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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記憶不可尋找

  秦云將施施姑娘從洞穴中背出沒多久,施施虛弱地睜開了雙眼,看著四周,詢問:“這里是哪里?”

  秦云說:“山腰上——我們離開寧宇的洞穴了。”

  “殿下沒事吧?”

  “沒事,倒是你,還好嗎?”云殿下溫柔地問。

  施施緩緩地坐了起來,說:“殿下,我沒事。稍微打坐一段時間修養就好了。”

  當夜晚再次出現之時,施施姑娘從打坐中睜開眼,秦云遞給她一顆丹藥。

  “殿下,走吧,還有一段距離就到了我的老家。”施施姑娘起身說道。

  沿著山路逐漸地向下,秦云和施施來到了山谷中。

  山谷里,一片死寂,曾經錯落有致的磚瓦房,此刻變成了廢墟,一只只黑色的蜥蜴,吐出長長的舌頭,不斷地在廢墟中來回攀爬。

  “這是你的家鄉嗎?”秦云詢問。

  “下一個村落才是。”施施說著,不管那些丑陋的蜥蜴,繼續向前。

  走到了村口,秦云看到了一尊巨大的石像,佇立在村口正中心。

  石像是一個手持寶劍,威風凌凌的男子,他目光如炬,注視著遙遠的天際。

  順著石像的目光,秦云通過乾坤體,看到了黑暗。

  這股黑暗,就像是巨大的海浪,不斷地來回翻滾,但還是有一點點地向前移動。

  也就是說,再經過一段歲月,這些山谷里的村莊將會被黑暗吞噬。

  施施姑娘目光閃爍,看著涌動的黑暗,像是記起了什么。

  “那些兇獸,從黑暗中出來以后,變得更加殘暴,它們吞噬其他的動物,導致自身的軀體部分異化成吞噬的動物特征。”施施姑娘呢喃。

  “家鄉附近的很多人,就是被這些兇獸吃了。”說著,施施姑娘的眼角溢出了眼淚。

  秦云從儲物袋中抽出了手帕,替施施姑娘擦拭眼淚。

  他們繼續前行,來到了施施的老家。

  同樣的,此處滿目瘡痍,各種古怪的蟲子、毒蛇和蜥蜴四處游蕩。

  “這就是我家。”施施來到一間破破爛爛的磚瓦屋面前,秦云查看四周,卻發現這是唯一一間保存較為完好的。

  施施姑娘推開了木門,一股濃烈的霉味嗆得秦云咳嗽,她急忙旋轉手指,一股含著淡淡芬芳的靈風在屋中吹拂,清理了塵埃,驅趕了蟲子。

  施施姑娘身上發出粉色的光芒,照亮了這間簡陋的小屋,秦云沒有收到任何危險的警報,于是和施施走了進去。

  屋子還保留著曾經的布局,秦云來到了石桌前,看到了石桌上畫了一道道痕跡,像是畫了什么東西。

  “姐姐,這是什么呢?”秦云指尖觸碰那些痕跡,施施姑娘走了過來,細細端詳。

  “是小時候父親給我講解功法。”施施陷入回憶中,“那時候我資質愚鈍,于是父親就會耐心細致地給我講解和剖析。”

  “這畫的好像是一朵朵云。”

  “是啊,那時候父親就是以云來舉例,告訴我,這世間靈力的轉化與流動。”

  施施說完,走入了旁邊的小房間里,說:“這是我小時候的房間。”

  房間很狹窄,也就容納一張床,床上還擺放一些小物件,有撥浪鼓,還有布娃娃,發簪以及紙片人。

  下邊是一張硬邦邦的發霉的棉被,鋪滿了整張床。

  “姐姐想起什么嗎?”秦云詢問。

  施施搖搖頭,皺了皺眉,說:“我好像在這個房間里留下了什么…”

  “在哪里呢?”秦云觀望四周,發現就一張床。

  施施走到了床前,右手旋轉,床上東西漂浮起來。

  借著施施身上的光芒,秦云看到床板上留下了一個陣法。

  “記錄陣法?”秦云說著,看向施施,“這陣法要開啟是不是缺少東西南北中五個陣眼?”

