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沒亮。
袁轍早早醒來,然后在床上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
他只好閉目回想要帶的裝備,以及黑瘴漫游指南中提及的注意事項。
袁轍按照順序核對好幾遍,確認沒問題又強迫讓自己在睡一會兒。
“吱呀~”
他半睡半醒間,隱約聽見了輕微的開關門聲音。
“老爸老媽出門了,不知道他們最近在忙什么,怎么比原來起的更早了?”
袁轍睜開眼等了十幾分鐘,確定父母已經走遠了。
他翻身而起,從床底下拖出昨晚準備好的東西,然后洗漱吃早餐。
“沒問題,出發。”
他關火關電關門窗,又留下了一張紙條,然后推開門朝外走。
天蒙蒙亮,外面還有點冷。
袁轍戴好口罩,背上書包,手上提著用麻袋包裹的斧子。
“娃兒,今天這么早去上學?”
隔壁的大嬸啃著包子問道。
袁轍笑著回答道:“沒有,今天有點事出去一趟。”
這大嬸平時愛管閑事,袁轍簡單說了幾句,便告辭離開。
“今天跑過去還是坐軌道交通?”
袁轍邊走邊想,想了一陣又看了看時間,“第一次去還是乘坐軌道交通算了,免得在路上耽誤了時間。”
他小跑到最近的站點,現在是早高峰,坐車的人還挺多的。
袁轍買好票,跟著一群拿著明晃晃武器,衣著勁裝的人在站臺上面等。
沒多久,一倆外表傷痕累累,到處坑坑洼洼的列車緩緩駛來。
“是它。”
袁轍對好車次,上車之后發現人還不少,他找了個位置坐下。
旁邊有人瞥了他一眼,繼續跟同伴說道:“昨天炮轟帶死人了。”
“啊?那里都死人了?”
“對,不知道誰抽瘋惹到了一頭三品的暴吼熊,他人是跑了,可是苦了那些準備返程的人,死了不少!”
炮轟地帶,指的是環城火炮能夠進行有效打擊的區域。
由于黑瘴會嚴重干擾各種電子設備,因此,炮轟帶距離城門不遠,在平時都屬于安全區域。
燈塔則是監控獸潮的前哨點,也是狩獵者在黑瘴中找尋方向的標志。
袁轍在一旁默默聽著,邊上有不少人還試圖過去交談。
“那燈塔值班的戰士沒有出手嗎?”
“廢話,快出外圍還能見死不救?只是三品暴吼熊什么概念,那是需要三品后期的武者才匹敵的存在,值班的戰士大多都是一二品,隊長也就三品!”
“啊?那最后怎么樣?”
“好在最危機時刻,一位四品武師出關趕來,一擊打退了暴吼熊!”
“哇,四品武師還是厲害!”
“害,厲害什么,短短一分鐘,值班的戰士死了一個一品,剩下的二品個個帶傷,那些返程的狩獵者死亡不明,不過肯定只多不少!”
“…”
他們的話題漸漸偏了。
袁轍手不由自主摸向腳邊的斧子,城外,果真危險萬分。
一個傷疤漢子看到了他的動作,便開口問道:“小兄弟,你也是去狩獵異獸?”
袁轍點點頭,沒有開口,而是理了理臉上的口罩。
黑瘴漫游指南中反復提到一句話,要做好個人防護。
袁轍理解了深層含義:學會隱藏。
傷疤漢子見此哈哈一笑,道:“警惕心倒是強,好事!”
袁轍不搭理,聲音也得隱藏。
“哼。”
傷疤漢子旁邊一人冷哼一聲,斜眼打量了一番道:“這又是運動服,又是書包,活脫脫一個學生打扮,怎么,今天早起睡迷糊了,想去城外上學?”
袁轍很納悶,這都能招惹到事。
那人見他不說話,又道:“這出城狩獵異獸可不是小孩子過家家,小子你還是趕緊回去找女同學玩吧!”
“看什么?”
那人粗話連篇,“大爺我可是一品后期武者,我殺異獸的時候,你估計還在吃奶!嘿嘿,老子砍的異獸腦袋,怕是比你吃過的飯粒還多!”
