。
“有趣!”
大齊的都城已破,如果不是這殘留的陣法影響,或許整個大齊已經臣服在了大夏的腳下。
手握這天子神劍,身上的氣勢毫無保留的泄露出來,這天地方圓百丈范圍的所有生物,在這一刻皆感受到了一種惶惶天威的感覺,心間生不出一絲抵抗的勇氣。
“斬!”
夏帝口吐天雷,音浪滾滾如潮,手中神劍如山岳一般朝著那籠罩在大齊國都的光罩斬去,神威滔天。
“唉”
就在夏帝神劍斬臨大齊帝都光罩的那一瞬間,一道眾生清晰可聞的嘆息聲出現,然后在光罩的中心位置,大齊皇室的宗廟之上,一個由純粹能量構筑而成的人像虛影緩緩朝著夏帝走來。
“后生,離去吧。”
站在夏帝對立面,這虛影如同有自己的意識一般,開口對著夏帝說道。
夏帝不語,手中第二劍接憧而至,如同一道天蜇,瞬間斬在虛影身上。
可是,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那原本無形無質的攻擊,這一刻居然被這虛影抬手,輕而易舉的拿捏在了手中。
“蹦!”
一聲響動傳出,整個四方空間如同被風浪掀起了一層波動一樣,空間之力朝著四方蕩漾而去,發出咔咔聲響。
“噗!”
一聲響動傳來,下方凝視空中的眾人呆住了,因為夏帝居然被這虛影的力量反噬傷了自己。
夏帝目光依舊沒有變化,只是輕扯帝袍擦去了嘴角的血跡,但是卻沒有絲毫離去的意思。
“你不能離開這里吧。”
這句話,是夏帝對著虛影說的,他似乎猜到了,眼前這個虛影雖然力量強大到了一種可怕的地步,但是他的力量有限,而且不能夠超越大齊國都籠罩的范圍內。
虛影沒有說話,只是后退了一步,然后融入了后方的光幕之中。
夏帝也同樣轉身,進去了下方的大夏軍營之中。
“噗”
回到營帳中,夏帝身形踉蹌了一下,然后又是一口鮮血噴出。
他還是小看了那虛影的實力。
為何這片天地間還有這樣恐怖的存在呢?他不明白,同時也不在乎,如果再給他一些時間,他也同樣能夠達到這樣的地步。
“原來那個人是夏帝。”
遠處,目睹了這一切的葉無雙此刻明白了,原來那個突破了極致,到達神境巔峰的人,就是夏帝。
雖然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但是就他目前展現出來的實力來看,恐怕其實力,已經能夠與曾經同樣神境巔峰的自己一戰了。
“而那虛影,似乎是圣人虛影,被一位圣人封印了三層的力量,擁有著一位圣人三層的實力…”
葉無雙口中呢喃著,剛才夏帝與其交手的一瞬間,他便看明白了許多事情。
如果那個圣人虛影想要殺死夏帝,如果同歸于盡,那也是能夠做到的,而顯然那道圣人虛影也有自己的意志,顯然看出了當下的情況。
殺死夏帝并不是目的,而是讓他知難而退。
這一刻,葉無雙覺得,自己似乎可以出手了。
該換了面目,同樣背著無雙劍,一襲白衫臨身,他緩緩朝著大夏軍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