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門口,除了曹老道一個男人,其余都是花柳鎮已婚多年的中年婦女,或者剛剛新婚的小媳婦。
這些經驗老到的過來人們聽到這詭異的喊叫,臉上接連蕩漾出了更加詭異的怪笑,繼而將目光紛紛投向了曹老道。
老道站在大鐘下兀自凌亂,自己一張老臉也不由得抽了抽,尷尬的發燙了起來,他恨不得趕緊將頭上這口古鐘從松樹上摘下來把自己扣住才好。
他自認為,自己在花柳鎮生活的這幾十年來,在這些可愛的老姑娘們眼里,還是極有臉面和地位的。
“我…我…徒兒一柱,定然是在…向那柳家丫頭學…學下面,他說他喜歡…她們家新推出的干鮑魚面,興許是,面湯太燙,燙到胃了?”
老道嘴角難以自制的抽搐著,吞吞吐吐的尬笑說道。
周圍的嬸子婦女香客們一齊白了曹老道一眼,鼻子里發著哼哼的嘲笑,表情整齊劃一,全都一副老娘信了你個老不羞的鬼話的表情。
“被這樣的干鮑魚燙到胃痛慘叫,我可真想天天教晴天道長如何做下面,我這人就不怕燙。”
先前那位捐出九十九文的中年婦女在一旁幽怨的說道,眼神里冒出了羨慕的光芒,好多婦女一起掩著嘴嗤嗤嗤的笑了起來。
很快,慘叫聲停止了,李晴天的房門打開了,大家一齊期待中的雙馬尾柳青雯晃晃悠悠的走了出來。
但她的氣色,顯得很不好。
丫頭面色潮紅,鬢角的絨毛緊貼在汗水里,如同剛剛經歷了一場火海逃生,被烈焰沖擊過全身的肌膚一般,
她衣衫不整,松松垮垮,整個人顯得都比剛剛跟隨大家來山上時要消瘦了一圈!
大家面面相覷,心里訝異嘀咕,絕對沒人能在這么短時間內減肥得這樣快!
如果有,那就是在短時間里被榨干了,她整個人看起來才會顯得這般枯靡!
“我的閉塞大穴終于被道長用真氣沖擊通透了!”
“我身上的閉塞大穴,居然真的被晴天道長透通了…”
那位看起來仿佛被榨干了似的柳青雯嘴里自言自語的念叨著,一點點朝著道觀外山門口圍堵著探頭探腦的人群走去。
“汪汪汪!”
大黃狗柳黃豬終于勇敢的沖進了道觀院子里,搖著尾巴,叫聲也不再那般急迫,而是變得歡快開心了許多,它很通人性的圍著主人柳青雯蹭了兩圈,然后鉆進了主人胯下,把她駝起,悄悄張望一眼李晴天的屋子里,發現湯湯瞥了它一眼,大黃狗立即夾著尾巴跳似的出了院子。
院子外張望著的一堆人看得目瞪口呆。
她們發現,大黃狗背上的丫頭雖然顯得很是虛弱,但她一雙眼睛卻是異常的雪亮,仿佛含著星子一樣瑩瑩有光!就像換了個人一樣!
這丫頭現在這雙眼眸,就像…就像…那面容英俊的晴天道長的眼睛似的泛著靈光!
見到此景,曹老道忽然挑了挑眉頭,尷尬不適的嘴角不再無法自制的抽搐,他感覺自己的老臉皮還是沒有丟盡,徒兒并沒有如自己想象中那樣白日白日,當即又背脊挺得筆直了起來。
“怎么回事啊?柳丫頭?聽說你剛剛在晴天道長屋子里教他下面?”
“我身上閉塞的靈竅穴道剛剛終于被晴天道長用手指貫通透了…”
大黃狗背上的柳青雯依然有種神游太虛,尚未返回人間的縹緲錯覺,畢竟剛剛被晴天道長手指間一股極其強勁且難以形容的詭異氣柱在體內經絡和閉塞的竅穴里來回穿梭,猛力開辟過,身體剛剛歷經過怪力開墾,此刻極其虛弱,說起話來神情恍惚,像是夢言囈語,像是自言自語。
“啊?”
前排嬸子們擰著眉頭,張嘴愕然。
她們并不懂修士所言的身體上的閉塞靈竅穴道是什么,在她們的理解里,那可能是另外的穴道。
“花姑娘,你第一次和你男人搖完床腳后,是不是就像這丫頭一樣,有了夫妻相?”有個胖大嫂指了指眼睛,示意柳青雯的眼神變得有光如李晴天道長,小聲問到身邊的少婦。
小婦人含羞抿嘴,卻厚顏無恥的回答,“我第一次又不是和我的男人,是和那邊王瓜婆的男人,她男人都死了好多年了,誰還記得他眼睛啥樣子。”
“姜姑娘,你第一次…”
胖大嫂扭頭,問身邊另一個小婦人,那婦人果斷道,“老娘哪里記得那兩個死鬼的眼神啥樣啊,那天下了雨,在苞谷地里多冷屁股的,誰有那心思去看那倆家伙的眼睛?”
