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藥房安靜的很。
在收藥師傅的恐懼中,陳單午是給出了說法。
“我自然不怪你,這件事情你做的已經很不錯了。”
“那么最近是有不少人到你這邊來賣藥草的吧?”陳單午斜眼又問了一句。
他是能夠瞧見對方的擔心,他也享受對方因為懼怕說出來的和善話。
至于這“不少人”指的就是被脅迫的其他采藥人。
“是是是,的確是這樣的,有不少的采藥人點名道姓的來找我賣藥草,是感謝了官爺的厚愛啊!”收藥師傅是趕忙拜謝。
“嗯,你就老老實實的跟在我后面!”
“別看我現在好像是破破爛爛的,我遇見的、認識的大人物可不少,保你以后更是順風順水的。”陳單午自信從容的說道。
“感謝大人!大人如果是用到小人的地方,小人定當是在所不辭啊!”收藥師傅一副激動的樣子。
“行了行了。”陳單午擺了擺手,吸了一口收藥師傅畢恭畢敬推過來的茶杯水,腦子里面是出現了一個小少年。
再悠悠的說道:“這件事應當是和我們之前瞧見的一個少年有關系,應該是這個少年幫助他的,不然就他這樣大字不識幾個的莽夫小孩,怎么可能在長滿了各種雜草的山嶺中完美的找到這么多的藥草,并且和你說的一樣,他還能在發現了這種藥草位置的情況下,采摘過程中還沒有任何的損壞?”
藥經本就復雜,從如何找到藥草開始,到后面如何鑒別藥草,還有如何采摘藥草,如何使用藥草,藥草的一些藥性,什么叫做相輔相成,什么叫做藥性相沖等等,是一門非常復雜的學問,一般專業藥師都是從一些大地方培養出來的,消耗很大,是一個本身修為幾乎沒有,但能耐很大,受到所有修道者尊敬的存在。
“那么如果真的是這個少年幫忙,那么這個叫做李玄舟的少年到底是什么來路的?還有這樣的大能耐?那么這青雨門還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這個落寞,是有一些背后的東西存在?”
說到這里,陳單午的目光落在了收藥師傅的臉上,他能夠明顯的看見收藥師傅的那種疑惑和不確定。
“怎么,有話直接說。”陳單午說道。
“啊,官爺啊,小人有一些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啊。”收藥師傅弓著背,雙手端在面前。
“直接和我說,別來這一套,沒意思。”陳單午無語。
“是是是。”收藥師傅這就立刻說話了,“剛剛偶然之間聽見大人提到了一個小童,那么即便是老朽對于這種事情了解不多,但這邊大人是不是看錯了啊,因為藥經這種東西是非常枯燥乏味的,并且如果只是背誦古書上的內容,這是絕對不會在藥經上有什么進展的,這是一定要去山野中實地練習的,還要有專門的大人物在旁邊教導。所以官爺你說一個少年幫忙?恕小人愚昧、見識短淺,小人是的確想不通是什么少年能夠給出來這樣的指點?并且退一萬步來說,假設真的有這樣的一個叫做李玄舟的少年存在,那么這樣的少年會呆在青雨門中,青雨門何德何能有這樣的善緣在的?”
收藥師傅的想法已經是說出來了,青雨門是什么德行江舟城稍微懂點東西的都知道,典型的就是一個非常落寞的破舊山門,從以前鼎盛時期還有一些弟子,后面越來越少,越來越少,到現在就只有這樣的兩個弟子,完全就是屬于占著茅坑的存在,而之所以出現這種情況,正是因為青雨門掌門的不作為,實力肯定是孱弱的不行,否則早就和其他門派一樣飛黃騰達了!
那么這樣的一個破舊門派能夠容得下這樣小小年紀就對于藥經非常了解的小童?
小童但凡是有些腦子早就直接逃走了。
其實不只是這個收藥師傅,現在陳單午也是一個想法。
他現在根本就不知道這個李玄舟到底是誰,他又是什么時候來到青雨門中的,他來到青雨門又是為了什么樣子的目的。
這一切都不知道。
只是從上一次李玄舟這個小童說出來的一番話得出來的猜測,也是屬于實在是沒有什么好猜測的,是將這種事情直接推在了這個小童的身上,否則要是青雨門中真的有兩個能看得上眼的,最后絕對不會這就這樣認為是小童做出來的事。
“好了,反正這種事情麻煩的很,但這天下又有什么事情不麻煩的,我現在也不和你說了,反正你就這樣幫助我們調查這萬石崗,以后真的要說上頭將青雨門收回去了,我吃肉你肯定也能喝湯!”陳單午說起來還是有些焦急和煩躁,“不過丑化還是說在前面,上頭對于青雨門即便是沒有那么著急,但我們如果真的一點進展都沒有,大人懲罰我們不說,還是要卸掉了我這個藤甲甲胄,到時候我混的不好,你也不要想在這江舟城里面混了!”
事情不著急,上頭只是說了要找機會試探一下青雨門。
說是試探,其實陳單午清楚得很,就是用他的命來挑釁青雨門,看看青雨門是不是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甚至于青雨門真正的實力到底是怎么樣子的。而陳單午更不是一個傻子,表面上看起來腦子好像不好使,那是他的兄弟陳蠻甲,實際上陳單午腦瓜子明白的很,他是出來賺錢的,又不是過來賣命的。一方面是要調查整個青雨門的實力情況,另外一方面更是要保住自己的小命,只不過這種東西說起來簡單,實際上真的要做到則是需要花費不少功夫,簡直就是在刀尖上跳舞,弄不好直接給自己從中間劈開,兩個寶囊都要破開各去東西了。
收藥師傅這就知道了他的意思,趕忙不斷的點頭,肯定的回答道:“是是是!小人這邊以后遇到了萬石崗之后,一定是要將萬石崗的所有事情統統匯報給官爺!不可能有一條康莊大道擺在面前,我還不懂得珍惜,那我可就是一個非常愚蠢的人了啊!”
“嗯,孺子可教。”陳單午拍了拍這個怕是能做自己爹的老家伙,事情說到這里就行了,陳單午略有口干,這喝完了茶杯自己的水之后就站起來,最后吩咐了兩句就離開了。
帶著還在吃糖的蠻甲出門,現在的陳單午陷入到了一些的困惑中。
如果只是萬石崗一個人,那么是很容易對付的,不就是栽贓嗎,他又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了。
可是現在莫名其妙的多出來了一個神秘人,這個神秘人暫且不知道是誰,竟然是能夠對于藥經還有些理解。
都是修道者之間的事情,他可不想要這么倉促的丟掉自己的小命,在沒有弄清楚具體的情況之前,他也不敢貿然出手,否則真的要說得罪了什么大人物,他這一條小命還不夠死的。
“啊,不會真的是那個叫做李玄舟的小童吧?”
陳單午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推開靠近自己的一個路人,看著路人慌張道歉的樣子,他眼珠子是有些發直了,“應該不是他,或許是這個小童背后的人?”
“那么這個小童到底是什么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