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是哪位高人前輩在山頂從背后推動晚輩突破心障!”
“請問是哪位高人前輩在山頂從背后推動晚輩突破心障!”
蠶叢古墳地里,齊真人仍然在朝著山上另一側大聲吶喊。
只不過,他已經從開始的彎腰鞠躬,變成了昂頭張望。
誰他媽劈出的那一刀啊?
你特么闊不闊以出來接受一下老子的感激?
我這兩個晚輩看著在呢,我特么想做個知恩圖報的師德示范,你特么不給我面子啊,好歹我也是青羊宮十二真人之一啊!
莫非你在考驗老夫的耐心?
“請問是哪位高人前輩在山頂從背后推動晚輩突破心障!”
“嘖嘖,你師父他破境了?”
另一側,身形微胖,一襲白衣的潼筱婷一邊啃著鹵牛肉,一邊在用力的擼著手上的酒壺脖子。
這蛇皮裹得太緊了,她摳了好久都摳不破,手指都累麻了,于是從蠻力硬摳變成了無力的軟擼。
來山上時,她身上帶了蘋果和牛肉,可惜沒有帶水酒,這鹵牛肉吃前幾口賊香,后面越吃越膩,對于她這種大吃貨也能感到膩歪的東西,那是真的膩,所以她現在把希望全寄托在了這天上掉下來的酒壺里面。
她搖晃過,酒壺沒怎么響,說明里面應該是裝滿了的。
可惜無論自己怎么軟擼硬摳,她始終弄不開這酒壺。
木然看著師父像鵝一樣扯著脖子對著山上不停喊話的艾襲熊忽然聽到師妹潼筱婷在后面問他,他愣了愣才回過頭來,重重點頭,然后啥都沒說,又回過頭去看師父了。
“喂!你師父傻憨憨的,你也傻啊?聽芙蓉書院的小妹妹們說你是個善解人意的大情種,卻沒想到你這么笨,師妹我擰不開這個酒壺了,你就干站著?”
坐在地上墳碑上的潼筱婷嬌嗔著,把手里的銀酒壺舉了起來,朝著艾襲熊撲閃著大眼睛。
多情種子艾襲熊回過頭,看著一臉嬌怒,嘴角油汪,眼神卻又像是在調情的潼師妹,一顆心撲通撲通的狂跳,有點想摁著她放肆的舞蹈。
潼師妹多可愛啊,微胖的身材穿著一襲白馬官服很是性感。
他長這么大,碰過的都是芙蓉書院未經人事的小師妹和太經人事的大師姐,她們都有同一個特點,就是每次來他房間的時候都穿著芙蓉書院的水綠女學生服,雖然乖巧可愛,但也千篇一律。
說實話,對于芙蓉書院的那些個師妹師姐,他也像此刻的潼師妹一樣,膩了。
越這樣想,他就越覺得潼師妹一身的白馬官服好誘人。
強勢、權勢的女官制服,真想嘗試去將她制服…
唉,可惜,師父早早放過話,不許自己和潼筱婷搞出那些腥臭關系,否則他今后便不可能再有和芙蓉書院女學生來往的機會。
艾襲熊當即對師父拍著胸膛保證過,自己是個有操守的修士,絕不和師父前女友的徒弟發生任何不可告人的黏糊關系,給師父和青羊宮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有操守就要堅守,否則此行回到青羊宮,就真的只能像那些沒出息的丑師哥師弟一樣操手。
丟臉。正經男道士誰會干那種沒面子的事。
“呵呵,師妹你說的是什么話,我哪有什么善解人意,你一定是聽錯了。我這人挺老實的。”
艾襲熊暗暗吞口水,保持著和潼師妹之間的距離,哂笑一聲,伸手從地上賣騷姿勢的潼筱婷手里接走了酒壺。
潼筱婷微微一笑,神秘莫測。
“師妹你想喝酒?這兒沒酒杯啊。”
“吶,這兒不是么?”地上的潼筱婷微微一笑,指著自己微胖面頰上的小酒窩,挑逗說道。
“這酒壺,難怪師妹你打不開,是用縛妖印封起來。”艾襲熊瞥一眼師妹的面頰,不敢再談論這個問題,他拿著酒壺細細端詳,立即看出來了潼筱婷打不開的原因,轉了個話題說道。
“什么縛妖印?難道這酒壺里面裝的是妖怪,不是酒?唉!人家現在好渴好渴,就想要想要喝酒嘛!”