“…”胖大嫂愕然無語,左右環顧,像是在看異類,然后開始回憶自己的青春。
道觀外的山門口畢竟狹窄,數十人圍堵著,又都是些喜歡瞧熱鬧的婦女,外圍好多未聽見的嬸子們難免要急切的捅堵在前面的同鄉的腰肢窩,迫切的詢問是咋回事。
一人回頭,
“哦哦,我聽說是晴天道長用手指給柳丫頭那啥點穴了!大概是這么個意思,前面那張婆娘一個屁股撅著忒大,一直堵著我,我也湊不過去,沒聽完整。”
聽到消息的這人回頭,
“急什么急,別一直捅我!我問了,聽說是柳丫頭跑去晴天道長屋子里,讓他用手指給透通了啥閉塞的大穴。”
又有人回過頭,鄭重其事的壓低聲音道,“嘿嘿嘿,我給你們說啊,那個柳烏棒家的丫頭,剛剛被晴天道長迷進屋子里,用手指給…”
最后面的七大姑八大姨們哦著一張嘴,你看我,我看你,天吶強吶的長吁短嘆。
“噫吁嚱!各位姑娘們!你們可別誤會了!這位柳丫頭,剛剛是在我徒兒的幫助下換骨脫胎了!”
這邊的曹老道看著一群人堵在這里將謠言發酵成了蜚語,趕緊急著哐當的一聲敲鐘,給眾人解釋說道。
“換骨脫胎?”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嘴里不停重復且傳遞著四個字,但卻并不明白是啥意思。
人群嚷嚷,后面又有人在問了。
“別問了,我聽說,是晴天道長給柳丫頭悄悄打胎了!”
“難怪!剛才喊痛喊那么大聲!”
“啊?那柳丫頭懷的誰家的種?晴天道長居然還會打胎?”
“不知廉恥的死丫頭,老子兒媳婦三年都懷不上,她還打胎!老娘看她將來怎么嫁人,嫁了人都肯定一樣像我媳婦一樣懷不上!因為打過胎的丫頭啊…”這邊剛剛祈愿讓兒媳婦肚子大起來的老婦人開始給身邊的婦女朋友們科普,但是說著說著,她眉頭忽然緊緊皺了起來,頓時聯想到了一些自家兒媳婦三年來肚子沒動靜的原因,漸漸閉了嘴,啞口無言,沉默四顧,然后悄悄脫離了人群,灰溜溜的回家找兒媳婦去了。
“…”
“好了好了!大家過來繼續捐功德錢吧!不然等會兒龍王老爺就要走了,不靈驗了!”這邊曹老道開始熱心的呼吁道。
但是人群沒人鳥他,大家都在圍著柳青雯轉,要么是問她懷的誰的娃,要么就是想領她回家,勸她趕緊休息,女人不能這樣不把自己身子當回事。
還有人在問她,你娘知道不?
人群熙熙攘攘,喧嘩喳喳,老道喊了好幾聲,都沒人理會他,但是忽然,大家齊刷刷的又安靜了下來。
因為,那邊道觀里又傳來了一陣陣劇烈的啊呀啊的女子大叫…
這個聲音很甜,很糯,是個極其悅耳的娃娃音!
聽叫聲,這個正在打胎的女子比柳青雯可要舒服多了,她并沒有叫得那樣慘烈,甚至有種無比舒暢的情緒夾雜其中。
若不是剛剛聽曹道長說了他徒弟在給人打胎,大家可都要往另外一種情況亂想了。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探頭探腦張望半晌,李晴天的屋子門再開。
白兔兔雙目赤紅的走了出來,這畢竟是個妖族女子,有修為在體,倒是沒有柳青雯那樣弱不禁戳,她此刻甚至顯得很是情緒激動,無比滿足,泛著紅光的臉色滿滿的喜悅,她站在屋檐下兩手朝天舉,猶如擁抱,上錦山頭,有一陣清風徐來。
上錦觀中,黃角樹唰唰作響,落葉飄飛,盤旋于天起伏游動,宛如魚群,久久不落地。
曹老道微微愕然的張嘴,他知道,剛剛也歷經過脫胎換骨的白兔兔體內的妖力真氣居然在這伸懶腰似的動作中,流暢的行走了一個周天,甚至在毫無道家修士教導的情況下,誤打誤撞的觸碰到了道宗七境第二境,抱一境界!
但是這些花柳鎮的香客們并不知道,她們只在訝異,
“這就是柳大根說的那個晴天道長救了的兔子精?她剛剛也被晴天道長打胎了?”
“妖族的女人就是和咱們不一樣,打了胎精神還這么好!”
“嗷嗚!哞哞!…”
正說著,晴天道長的屋子里忽然一陣響徹山頂的牛叫,大家感覺自己腳底站著的山石都在微微震動,腳掌發麻!
這個叫聲一出,上錦觀上空清晨的云霧忽然齊齊退開,清氣沖天。
一驚復一驚,曹老道現在已經不再驚愕,他站在人群后,仰頭望著道觀上空的沖天清氣,目光很復雜。
人群中有婦女在大咧咧的回頭嚷嚷,
“晴天道長厲害啊,居然還在給牛打胎!”
白兔兔出來后并沒有隨手關門,堵在最前面有幾個大膽的婦女終于一咬牙,豁了出去,貓著腰探頭探腦的溜到院子里遠遠張望了一眼,只見晴天道長站在屋子里床旁,挺腰而立,右手扶著背,左手中指泛著金光,在一個趴著的黑衣女子背上飛速的狂戳著,金光四射。
幾人撩了一眼,立即甩著雙腿,以這個年齡不該有的矯健身姿噗噗噗的沖出了院子,重回群眾的懷抱,氣喘吁吁說道,
“花姑娘別亂說!什么給牛打胎?是岷江龍王的女兒在里面!”
“啊?原來…岷江龍宮的公主…來上錦觀拜會晴天道長,是請他幫忙打胎的?”
人群一陣嘩然,都在訝異晴天道長平時出軌驅邪很厲害,捅豬殺牛很在行,啥時候還會打胎了?
而且就這么一會兒,分別給人、兔、龍,連打三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