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們,說完了嗎?”黃泉客似乎來了興致,用左手摸著下巴看戲,“我可以再給你一個機會。”
黃泉客豎起手中的鎖鐮,遮擋住了一半的面具:“我數三個數,你可以走,我不殺你,否則,就留下來和他一起上路吧。”
“3......”
“走!”齊光大吼,他不想讓顧晏有一絲一毫的危險。“如果你真的想幫我,那現在就走!以后幫我報仇!”
齊光用盡了所有力氣才說完這句話,他傷的很重,此刻說一句話都很費力。
“你給我閉嘴啊混蛋!”顧晏背對著齊光大吼,隨后向前踏步提劍出手。
她的劍,就是她的想法。
即使眼前的情況讓她明白了齊光今天凌晨反常的舉動。
但是這并不代表她不生氣。
雖然知道齊光是好意,可為了她好就不需要問過她的意見了嗎?
獨自一人活下去的世界真的是她想要的嗎?
沒有光的世界,對她而言也沒有必要存在了啊!
“噌!”
顧晏的斬擊帶著破空聲,可是黃泉客很輕松的就能抵擋。
“噌!”
第二次豎斬,力量更甚,可黃泉客依舊閑庭信步。
顧晏借力生力,想要斬出最強的第三擊。
她騰空,目光堅毅。
可就在她要斬出第三劍時,黃泉客的身影陡然一閃,右腿高抬,一腳朝顧晏的側腹踢去。
顧晏反應及時轉攻為防,用短劍格擋,但她畢竟還是孩子,整個人依舊被巨力擊飛。
“喝!”
顧晏在空中翻轉,勉強卸掉力道,落在齊光身邊,她雙腿彎曲,似乎是準備下一次出擊,只是頭上那一層汗珠表明她此刻狀態并不算好。
“喝呀!”顧晏剛調整好自己的氣息,又是一個猛然沖擊,雙手握劍的她將劍尖貼地,劃出一道道刀痕,與此同時,一股純粹的氣勢正在以顧晏為中心匯聚。
“啊!”顧晏一個猛踏,以一種所向披靡的氣勢朝黃泉客揮劍。
黃泉客巋然不動,鎖鐮緊握,隨意一揮迎擊氣勢正盛的顧晏。
“喝呀!”
短兵相接之前。
顧晏的氣勢陡然爆發,一股更加尖銳的氣勢從顧晏身體中迸發,然后朝著黃泉客沖擊。
這一招奇襲得到了奇效,黃泉客一頓,鎖鐮翻轉,從原本的攻擊點上偏離。
“唰!”沒有劍刃撞擊的聲響,顧晏落地。
黃泉客一言不發,鎖鐮慢慢的收進衣袖,齊光分明看到,他寬大的黑衣上赫然出現一道口子。
“哈哈哈!”黃泉客莫名大笑,“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為了大夏,我不殺你,一個孩子只是依靠自身天賦就能達到這種地步,已經很強了。”
顧晏大口喘氣,持劍駐地。
這一擊直接耗費了她大半體力!
“不過......”黃泉客聲音一冷,走開兩步。“終究只是個孩子罷了。”
“顧晏!”齊光瞳孔猛地一張,他看清了,顧晏駐地的下方,分明有血液滴落!
“相比于她,你可真是個廢物。”黃泉客右手一抖,寒芒消失,帶血的鎖鐮不知去了哪兒,再次出現在黃泉客手中的,是那支三尺長的筆。
此時,陽光被云層掩蓋,陰影襲來,宅子里多出幾分陰沉,壓抑的讓人喘不過來氣。
黃泉客的殺意爆發,不算強,但是異常純粹,齊光只感到一陣陣窒息,全身上下都止不住的顫抖,好不容易站起來的他又因雙腿發軟,一屁股癱坐在地上。
可惡,站起來啊…
顧晏神色焦急大喊著什么,似乎是讓齊光快躲開。
但齊光依然坐在地上,渾身抖得跟糠篩一樣,目光渙散,絕望的悲鳴嗡嗡作響,充斥在他的腦海中。
為什么我如此恐懼?齊光想痛罵不爭氣的自己,但是卻被殺氣震懾的連嘴巴都張不開。
我就這么怕死?
僅僅是這種威懾就已經把我嚇破膽了嗎?
這種感覺,我再也不想經歷第二次!
“就這?”黃泉客搖頭嗤笑,高高舉起手中的筆。“真難看啊。”
筆尖刺出,鮮血濺起。
齊光驚呆了,顧晏也是,還有黃泉客。
因為那血,是黃泉客的。
齊影?!顧晏滿臉驚愕。
黃泉客周身的光線以肉眼可見的方式波動,齊影正是出現在了黃泉客的身后,脖子上似劍般的掛飾已經不在,原本光滑白皙的雙手緊緊握著一把造型怪異的劍。
劍尖此刻正深深插入黃泉客的后背。
“去死吧!”齊影聲音不大,卻異常堅定,雙手和臉上都濺上了鮮血。
“什么…...時候…...”黃泉客喃喃,心中驚訝萬分。
齊影,是怎么出現的?
但是,這點程度的攻擊對于黃泉客而言并不致命。
齊影現身的一瞬間,黃泉客就已經反應了過來。
只見原本背對著齊影的黃泉客,陡然出現在了齊影的身后。
而齊影插入黃泉客的劍尖此刻暴露在了空氣中。
黃泉客高高舉起的筆這一次沒有任何猶豫的落下,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的齊影尚處在震驚當中,一支鮮紅的筆從她的胸膛中穿過。
“齊影......”顧晏看到這一幕驚呆了。
“阿影…”齊光的表情凝固了。
下一刻,黃泉客猛然把筆抽回,齊影的身體就像突然停止發條的機器,一動不動。
隨后......轟然倒下。
阿影…齊光瞪大了眼睛,渾身的顫抖停止了。
“真難看啊。”黃泉客重復了這句話,越過齊影走向齊光,“我還以為能給我帶來麻煩的是你,卻想不到原來你是個只會等死的廢物。”
黃泉客看著坐在地上目光失去神采的齊光,突然失笑。
“你知道嗎?你爺爺不惜加快自己的死亡也要強行用炁發動陣法,把我傳送走,才給你爭取一段茍延殘喘的時間。”
“那個已經有了自己‘勢’的丫頭,戰斗天賦很強,更重要的是有吾輩練炁士明知不可為而為的勇氣,嘿,瞧瞧你,我從你身上除了恐懼什么都感覺不到。”
“還有剛出現的這個丫頭,雖然只是靠著那把劍,但隱藏的很完美啊,沒有臨危不亂,每逢大事有靜氣的品質是做不到的,可是卻為了救你這種渣滓浪費掉了。”
“很讓我為難啊,我這支筆,生殺予奪,沾上一點你的恐懼,懦弱的血都會讓我覺得臟兮兮的啊。”
話雖如此,黃泉客卻沒有任何放過齊光的意思,染血的筆重新刺向坐在地上低著頭的齊光。
他并沒有注意到,齊光已經將左手上那串棕紅色項鏈取了下來,嘴里還在呢喃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