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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偷牛的倒霉烏龜

  這是個真烏龜。

  李晴天讓師父曹老道看著院子里的烏龜殼,一個人跟著花二錘趕到鎮上柳家牌坊的時候,一大群小鎮鄉親正圍堵在牌坊下,把一條狹窄小巷子外的路口堵得水泄不通。

  有人拿著鋤頭,有人拿著扁擔,有人拿著鍋鏟菜刀,還有人拿著鍘豬草的大鍘刀,十八般農村兵器應有盡有。

  一堆人,男男女女,老少皆有,大概得有二三十個,大家口里在七嘴八舌群情激憤的高呼著什么縮頭烏龜,偷牛烏龜,打死它之類的狠話,還時不時的爆發出一陣鼓掌的叫好聲。

  啪啪!

  啪啪!

  人群圍堵的中央,有粉紅色的鞭光時而揮舞劃過,清脆悅耳的擊打聲音隨著鞭光傳來,像極了小孩兒在玩轱轆牛(陀螺)時,擊打出的巨大爆鳴聲。

  “晴天道長來了!我把晴天道長請來了!”

  花二錘氣喘吁吁,遠遠地一聲大喊,人群立馬齊刷刷地回過頭,立刻給李晴天讓出一條狹窄的路來,人實在太多了,散不開。

  有不少人往李晴天這兒撲了過來,你一句我一句的搶著道,

  “晴天道長!你趕緊過來!把這只偷咱們鎮上大水牛的烏龜精給弄出來!”

  “就是就是!晴天道長你快施展道法,把這妖精給從烏龜殼里逼出來,咱們今天給它弄死嘍,讓它這死雜碎敢來花江鎮偷牛!簡直目無道法,不想活了!”

  “就是!道長趕緊弄死這縮頭烏龜!我菜刀都帶來了!咱們把它分尸了,一家一塊,拿回去燉湯喝,大補!”

  “我要一只烏龜腿!剛剛我看他縮到龜殼里去的時候,那幾只腿賊大!肯定是經常偷四周鎮子里的牛羊,才吃這么胖的!”

  “哈!這烏龜!這烏龜!我覺得它不僅偷牛羊!肯定還偷人!”

  “啊?怎么說?”

  “前段時間,應該是夏末初秋的樣子,我做了生意晚上回來得晚,有好幾次都撞見我娘子房間里有另外一個大腹便便,胖乎乎的人影子!

  我每次都提著扁擔大喝一聲沖進去,結果都只看到我娘子一個人在床上睡得好好的!

  但是啊,我給你們說,窗戶卻是打開了的,外面還有腳步聲!

  老子找了好久沒看到啥,當時以為是遭賊了,現在細細回想,一定是這烏龜精,它想偷吃了我的娘子啊!”

  “花麻子,你細品,究竟誰才是烏龜?”有人怪笑著插口回答。

  這話一出,鄉親們一齊哄笑了起來。

  花柳小鎮,民風淳樸。

  那拿著扁擔的花麻子撓著腦門,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憨態。

  有人立刻問道,

  “等會兒這烏龜精的頭給誰?”

  “把頭給晴天道長吧!小道長平時給咱們鎮上殺豬宰羊,驅邪除鬼的,很是勞神傷身!把最補的給他!”

  話說到這里,不少圍過來看熱鬧湊新鮮的妙齡少女們一起紅了臉,你一眼我一眼的將目光大膽投向李晴天,看著那張年輕俊俏的面孔,在腦海里開始了一些不為人知的少女幻想,然后嗤嗤嗤的掩著嘴大笑。

  接著就有幾個妙齡女子拉著閨蜜陪自己回家換襯褲去了,忙活了一天,肯定是出汗了。

  鄉野小鎮,不似繁華大城,這里的少女們沒有啥深居閨房,老實繡花,少外出湊熱鬧的嚴苛規矩,大多都和男子一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幫著父母鋤草耕地,割草喂豬,洗衣做飯。

  鄉親很熱情,已經在考慮怎么給烏龜精分尸了。

  李晴天笑著擺了擺手,拒絕道,

  “不了不了,小道身體健康,一切正常,不需要補的!

  讓小道來看看,如果這真是一只十惡不赦的妖孽,等會兒小道一定親手把它的頭砍下來送給最需要補的人!”

  人群深處,拿著從李晴天那兒借來的純陽鞭抽打了好一會兒烏龜殼的柳大根剛剛抬起頭,隱約聽到了人群中李晴天說的這番話,嘴角一抽,立刻裝作啥都不知道,啥都沒聽見,又埋頭揮舞起了鞭子。

  說話間,李晴天好不容易才從里三層外三層的人堆細縫里擠了進去,只見柳大根那家伙正揮舞著從他那兒借走的粉紅色純陽鞭,不停的賣力抽打著地上巨大的烏龜殼。

  碧綠的烏龜殼在光滑的青石街上飛速旋轉,殘影模糊,呼呼作響。

  每響起一聲巨響,粉紅色的鞭子便會在烏龜殼上抽打出一道火紅的鞭痕,火光四濺,仿佛打鐵!

  接著鞭痕立即漸漸消失,恢復碧綠的原狀。

  “哈!你個小牛鼻子總算來了!快來看看!本大少爺逮住了什么!”

  柳大根見到李晴天擠進來,這才裝模作樣的抬起頭,一臉此刻才知道他已經來了的神情。

  這位新晉舉子停下來鞭子,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獻寶似的一腳蹬在飛速旋轉的巨大烏龜殼背上,對李晴天昂了昂下巴。

  “這是怎么回事?”

  李晴天上前,彎腰打量了一番柳大根腳底下的烏龜,發現這龜殼和上錦觀中湯湯鉆進去的那大龜殼看起來一模一樣,心里立刻斷定了,這烏龜必定是湯湯的跟班。

  畢竟龍宮公主都在自家道觀了,山腳下的大烏龜還能是別家的?

  可是為什么鄉親們要說它偷牛?

  剛剛那湯湯如此暴力,一來就拔牙變刀,又砍又扎,還放血用出了幻術陣法,也是把自己唬住了一陣兒,可是這跟班的烏龜怎么這么弱雞?

  被一群鄉親們就嚇住了,縮在里面不敢出來?

  這一聽就玄幻得不夠玄幻啊…

  柳大根雙手叉腰,手里把玩著純陽鞭,開始說道,

  “哈!

  我先前不是在你牛鼻子的道觀里干了半天事,愣是一口茶水沒喝到嘛,下山路上走得我口干舌燥的,嗓子又干又疼,忒難受了。

  所以路過柳家牌坊時我打算去這邊柳三叔家要口水喝,我小時候經常去他家里玩,他老給我糖吃,還帶我去看他養的金魚,我好久沒瞧見他老人家了,所以想順道拜訪一下他老人家是否安康。

  誰知道,我走到巷子里喊了好幾聲,都沒人回應,大門緊閉,我心想他老人家肯定是去土里干農活了。

  然后我就想從他家后院的牛棚鉆進去,他們家的廚房和豬棚、牛棚是連著的,里面有水缸,我小時候經常走他家來玩,很清楚路線。

  誰他媽知道,我剛剛繞過巷子外的圍墻,就碰到這個家伙從牛棚里牽了一頭牛,鬼鬼祟祟的鉆出來!”

  說到這里,柳大根指了指地上的大烏龜,面色憤慨。

大熊貓文學    我難道是刀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