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邊緣沒有被無人機覆蓋,即便是再有資金供給,也不可能將華夏每個角落都遍布上安保設備,唯一的只有人力在守衛那片區域。
有光明即是有黑暗的角落,在狹隘的陰暗處不斷滋生更骯臟的事物。
數座略高的樓宇淅淅零零,散落在這片區域,雖然夏日的深夜處處皆有路燈閃耀,但這里的燈光卻是七七零零的,根本不如京城中央與靠近中央區域的那些地方繁華。
這是遠離京城繁華的區域,雖然基建還算完善,但已經很久沒有更新以及沒有人維護了。
更別說有什么新設備更新了,里邊的很多東西都是幾十年前的老物件,源能時代的初期,大量的地產涌入,在京城外圍建立起來,希冀著中心區域的擴大。
很可惜,這種計劃最終還是破產了,但最終的惡果沒有反噬到那些計劃者身上,而是來到了這里的居民。
深夜的街道上有些蕭條,雖然看起來這些油柏路已經很老舊了,但依舊很干凈整潔,是有些守舊的老人總會收拾一番,不像市中央有機器人專門清掃,這里只有起早貪黑的人們,他們必須手動清理。
滿載垃圾以及氣味濃厚的垃圾車在道路上行駛,唯有深夜他們才能安全小心地行駛在道路上,白天則會被京城稽查隊管制。
說來也巧,稽查隊往往不會管理這片區域,唯有這里有大量錯跡才會來此行使權力。
這里叫會陰區,隸屬于京城外圈的區域,不屬于京城五十二正規區的任何一個。
一位身穿黑色正裝的男子正手里拿著盲杖四處走動,他的一對眼眸緊閉著,身上的漆黑風衣融于黑夜之中,腳步不緊不慢,沒有那么輕快,卻也沒有那般厚重。
男人的皮膚很是蒼白,加之氣質十分的......高調,在皎潔的月色映襯下好似一位血族伯爵一般,能符合這種風格的人只有一個。
莫衷,莫衷一是的莫衷。
掌握了預知未來的異能之后,葬身在被污穢感染的碧湖之中,也算時運造化到位了,也可能是單純的狗運好。
莫衷從那里邊爬了出來,不僅如此,他也獲得了來自新生的力量,這份純粹的力量并不來自于污穢本身。
而更像是污穢的近親,同源雙生的關系,或許是締造者的關系十分相近,導致二者的關系也很近。
垃圾車的聲音很大,不僅把地面震得嗡嗡直響,更是把街道兩邊的窗戶都連帶震動起來。
高功率的舊版源能機械,不僅沒有更新迭代,還沒有專門的人維護,就會導致這般結果。
莫衷則沒有任何反應,畢竟是超凡者,稍稍用源能屏住五識就能抵擋外界的侵擾,他的境界比以前深厚了許多,但具體的卻不怎么清楚。
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的具體境界究竟是什么,因為還沒有找到合適的人和他打一架。
莫衷只知道自己已經可以釋放出源域了,不同于半步第八位階那些初步掌握源域的超凡者們,只要他想,這個源域就能無限延伸下去。
他曾經在金陵城的某一處隱蔽的地方悄悄釋放過,結果自然是被賀白偵查到了,對方架著白鶴身法而來,無功而返。
莫衷能預料到這一結果,他的預知未來權能并未丟失,而是仍在繼續成長。
原本只能閱讀數秒之后場景,現在已經穩步成長到數分鐘后的場景。
但是時間波動很大,莫衷嘗試過很多方法,這種預知并非唯一線性的,而是對根據他自己對現狀的已知信息進行最大化解析,并且延伸到他無法觸及的神秘領域隨后得出的最穩妥結果。
一旦這種可能性被來自神秘領域更高階的存在干擾,結果就會出現大幅度的變化。
并且因為這種干擾的幅度也不定的,同樣會影響到所預知極限的時間,如果莫衷身處險境,這種預知未來的能力則會變成一分鐘左右的時間,沒有辦法拉長。
莫衷來到京城的原因則很簡單,他從碧湖之中爬上來的時間,已經是二月份了,碧湖以及碧湖旁邊的福利院都已經被管制清掃過了,該拆的拆,該清理的清理。
莫衷即是在那時無意感知到自己的實力大漲的,并且在事后不斷搜尋一一污穢事件的具體信息,想要知道在那之后究竟發生了什么。
而他也確實有所收獲,在鎮江城的那一邊,他在新的福利院之中獲得了一張老舊相片,這原本是陳院長準備燒毀的一切,可惜這張相片終究還是被保留了下來,壓在了灰燼的低端。
莫衷用手從風衣口袋里拿出了一張殘破的照片,他沒有低頭,僅僅只是用手撫摸著相片,感受著其中的信息,上面的身影赫然是雷順飛、童倩倩以及陳院長他們的合照,許許多多的孩子都笑得很開心。
莫衷的'視線'亦或說是心念則主要落在陳院長旁邊的這位男人身上,他順藤摸瓜尋找到這個削瘦男人的信息,果然在金家財團的就職記錄找到了他的身份,并且不同于其他人的檔案記錄。
這個人的身份是被放在暗藏的檔案里邊的,也即是實體檔案柜之中,并非網絡儲存,繞過了炎黃計算機的公開路徑。
掌握了源域基本用法的莫衷已經是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了,雖然進金家檔案室的時候還是被發現,但他也得到了他所想要的信息。
“京城,你們想要來京城......“莫衷當時就從龐大的信息中遴選出他想要的那一部分,“為什么,為什么你們要來京城呢?“
很明顯的,南家事件來到了末期,金家財團的重心則重新回到了京城,這本身不是一件大事情,畢竟母公司就在京城,不去京城去哪兒呢?
但京城最近五方會議大開,如此活躍的商業活動根本就不可靠,通行證也不好辦理。
莫衷即是從這兩個信息中察覺到了異常。
倏然,前方傳來易拉罐的聲音,顯然是被人踩了一腳,里邊剩余的液體濺射出來,散發出難聞的氣味,幾個身影從巷道中緩緩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