袁轍目光一冷。
他看向那人,“980炁;1.7體!”
行,記上。
這個真打不過,沒辦法,只能先看清楚特征,記好。
那人聲音很大,引得車廂里不少人轉頭看來。
有人開口道:
“這哥們話糙理不糙,小兄弟還是趕緊回去吧,城外很危險的!”
“是啊,我家小孩看著和你一般高,現在估計還在家里呼呼大睡呢,你跑這里來干啥,不會是坐錯車了吧?”
“你身上還有錢嗎?沒錢我給你出個車費,等會到站就坐回去!”
袁轍很無奈。
有人挑釁,要是打得過,他肯定直接上,打不過,他也可以先記上。
可是,面對人家好意相勸,他卻無法置之不理。
怎么辦?
對面是一位滿狀態的一品后期武者,他除了體質,毫無優勢。
“體質?”
袁轍想到了上次蔣微玩的小把戲。
于是。
他將手中的斧子放在地板上,刻意壓低了嗓音道:
“我本來想以普通人的身份出城狩獵異獸,不愿多生事端,可換來的卻是無知之人的挑釁,行,我攤牌了。”
眾人皆是一愣,什么意思?
袁轍的氣勢陡然升高。
他對著身旁的魁梧大漢道:“哥們,你剛才說你的錘子有500斤?”
“對,怎么了?”
“借我用一下。”
魁梧大漢猶豫了一會兒,看見大家視線都落在這里,便開口道:“你小心一點,千萬不要勉強,這是我自己融廢鐵打造的,其實遠不止500斤!”
“500斤?”
袁轍冷笑一聲,直接用兩個指頭夾起了那把長柄錘子。
“這?他是武者!”
有人驚呼出聲。
不過,這還沒完。
袁轍雙手掂量了一下錘子,然后隨意上下揮動。
眾人看他氣不喘心不跳,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樣,紛紛瞪大了眼睛。
“這么輕松,難道還是二品強者?”
眾人驚駭。
袁轍舉起錘子,指向那人。
車廂瞬間安靜。
“會打起來嗎?”
一個乘務員探頭探腦,心里焦急萬分,卻是不敢過去勸架。
“這力氣?”
那人經驗豐富,目光如炬,卻沒有發現袁轍有絲毫動用炁的跡象!
他瞳孔微縮,“遭了,真是二品,這回踢到鐵板了!”
袁轍眼神睥睨,氣勢十足。
眾人安靜。
“雙方都是強者,會打起來嗎?車廂會不會被他們打爆?”
乘務員憂心忡忡。
這次之后,要是上頭還不請高品武者來鎮場子,他就不干了!
片刻之后。
啪!那一記耳光在安靜的車廂里分為響亮。
眾人一愣,一方認慫了?
那人也是干脆的很,直接給自己扇了一個耳光,然后起身抱拳道:“兄弟對不住了,某一時胡言亂語,有眼不識泰山,給你賠不是,還望勿怪!”
“還知進退,倒是個危險人物。”
袁轍瞇眼,又添上了一筆。
不過,戲的張力已經足夠,接下來還得收尾。
“哼。”
袁轍哼了一聲,眼神冷厲。
“知道我為什么低調嗎?”
他單手上下拋接錘子,一臉玩味道:“剛出來,不想惹事。”
眾人吸氣。
剛出來,難道是巡衛司的深獄?
那人冷汗直流,低頭拱手。
“你,很幸運。”
那人低頭,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慫貨。”
袁轍轉身將錘子扔給魁梧大漢,嚇得他驚慌失措。
“別動。”
袁轍抓住了長柄末端,讓錘子緩慢落地。
魁梧大漢冷汗直流,500斤重的錘子砸下啊,差點嚇尿他了。
袁轍掃視一眼原來的座位,旁邊的人立馬起身讓開一個大空位。
“多謝。”
袁轍大馬金刀坐下。
“好險,幸好沒打起來。”
乘務員松了一口氣,他差點就想叫巡衛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