地上的潼筱婷膩得不耐煩了,急躁的發起了女兒家家的脾氣,說話間兩條腿還在故意伸出來扭來扭去。
我的潼師妹,你特么是不是不只監督我師父,背地里還仔細調查過我啊,在我面前浪呻個啥?
你再這樣下去,老子都開始越來越渴,越來越想要想要了…
艾襲熊挑了挑眉毛,壓抑著心頭的邪火,他搞不懂這師妹干嘛一抓著和自己閑聊的機會就開始各種賣騷勾引,難道是她師父吩咐的?
“不是的,這是從人族道宗流傳進妖族的一個小封印,被妖族活躍傳播通用已有上萬年的歷史,所以現在一般都叫做縛妖印,其實最早是叫做人間鎖的,這封印最常見于低階狗妖族群,它們經常把偷來的骨頭和珍藏的屎用此封印在地坑中,防止丟失。”
“狗妖?屎都要封印起來?誰他媽偷他的屎吃啊?”潼筱婷啃一口牛肉,蠕動著蘋果肌,不可思議道。
“咱們人族當然認為這難以相信,但是狗妖卻是好這一口,它們的愛好,咱們也沒法理解。”艾襲熊一邊說著,一邊把酒壺舉在眼前轉著圈兒觀察了起來。
“…”
潼筱婷瞪著眼睛,口里咀嚼著的牛肉半晌咽不下去,她感覺口里的牛肉忽然不僅膩,而且還臭烘烘了起來。
這該死的話題,怎么突然變了味道…
“其實這個封印很好解開的,我在道宗的文獻里看到過,只需要找到鎖眼,將真氣灌入進去,從印鎖里面的鎖芯頂破這層阻礙封印就行了。”
艾襲熊說著,已經在蛇皮上找到了一個斑點,他伸出食指,將真氣灌入其中,酒壺蓋子上纏著的蛇皮忽然鼓脹了起來,咔嚓作響,眨眼的功夫,黝黑的蛇皮居然變成了一條圓滾滾的飽滿小黑蛇!
“什么鬼!這封印怎么和我在書上看過的不太一樣!”
艾襲熊嚇得趕緊扔掉手里的酒壺,黑色的小蛇活了過來,掉在了地上,眨眼便消失不見,跑遠了。
地上的潼筱婷從墳碑上躍起,趕緊接住酒壺,沒去理會那蛇皮復活成的小蛇,她打開蓋子聞了聞,一股奇妙醇厚的老酒香味頓時撲鼻而來。
“這蛇皮怎么還變活蛇了?我不過注入了一縷真氣,它居然就能活蹦亂跳?真奇怪…”
艾襲熊撓著腦門,百思不得其解,他嘴里嘟囔著回過頭,發現潼筱婷正仰頭咕咚咕咚的喝著酒。
之所以能瞬間判斷出來她喝的是酒,不是因為自己剛剛打開的那個怪銀壺是個酒壺,而是此刻彌漫開來的醇厚酒香。
他除了是個小情種,還是青羊宮出了名的小酒鬼。
因為他師父是個老酒鬼。
“給我整一口!給我整一口!”
艾襲熊這下忍不住了,這兩天出了錦官城,就沒有喝過有味道的好酒,他跳到潼師妹面前,像個狗一樣舔著舌頭,眼里放著渴望的光芒。
“啊!給你!拿去吹!”
潼筱婷把酒壺從嘴里拔出來,長長的大舒了一口氣,感覺這輩子就沒喝過這么醇厚佳釀,頓時豪氣沖天的把酒壺遞給了下一位。
艾襲熊饑渴的拿著酒壺一通狂喝,然后眼皮猛挑,仿佛發現了新大陸,臉上燦爛出了桃花,興奮的轉過身朝師父跑去了。
“師父!師父!你嘗嘗!師父!好東西啊!”