  施施點了點頭,看著陣法,陷入沉思中。

  秦云也沒有打攪她,他低下了頭,發現床下縫隙中似乎有什么東西。

  他從儲物袋中掏出了夜明珠,低下了身子,將明亮的夜明珠湊到了床底縫隙邊。

  于是,他看到了一張血紅色的臉,頭發散亂,瞪著大大的眼珠子,露出瘆人的笑容,直勾勾地盯著他。

  秦云大叫一聲,猛然跳了起來。施施臉色一變,大袖一揮,整張床被她掀起。

  一個陶瓷娃娃出現在他們眼前。

  “假的?嚇我一跳,我還以為有什么尸體呢。”秦云悻悻地說,他走上前,將比他手掌大一點的金童玉女陶罐拿起,仔細端詳。

  那血紅色的臉部是染料涂上去的。

  “誰這么不講武徳?把這對陶罐放床底嚇人?”秦云無語地說。

  “抱歉殿下,這陶罐好像是施施放的。”施施姑娘一臉歉意地解釋,“那時候我應該害怕陶罐碎了,所以放床底。”

  “畢竟這種方法,比一直用術法保護更加長久和穩妥。”施施回答。

  “這件事告訴了我,沒事不要看別人家床底。”秦云吐槽,“姐姐,這東西是不是對你很重要啊,你怎么不收起來?”

  “也許這里的東西就是為了給我提示…”施施姑娘呢喃。

  然后她嘗試著將床放回原位,將撥浪鼓,還有布娃娃,發簪以及紙片人,還有秦云手中陶罐充當陣眼,放到了床板的陣法上。

  依靠著模糊的印象,她不斷地調整了五種東西的位置。

  忽然,陣法發出了淡淡的金光,它吸收了陣眼中的力量,慢慢地浮現出一個身影,正是施施。

  “另一個我,如果你打開了這個陣法,見到我的話,說明你已經知道,你丟失了很大部分至關重要的記憶。”

  “很大部分?姐姐忘記了很多?”秦云乜斜施施。

  “不要試圖尋找你丟失的記憶,因為,那些記憶是未失憶前的你,也就是我,自愿抽離,封印的。”影像中的施施一臉嚴肅地說。

  “而我這么做的原因,是這一段真相,是一場牽涉到上古八帝的漫長謀局。”影像中的施施姑娘露出了冷峻的表情,最后一句話咬字很重,就是要向施施姑娘強調茲事體大。

  “你不能找回過去的記憶,你只能接受新的記憶,通過自己的經歷,去找到自己為何封印記憶的緣由,而一旦到了那一天…”影像中的施施姑娘頓了頓,“恐怕便是最終一戰了。”

  現實中的施施姑娘感到一種沉重的壓力,就好像她已經找到了真相,卻因為真相過于沉重,她完全無法支撐。

  “所以,當你看到這段影像的時候,答應自己,不要再遵循自己的好奇心,不要試圖尋找記憶的封印點。”影像說完,自動結束,陣法上的那五個陣眼,自動彈出,陶罐繼續呆在床底,棉被掩蓋了陣法,另外四件擺放在棉被上。

  一切宛如沒有發生過般。

  沉默是這一場告白最后的喧囂。

  施施姑娘和秦云面面相覷,他們以為這里會有失去的記憶的線索,可沒想到,最終卻得到了這一條爆炸性的信息。

  “殿下,恐怕這記憶不能繼續找下去了。”施施姑娘回答。

  秦云臉色蒼白,他點了點頭,說:“嗯,那就算了,既然你當初那么做,就一定有不得不如此做的緣由,我尊重那時候的你的決定。”

  “但我敢肯定,如果將這影像說出來,父皇絕對不會就此罷休。不過我相信,就算給他看了,他也不信。”秦云說道。

  “那怎么辦?”

  “繼續尋找你的記憶,但我們只做表面功夫。”秦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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