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色霧氣的爆發,讓皇城的官兵本能地閃避,躲入陣法中。
刀谷子和鬼影子也開始躲避,可他們被工部尚書拖住了,根本沒辦法及時逃脫。
秦云無奈地抬起頭,看著褐色煙霧靠近他們。
一個陰影沖了過來,擋在他面前,快速繪制陣法,企圖阻止褐色煙霧的蔓延。
此人正是破陣子,他一臉嚴肅地說:“殿下一直精心照料我,如今我不救你,難逃心慌。”
破陣子阻止了煙霧的包裹,可就在這時,一把褐色的寶劍飛了過來,扎破了破陣子的術法。
陣法破碎產生的力量逼得破陣子后退,他抬起頭,看向一臉狡黠的尚書。
褐色煙霧籠罩秦云他們,等到煙霧散去以后,秦云發現自己和施施姑娘、破陣子,來到了一個新的地方。
環繞四周的大寧國修士消失了,破陣子和鬼影子,工部尚書也消失了。
他來到了一個滿是鏡子的世界,每個鏡子都倒映出他和施施姑娘以及破陣子的身影。
秦云抬起頭,發現天空一片紅褐色,云霧不斷地翻滾。
“這里是魔尊的秘境。”破陣子臉色瞬間煞白,全身不由得顫抖。
秦云意識到,這是破陣子的心魔導致的,他身上的傷勢,就是當初偶入魔尊的秘境,遭受的重創。
“前輩,你沒事吧?”秦云關切地詢問。
破陣子低著頭,瞳孔渙散,表情惶恐,他抿著嘴唇,像是在努力克服心中的恐懼。
“殿下,先破了你的陣法再說。”破陣子沒有回答,而是苦笑著,開始施展術法一點點地嘗試破解陣法。
但秦云可以看出,破陣子的心情很亂,時不時抬頭四望。
多次的影響,讓封印秦云的陣法力量消耗很快,一炷香以后,乾坤體告訴秦云陣法的薄弱環節,因此在秦云的要求下,破陣子和施施兩人,一內一外,同時攻擊那一點。
陣法破碎,秦云和施施姑娘重獲自由。
秦云讓乾坤體探測這些云朵深處的情況,乾坤體呈現的結果是:一片黑暗,毫無邊界。
施施姑娘飛上天空,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她回來,搖了搖頭。
頭上不通,只能選擇其他出口。
這個鏡子世界,秦云曾經在拜衣堂那名修士記憶中見過,于是他呼喚那名被他困在乾坤體中的修士。
那名修士的說法,和之前的一樣,額外補充了,當初他能離開這里,都是因為堂內長老有一枚能夠快速離開此地的戒指。
鏡子密密麻麻,讓秦云分出了許許多多個分身,但他沒感覺到危險,只能跟著施施姑娘和破陣子向前。
鏡子的擺設很講究,秦云開始沒什么感覺,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越來越覺得煩躁。
三人拐了個彎,發現前方有三個背影,正弓著背,步履蹣跚地繼續向前。
三人服飾凌亂,破破爛爛,身上的氣息垂暮,讓秦云感覺很不舒服。
“你們是誰?”秦云詢問。
三人轉過身,臉色蒼白,他們抬起頭,看著秦云他們,一絲笑容都沒有。
但秦云他們,則感覺到恐懼,因為前方那三人,正是他們自己。
“這一定是假的,你們到底是誰,居然假扮我們?”破陣子指著他們,質問。
“當年,我確實這么說了。”老年的破陣子此刻牙齒掉光了,他露出了苦澀的笑容,“那時候我不相信那個風中殘燭之人,會是未來的我自己。”
“胡言亂語。”破陣子伸出手,正要施展術法,那個老人苦澀地說:“果然和記憶中的我一樣,舉起手,要殺了未來的自己。”
“但我知道,你不會出手。”老人這句話,讓破陣子的手停在半空中。破陣子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沒有出招。
