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林郡,遠離人煙的深山之中,有一座常年被瘴氣籠罩的山頭。瘴氣呈紫色,給人一種詭異的不妙之感,連動物都離得很遠,不敢輕易踏足。
若是有人飛到天上,就會發現端詳。籠罩深山的瘴氣,如同一個倒扣的大碗,將整座山籠罩在了其中。
這天,天邊飛來了三道身影,停在空中。
一男子指著瘴氣,“吳道友,這里就是晉國秘境。”
來人自然是陳魚三人,他們經歷了一個多月的長途跋涉,總算趕到了此地。
陳魚看著那詭異的瘴氣,用神識一掃,心中有了一些數,整個瘴氣罩子居然是一個陣法。他試著用紫極道瞳去探查其中的情況,卻未能看穿絲毫。暗暗心驚,好厲害的陣法。
一邊的王富貴自然看見了陳魚的舉動和驚訝的表情,他笑著解釋:“吳道友這陣法是經過三大宗門聯合布下,你的靈木目神通可不是那么容易看穿的。”
“原來如此,果然是防護森嚴。”陳魚感嘆,不曾想還有這么強的陣法加持保護。
王富貴點點頭,“這是自然,秘境對三大宗門和四大世家非常重要,故此,他們設下陣法,精心守護。不過吳道友也請放心,這陣法只限制進,不管出。”
“道友的意思難道是,這陣法的作用是為了防止有人偷偷溜進去,不給靈石?”
聽了王富貴的話,陳魚隨即反應過來。
“對,吳道友的猜測沒有錯。他們就是為了防止有人偷偷溜進去罷。至于修士想出來,才不會管那么多。但想要進去,每次都要繳納一萬上品靈石,若被發現沒有繳納,后果就是被三大宗門和四大世間聯合追殺,基本上在晉國修仙界就寸步難行了。”
王富貴點頭的肯定道,對三大宗門和四大世家的舉動卻沒有多少不滿。畢竟,這整個秘境都是人家辛辛苦苦從虛空之中尋出,所花費的靈石與寶物也是極大。
這就有些難辦了。陳魚心中嘀咕,面上露出了為難之色。
王富貴見此,開口詢問:“怎么,吳道友有什么不方便的事?”
略微一思考,陳魚還是說出了自己的顧慮,
“這秘境開啟的時間還沒有到,在下還有些私事需要處理。恐怕暫時還不能跟王道友一同進入。”
笑話,他還有四萬靈石的缺口沒有填上。若是現在跟著王富貴進去,他豈不是要自掏腰包買保命玉牌?那可是四萬上品靈石啊!
以陳魚摳門的性子,當然不允許這種敗家行為。
“不知道友還有何事需要解決?可否說與在下聽聽,說不能我還能幫上一些忙。”
王富貴臉上露出了困惑,都到了秘境所在,沒想到吳魚居然會這般。
陳魚一臉尷尬,打著哈哈,“一些私事,不便說與王道友,還請見諒。”
“這可如何是好?道友不會是…”
胖子的話沒有說完,但言下之意已經表露無遺:你吳魚不會是想現在跑路,騙我靈石與功法吧?
對王富貴的猜忌,陳魚沒有不悅,換做是他,也會起疑心。
“這樣吧,要不讓我小妹先同王道友一起進去?我會在秘境開啟的最后兩天進去找你們匯合。”
楚悠悠聞言,小臉上帶著不滿,輕聲抗議,“不,我還是要和哥哥你一起。”
一邊的王胖子也覺得有些不妥,雖然他與楚悠悠都是筑基初期,但幽冥訣的感應加上自己的直覺,告訴他:
這個看似溫柔乖巧,一直躲在吳魚身后的吳憂,也不是自己能輕易拿下的。
于是,王富貴開口道:“吳道友,不是我不相信你的為人,但此事事關重大,在下還是需要小心一些。不如這樣,道友拿一些靈石當作抵押,等我們碰面以后,再還給道友。
這樣一來,你我都能放心,道友也不用和令妹分開。”
陳魚點頭,同意了這個提議。抬手拿出一個袋子,扔給了王富貴,
“道友,這里面有十萬上品靈石,當做抵押,如何?”
接過了袋子,王富貴也沒有客氣,神識一掃,臉上露出了笑容,“好,既然吳道友都這么爽快,我也就放心了。那在秘境開始前兩天,我們再見面。”
說著王富貴朝陳魚一抱拳,轉身飛進了瘴氣陣法之中。
陳魚收回了看著他離去的目光,回頭對小師妹說:“走吧,我們也該去做些正事。”
楚悠悠御劍跟在師兄旁邊,滴溜溜的大眼睛之中,滿是疑惑:“師兄,我們要去做什么正事?我們的任務不就是進秘境,參加試煉?”