“請問是哪位高人前輩在山頂,特意…走開!”正喊得聚精會神的齊真人一把推開徒弟艾襲熊。
“從背后推動晚輩…什么味道?”
齊真人接著喊的話還沒喊完,被推開的艾襲熊狡猾的把酒壺從他鼻前一晃而過,老道士瞬間丟了魂。
“哈哈!師父!剛剛砸中你的那東西,是一壺好酒!”
艾襲熊獻寶似的把酒壺往齊真人面前一遞,老道士頓時遭遇了考驗,他眼神先是往那側李晴天揮出過刀光的方向一撇,然后又收回到面前的酒壺上,很是糾結。
前輩在考驗我!
他知道怎么幫我破境,肯定也早知道我喜歡喝酒!這酒是他早早扔下來的!
我不能喝!
前輩在考驗…可是我喝了又繼續喊,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吧?我剛剛才破了境,還喊了這么久,口干舌燥的,喝點酒潤潤喉也無傷大雅啊!
自以為有高人前輩在考驗自己的齊真人沒經得住兩息功夫的自我考驗就順從了嗜酒如命的個人欲望,當即從徒弟手里奪過酒壺狂吹起來。
“喂喂喂!齊師叔!我還沒喝夠!”那邊潼筱婷見齊真人一含著酒壺就再也沒拔出來,頓時著急得雙腳一齊跳,口里大喊著。
艾襲熊則是要儒雅得多,他扯著師父的道袍衣襟,一邊吞著口水,一邊小聲的敦促著,
“師父,師父,差不多了,差不多了。”
齊老道一把拍掉衣襟上的手,沒理會徒弟的要求,轉過身咕咚咕咚的繼續牛飲。
潼筱婷和艾襲熊無助無奈的四目相望,鬼火已熄,但是天上卻有淺淺的星光,是剛剛齊真人破境時靈晶之氣在夜色中打開的一道天河星芒。
“潼師妹,你吃了什么?怎么滿嘴烏黑?”
“我吃了牛肉,艾師兄,你吃了什么?怎么滿嘴也烏黑?”
“我沒吃什么呀,我就喝了…”
然后兩人眼神一怔,同時驚呼:“那壺酒!”
艾襲熊剛剛準備上前提醒師父這酒雖然是佳釀,但是顏色可能有些不對勁,那邊就傳來了砰的一聲悶響。
齊真人重重撲到在了地上,酒壺也哐當掉在墳堆里。
“你師父…被毒死了?”潼筱婷怔怔說道。
艾襲熊嘆口氣,搖了搖頭,上前把齊真人扛了起來,同時道,
“這酒沒毒,我聞第一口就聞出來了,我師父他雖然是青羊宮出了名的愛喝酒…但也是出了名的極易醉酒。”
潼筱婷點點頭,還是有些不放心,她上前彎腰把酒壺撿起,她從腰間摸出隨身帶著的火燭點燃,細細觀察起來了酒壺。
誰他媽會把酒釀得像墨汁?她還是生平第一次見到。
“潼師妹,走吧,咱們先回鎮上客棧歇息一晚,明天等師父醒來了再說。”
“你先走,我馬上回來。”
前面艾襲熊背著師父回頭提醒道,卻見潼筱婷還在看酒壺,便也不再多等,他直接縱身一跳,踩在了飛劍上,化作一道夜風消失在了山腰。
這邊潼筱婷一個人坐在老墳地里,捧著酒壺看了半晌,終于在壺底發現了幾行極小的字跡。
歲歲清風拂洞窟,此山既過彼山伏,
試問何日天地沉,吾兒英雄化龍形。(注①)
——贈吾兒英雄,妖兒黑,美酒開封之日,吾兒化龍之時。
“草!去你媽的妖兒黑!呸呸呸!”
潼筱婷念完詩,一把將酒壺扔在了亂墳地中,嫌棄的吐著口水,不停擦著從先前的粉紅誘人眨眼變得黝黑無比的嘴唇,氣惱的邁步下山了。
她不會御劍,師父叫她跟著齊師叔來這兒,她都是在城里堵著他師徒二人死皮賴臉爬上對方的飛劍,搭的順風劍…
①勒是我隨手寫勒,寫得不好也莫噴我哈,劇情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