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轍表情凝重，心里嘆息。
而老者無悲無喜，畫面還在繼續。
“再見了，老師。”
少年止住了自己不斷流淌的鮮血，明明大半臉龐都被面具遮掩，卻掩蓋不住那邪魅的笑容。
武圣臉色一變，大喊道：“快摘下面具！”
少年卻充耳不聞，展開雙臂，任由自己掉下了高空。
“徒兒！”
武圣大驚，連忙飛空上前。
可是他眼前出現一陣迷幻的霧氣，隨即，少年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袁轍心中咯噔一下，迷霧就這樣成立了嗎？
畫面還沒有結束，他繼續往下方看去。
“武，他人呢？”
文圣焦急問道，他在下方還沒有看見自己的愛徒。
武圣失魂落魄道：“他帶上了面具。”
文圣聞言大驚失色，喃喃道：“遭了，那面具可是不祥之物。”
二圣擔憂望天，心里都升起了一片陰霾。
時間飛速流逝。
“報！”
二圣府傳來了急促的腳步。
一位士卒走進了內堂，跪地顫抖說道：“威武將軍被人殺害，頭顱懸掛于城墻！”
“什么？”
二圣猛地起身。
“報！”
兩人還沒來得及詢問細節，又有士卒來報：
“稟告兩位大人，監察司對公堂無故出現了大量文書，內容，內容。”
士卒的聲音越來越小。
文圣臉色大變，揮退眾人道：“快呈上來！”
外面的士卒呈上，二圣接過一看，臉色都變成了豬肝色。
正如他們所想，上面的內容全是威武將軍犯下的種種罪行，其中有幾條，讓武圣看得豎眉瞪眼。
文圣的雙手在顫抖，“罄竹難書，罪不容誅啊！”
武圣閉上了眼睛，許久，像是失去了精氣神道：“來人，扔出城外。”
二圣對視一眼，他們明白，這只是一個開始。
“報！”
“報！”
接下來數日，二圣府和監察司對公堂成了萬眾矚目的焦點。
無數受到欺壓卻不敢出聲的百姓老淚縱橫，直呼：“老天有眼，迷霧萬歲！”
而那些曾經或多或少犯下過錯的人，也開始惶惶不安，生怕哪天自己一覺睡醒，項上的人頭便消失不見！
于是，他們開始聯合起來上書二圣，希望他們能到一個解決辦法。
甚至有些膽顫心驚之人，主動去了監察司自首領罰。
二圣對此非常頭疼，他們也想找一個辦法解決，還想找自己的徒弟談一談，可是始終找不到他的蹤跡。
正如同他所言，有人的地方就有迷霧，而他行走于迷霧，如同行走在所有人心里。
“大人，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老臣斗膽，愿領三百力士，剿滅迷霧！”
“請二圣為我等主持公道！”
二圣府有人開始長跪不起，而且人積攢的越來越多。
“唉。”
二圣閉門不出。
他們心里先有愧疚，再加上迷霧從不濫殺無辜，而是精準按照監察司的律法行事，更是讓他們說不出一點話來。
二圣的態度，加上民間叫好的聲音，漸漸的，大家默許了迷霧這個組織代行監察司的職能。
云都的一些不良風氣為之一正，百姓安居樂業，官員勤勤懇懇。
云都各地。
“兒子，你長大了想干什么？”
“我要成為迷霧的執法者！”
“好，不愧是我的乖兒子，老爹支持你！”
迷霧的人越來越多，心思也越來越多。
漸漸的，迷霧好像脫離了當初的正軌，變成了一只吃人的猛獸。
袁轍看著眼前的畫面陷入了沉思，他從未想過，曾經的迷霧竟然有著監察上下云都的事情。
老者暫停畫面，目光灼灼問道：“你覺得這些是真的嗎？”
袁轍被老人的詢問驚醒，他思索片刻，搖頭道：“也許是真的，也許是假的，眼見都不一定為實，何況是聽人轉述？我不知道當時的情況，無法給出回答。”
老者有些驚訝地點頭，然后又問道：“那故事若是真的，你覺得迷霧的行為對嗎？”
“迷霧的行為？”
袁轍在心里思索良久，最后搖頭說道：“最早的迷霧看似剛正不阿，可是后來他們已經背離了初衷，跟當初的公堂一般無二，甚至更加嗜血殘暴。”
老者頷首，“何以見得？”
袁轍回想片刻說道：“我記得當時有一個案例，一個商人利用低價收購了百姓手里的異獸，然后轉手賣出了高價，賺得盆滿缽滿。”
“按照當時的律法規定，雙方自愿交易，錢貨兩清便再無瓜葛。”
袁轍不卑不亢說道：“根據當時的畫面，商人雖然沒有明確點出異獸的價值，可他并沒有耍任何手段，反而給了百姓回家商量的時間，最后雙方自愿交易。”
“在此期間，商人隱瞞的行為雖然讓人不恥，可也并未犯了什么大錯。”
“可是。”袁轍話鋒一轉道：“當迷霧展露鋒芒之時，那位商人也許良心發現，所以主動去了監察司自首，并且捐出了大量的家財保平安，結果，他還是死了，一家人都死了。”
袁轍語氣沉重說道：“其確實為奸商，也應該受到應有的懲罰，可是一家老小被屠殺，已經無法用嚴罰重刑來掩蓋，完全就是草菅人命！”
“這樣任性執行正義的組織，跟殘暴的黑暗組織有什么區別？”
袁轍說得很激動，他本不是一個容易激動的人，可是那些觸目驚心的畫面，讓他內心受到了極大的沖擊。
此刻，他想到了幽瀾的話：“刑當無多，不當無少。”
袁轍嘆息道：“監察從來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它應該是客觀公正，不帶有個人主義色彩的地方。”
“啪，啪！”
老者微笑鼓起了掌，“年輕人，你真的很不一樣。”
袁轍含蓄一笑道：“家里條件不好，經歷的事情比較多。”
老者頷首，就此打住了話題。
他的長袖一揮，然后畫面開始幾倍速流轉。
“正如你說的那樣，迷霧發展的越來越大，可是它良莠不齊的人員架構也暴露了很多的問題。”
“時間一長，混亂滋生，民間不在吹捧迷霧的公正，而是也變得憂心忡忡，二圣終于下定了決心，他們決定親手解決這個毒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