“掙錢算不算正事?”陳魚拍了小師妹的頭一下,速度猛然加快。
小師妹不滿的瞪了前面的師兄一眼,輕哼了一聲,緊隨其后。心中暗道:真是的,師兄還拿我當小孩子。
距離秘境十里遠的一處山谷中,有兩方人馬正在對峙,劍拔弩張,氣氛凝重。
兩方的人數差不多,左邊是身著青衣,手上拿著各色長劍的一群修士。而另一邊,則是一群鬼氣森森之人。
左邊為首的一男子,手握長劍指著對面一人,厲聲喝道:“李長青,你別以為我不敢殺你?”
那叫做李長青的冷峻男子,雙手上的鬼爪摩擦著,發出刺耳的聲音。聽到這話,他輕蔑一笑,“就憑你王天明?換了你大師兄羅征來,我或許還會怕幾分。這地方,我鬼云門要了,不想死的,給我滾!”
“你,”
那王天明氣得身子發抖,握著長劍就要上前與李長青拼上一場。
這時,他身后的一女子急忙上前,拉住了他,輕聲勸道:“王師兄,他們實力比我們強一些,打起來怕是要死傷不少同門,萬萬不可意氣用事。不過一駐扎營地,讓給他們便是。等我們和大師兄回合,再讓他們見識見識我們一劍宗的厲害。”
王天明聞言,頓時冷靜下來。他黑著臉,冷哼一聲,
“走!”
身后的修士,紛紛警惕的看著對面鬼云宗的人,慢慢撤退。一直退出了山谷,在距離山谷幾百米遠的一處山腳下扎營。
李長青見此,哈哈大笑,收了手上的鬼爪,“安營,扎寨!”
原來,這一劍宗的一幫弟子,先到了山谷,打算在此安營扎寨,休息一晚,再趕往秘境。但沒想到,他們碰到了死對頭—鬼云宗。
兩門之間的恩怨,歷經多年的廝殺,早已經說不清楚誰對誰錯。雙方手上都沾染著對方的鮮血,結下血海深仇。
正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鬼云宗之人,仗著自己一方的實力強上一些,就要搶奪此地來歇息。一劍宗自然不肯同意,雙方就此對峙起來。
結果就是上面發生的一幕,一劍宗撤退,鬼云門得勢。而這里發生的一切,全都被站在一座距離山谷不遠的,山巔之上的陳魚收入眼底。
收起紫極道瞳,目中的紫青色漸漸淡去,陳魚自語:“嗯,有些麻煩了。”
旁邊正一臉無聊,吃著糖葫蘆的楚悠悠,聽到師兄在自言自語,輕歪著頭看向他,語氣有些興奮,“師兄,有什么麻煩?”
陳魚看著一臉呆萌的小師妹,忽然計上心頭。目不轉睛的盯著她,詭異一笑,“沒有,看到你,師兄就不覺得麻煩了。”
???
楚悠悠滿臉困惑。
————
深秋的夜晚,寒意微微有些刺骨,山里靜悄悄的,除了風呼嘯過的聲音,再無其他。
山谷內,鬼云宗的營地外,兩個弟子正在守夜。
一個干瘦如柴的瘦高男子,百般無聊的看向一劍宗的方向,發著牢騷:“哎,李師兄也真是的,就一劍宗那些人,還需要警惕什么,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來偷襲。”
另一個身子佝僂的弟子也附和,“那是,有李師兄在,他們自然不敢。不過,李師兄這也是為了大家著想,怕出些什么意外。”
“這倒是,但就算我們修士不畏懼這點寒冷,要看守一晚上也太無聊。”
佝僂弟子聞言,低聲嘿嘿一笑,說不盡的猥瑣。
只聽他沙啞的聲音傳來,“想一想尤師妹就不無聊,嘖嘖嘖,尤師妹那身子,那嫩的能掐出水的小臉蛋,我可是眼饞很久了。”
一聽到這話題,瘦高男子立馬來了精神,雙眼冒光,十分興奮。
“嘿嘿,我可聽說尤師妹與李師兄有一腿,私下都傳開了。李師兄可真有福氣,若是讓尤師妹跟我睡上一晚,死了也值。”
兩人對視一眼,心中都幻想著自己在尤師妹身上征戰的樣子,會心一笑。
突然,他們身邊閃過一道身影,一男子肩膀上扛著一個蒙著臉的女子往一劍宗扎營的方向奔去。
許是速度太快,那女子頭上的黑布被風吹下,露出了真容。
“什么?尤師妹!”佝僂男子大叫一聲,借著月色,看清楚了女子的面容,正是他們夜夜幻想的尤師妹。
他立馬朝營地那邊大喊,“敵襲!敵襲!尤師妹被人擄走了!”
這聲音如水潑進了油鍋之中,安靜的營地立馬炸開。
正在帳篷內打坐修煉的李長青,聽到這聲音,頓時被驚醒,退出修煉。身子一閃而出,來到佝僂男子他面前,一臉焦急的大聲詢問:
“真的是尤師妹?那賊子往哪里跑了?”
他的表情猶如地獄之中的厲鬼,聲音之中寒氣瘆人。李長青心中焦急萬分:若尤師妹出事了,尤長老那里,怕是吃不了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