老人不再理會他,和老年的秦云、施施姑娘繼續向前。
秦云沒有說話,決定跟在他們身后,看到底怎么回事。
前方是一條分岔道,老年的三人選擇中間一條路,這時候,年邁的施施姑娘轉過身,喘了幾口粗氣以后,說:“你們不用跟過來了,最后你們會選擇最左邊那條路,然后一直向前,你們會發現沒有任何盡頭,然后一直走到向我們一樣蒼老。”
“不,我們就跟著你們走,一路走下去。”秦云堅定地說。
“果然會走這條路,這樣只會讓你們知道,什么是絕望。”老得面容如朽木的施施喘著粗氣,說道。
六人繼續向前走,這時候,又遇到了拐角,然后,三個在地上攀爬的身影,出現在他們面前。
此刻地上三人老得全身干瘦如樹枝,全身的衣服黑如水溝里的抹布,他們堅持著,繼續向前攀爬,這時候,一個身影轉過身。
那是只剩下黑色瞳孔,牙齒全部脫光的老人,看不出是男是女,是誰,他哽咽著,廢了好大氣力,才說:“不…要…再…走…了…”
“你們不也繼續前進嗎?即使是沒力氣了,還要繼續爬。”老年的破陣子說道。
“不爬,那我…就…死…了…”那個人說道。
“妖言惑眾!”破陣子怒吼一聲,施展術法,將這名在地上攀爬的老人,碎成齏粉。
“這就是你的結局,破陣子,你害怕了嗎?”老年破陣子轉過身,一臉深意地詢問。
秦云感覺到一絲詭異,潛意識告訴他,不能再繼續跟下去,他毫不猶豫地,拉著施施姑娘,轉身往回逃。
他回到了那個分岔道,正準備往左邊跑,突然轉身,果斷選擇了右邊。
他記得剛剛那個老年的施施的對話,卻沒有意識到,慌亂之際,他真的按照那個人說的,走了。
他還沒有注意到進去和出來的左右是相反的,只知道快速狂奔,而在這個時候,他聽到了爆炸聲。
一個拐角,他看到了他們三人,正在瘋狂地施展術法,破壞一面面鏡子。
“別跑了,快點,跟著我們,一起把鏡子都破壞了,這樣,我們才能得救。”中年的秦云尖叫,抓出一大包爆炸丹,表情扭曲,看起來已經有些癲狂。
秦云不理會他們,朝著左邊的道路狂奔,繞了一個個的鏡子通道,一個拐角,他們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這里是魔尊的秘境。”破陣子恐懼的聲音響起。
秦云轉過拐角,便看到了剛剛進來這個空間中的自己。
“怎么回事?”秦云不敢置信地說,他要求乾坤體找出此地的出口。
“檢測到宿主的要求,開始搜索出口…”
下一息,乾坤體的聲音響起:“搜索完畢,請…宿主…”
乾坤體沒有再說話,但已經將出口的路線呈現出來,秦云二話不說,拉著施施姑娘和破陣子,沿著路線狂奔。
他們沿著長長的直行道路飛奔向前。
前方出現了一座黑色的山丘,三人跑過去,看到了一大堆枯枝,可當他們仔細一看的時候,發現,這些枯枝,都有一個個的頭顱。
那是老到像朽木一般的尸骸,模樣全然一樣,上邊還有不少同樣的人,正在一步步地朝著上邊攀爬。
“這些都是假的!”秦云憤怒地咆哮,現在他也不淡定了,繞過了尸山,繼續向前,沿著路線狂奔。
然后,他們看到了兩具枯樹,朝著他們這邊攀爬。
“殿下…不要浪費自己的氣力…”其中一個老人苦澀地說,“不然你會比我們更快衰老。”
“你是誰?”
“我是施施啊。”那個人朝秦云爬過來。
“不可能!姐姐不可能像你這么丑!”秦云大吼一聲,抽出一顆爆炸丹,將老人炸成無數片。
剩下的老人沒有反應,只是不斷地重復:“我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