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上的痛苦和內心的折磨讓齊光變得很憔悴。
他只能憑借天黑與天亮判斷已經過了28天。
劉飛自從那天將劍給了齊光之后就再也沒來過,倒是劉雨熙和劉雨諾來過兩次。
第二次來時齊光就已經能說話了,內心充滿自責與悲傷的他只是應付了姐妹花聊了兩句,姐妹花也不愿意看齊光那張臭臉,沒待多久就走了。
倒是一直治療檢查他的身體大美人索大夫,刀子嘴豆腐心,將齊光照顧的很好。
他也知道了索大夫全名索拉卡,乃是醫藥世家索家的嫡女,醫術高超不說,最關鍵的是她同樣是一個練炁士。
這可比尋常的圣手更顯珍貴,事實上,如果一個學醫的人還能有練炁的天賦,那他們所能到達的高度是尋常大夫難以企及的。
又是一天清晨。
索拉卡照常來到齊光修養的房間,檢查過后又進行了一番治療。
這時齊光身體上的痛感遠沒有剛醒來時的強烈了。
“謝謝索姐姐!”齊光臉色依舊蒼白,身體仍舊隱隱作痛,可還是十分恭敬的道謝。
無論怎么說,這都是活命之恩與再造之恩。
按照索拉卡的說法,劉飛將他送到她手里時,齊光已經快要不行了,事實上如果不是劉飛及時出手,手鏈引發的爆炸足以讓他當場死亡。
索拉卡年齡不算大,醫術卻十分高超,將瀕死的齊光救活之后也只能盡力對他的身體進行改善。
就連剛醒的那段時間,索拉卡都很悲觀,認為齊光大概率是個廢人了。
可誰能想到,齊光不僅撐了過來,身體也逐漸恢復,就連索拉卡本人都很懵,連連感嘆原來自己的醫術水準已經如此之高了啊!
這也讓原本心如死灰的齊光有了一些活下去的動力。
如果他真的廢了,確實不如死了干凈。
至少不用當一個累贅。
如果還有好轉的希望,那他得活下去,不僅僅是擔著爺爺和齊影的命,更重要的是,他還想為齊影做點什么。
“嘿,你小子,還是那么客氣!”索拉卡雙手叉腰,笑道:“行了,廢話別多說了,現在試試身體怎么樣了?”
“嗯。”齊光輕聲應了一句。
原本身體的疼痛感就已經消失了七七八八,這一次治療后,齊光覺得感覺回來了,他能使得上更連貫的勁兒了。
先是在床上撐起自己的身體,隨后轉身,試著下地。
期間動作稍微大一點,都會有一陣劇痛傳來,但好在屬于尚能忍受的范圍內。
而一旦痛勁兒過了,齊光也能正常行動了,只是身子很虛而已。
“喲,恢復的的確很好,你這身體的底子確實可以啊。”索拉卡忍不住不斷的點頭,為齊光高興的同時也是對自己的滿意。
“感覺怎么樣?能正常走動了嗎?”索拉卡照例詢問。
齊光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又活動了一下身體,發現只要動作不牽扯太大,正常的行動是沒問題的。
“應該沒問題了,就是動作大的話還會有點疼。”齊光感受了一下才回道。
“嗯。”索拉卡點了點頭,“疼是正常的,你小子能撿條命回來就偷著樂吧,再說了,又不是沒疼過,至少比剛醒來那會兒強多了,不是嗎?”
齊光的臉色頓時有點發苦,顯然剛醒時的那種感覺他仍然記憶猶新。
“行,那你再活動活動,我去問問將軍在哪兒,將軍等著你好了之后見你呢。”索拉卡說完見齊光也點頭,就轉身離去,行事風格和軍人一樣從不脫離帶水。
而齊光也十分想和劉飛見一面。
除了救命之恩以外,齊光還有不少疑惑,想得到答案。
......
劉府,書房。
劉飛端坐在書桌后,打量著眼前有些緊張的齊光。
考慮到齊光身體并沒有完全康復,劉飛讓齊光坐下。
不過饒是如此,齊光仍舊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這倒不怪齊光。
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
能掌握軍權至今,作為當今大夏軍隊里的頭號人物,劉飛上位者的氣場自然很強,不怒自威。
肅殺之感完全能令小兒止啼。
“別緊張。”劉飛帶著笑意,宛如和小輩拉家常一樣隨和。
不過齊光仍然很是緊張,這是他兩輩子以來親身面對過的最有地位的人,很難迅速的調整好心態。
劉飛倒也直接說道:“講講你和那把劍的故事吧。”
當劉飛說出這話時,他陡然察覺到眼前的齊光情緒出現了很大的變化。
那種情緒他也體驗過。
那是一種復雜的感情,有懷念,也有悲傷,更多的是一種對自身的悔恨。
劉飛很有耐心,靜靜的等著齊光開口。
而齊光幾次哽咽,強忍著控制住自己,不要流淚。
好一會兒才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他抬頭仰望,也許這樣眼淚才不會掉下來。
“這把劍......是我姐姐的。”
“......”
齊光的語速不快,再加上情緒有過短暫的失控,所以再如何概括,他也講了不短的時間。
而這期間,劉飛什么話也沒說,沒有打斷齊光的敘述,也沒有在他哭泣時進行安慰。
他只做了一件事:傾聽。
當齊光講完了,便默默低下了頭。
“噔!”
“噔......”
劉飛左手食指輕輕的敲擊著桌面,許久,才和聲道:“如果你想問我什么問題,問吧。”
齊光猛然抬頭,劉飛從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種曾經很熟悉的感覺。
而齊光身體則因緊張而顫抖,問出了那個一直折磨著他的問題:“您救我那天,只見到了我一個人嗎?”
......
“你小子,運氣挺好啊!”索拉卡一邊為齊光治療一邊碎碎念。
“將軍說當時也得虧就你一個人,真要再多點人他都不一定來得及救!”
“不過在永安城里制造這種爆炸........”
“嘖嘖,看不出來膽子挺大的啊,命也硬,你小子當時到底在干嗎?”
“嗨,瞧我,都忘了你暫時還說不出話。”
“不過我真的很好奇啊,你一個人在鼓搗啥啊?”
碎碎念的索拉卡在給齊光治療腿部,所以并沒有注意到。
齊光唯一能進行交流的眼神,那一刻,流露出了多大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