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的確很快。
前面還在小河邊談論一些有關于乞憐人的事,后面在李玄舟略有呆滯的目光中,兩個人已經是回到了茅廬中了。
此番距離李玄舟離開茅廬已經是過去了一月有余,前后這么遠的路加上乞憐人這邊的諸多限制,能夠在這個時間節點中做到這件事,的確不錯。
不過就在李玄舟這邊準備去找自家師傅,讓李儒這邊給葉凝雙二兩銀子的時候,葉凝雙則是秀眉一簇。
暗自想了想。
她還是覺得算了。
至少如果自己真的拿了這二兩銀子,那么自己以后還真的沒有理由來找李玄舟玩了。
所以在李玄舟這邊朝著茅廬過去時,她也是突然說道:“大青山周遭不是很太平,有其他地方發生了問題,我現在立刻要前去查探!”
“啊。”
“這么著急嗎?我現在就讓師傅出來?”李玄舟詫異。
葉凝雙說的明顯是有些倉促的,這卻也是不符合常理的,至少兩個人前后也是走了這么多天了,一路上也沒有說是看見她這邊有什么焦急的模樣,有說有笑的走在自己的身邊,這邊看看野花野草,那邊追追野兔之類的。現在眼看著馬上就要可以收到欠款時,突然就表現出來這種很急切的樣子…
這是為何?
最多也不就是半柱香的時間了。
“是的呀,修道之人的事情瞬息萬變,所以我不能再在此地逗留了,至于你欠我的二兩銀子,這的確不著急,以后我有時間我會再過來找你的,到時候你再將這二兩銀子還給我就可以啦,反正我這邊已經是知道你居住的位置在什么地方了。現在我需要離開了,如此就這樣,下次再見啦!”葉凝雙一邊說著,一邊也是飛快的朝著遠處跑了過去,燦爛一笑,到幾步開外,在李玄舟茫然注視中,她已經是踏步青云般的離他而去,不過一兩呼吸,這已是看不見人影了。
李玄舟見此也只能感慨對方的修為的確強悍。
他現在是萬萬做不到這種速度的,更是沒有辦法做到這種輕描淡寫感覺的。
無奈,他只能將這件事情暫時拋之腦后,他眼下還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隨著自己師傅一同前往一座大城了。
要在這大城中購買一些藥材用來淬煉身軀,如此身軀與靈氣的契合可能會更加密切,至少身軀中的一些潛藏傷病是能夠全部治愈了。
李儒自然也是察覺到了籬笆外傳來的一些動靜,裝作不知道的瞇著眼睛朝著外面一看,這就看見李玄舟這邊和一個精妙絕倫的女童交談中了。
他心中自然是詫異的很。
李玄舟倒也不是什么招蜂引蝶之輩,這一次只是去凌蘭山中拿到一些藥草而已,路上也沒有說是什么人煙,這難不成還能從天上直接掉下來一個小女童嗎?那么這緣分倒是有些驚人的,并且自己徒兒的脾氣他多少也是明白的,這典型的就是一個悶葫蘆,經常就是一句話說出來根本就沒有什么回應的,如此這樣的小男童怎就會有這樣的機緣了?
想是想不明白了,李儒是直接從茅廬中走出來了,正好看見了李玄舟也是推開籬笆的門走進來了。
“師傅。”李玄舟尊敬的作揖鞠躬。
“回來了。”李儒說。
“是回來了。”李玄舟說道。
接著根本不需要李儒這邊說什么,他已經是將自己背后的竹囊取下來了。
隨后是從行囊中取出來了之前從凌蘭山中拿到的藥草了。
這些藥草根部還有一些泥土,這些都是來自于凌蘭山的泥土,有了這些泥土的滋潤,這些長相各異,看起來非常獨特的藥草就能比較長時間的保存了,不過這樣做的缺點倒也是有的,這些藥草在這種情況下,它的藥效只能是維持在這個程度,是沒有辦法繼續增加,甚至于如果長時間不使用,那么藥草的藥效也是逐漸的衰退。那么在這種情況下,即便是再次將這個藥草種下去也不行的。天地靈氣、天樞地樞的位置都不對,藥草被從土壤中取出來的瞬間,已經是定格了生長的時間了。
“正是這些藥草。”
李儒從李玄舟的手中一一接過查看,等到確定無誤后,他也是緩緩點頭,“此番凌蘭山一行,可發生了什么突然的事?”
“回答師傅,是有的。”
李玄舟先是將舊神已死,新神出現的事情告訴了自家師傅。
李儒聽后倒也是摸了摸這山羊胡須,杵著拐杖的他是在原地踱了兩步。
再看著面色平靜站在落滿樹葉籬笆內的李玄舟,說道:“這種事為師沒有預料到,不過事情的結果最終還是好的。而你也不需要擔心這件事你處理的是否完美,這天下本來就沒有完美的事,我們只需要盡量避免與它們發生糾葛即可,就像是這新神出現時,若是你盯著對方看,或者表現出來任何猜疑的神色,對方怕就不會讓你這樣輕易的離開凌蘭山了,畢竟你這行囊中這些藥草都是挺珍貴的,即便是舊神送給你的,但也是新神的東西,它若是想要將這些藥草搶奪回去,我們這邊也是不好說任何東西的,前朝的令是沒辦法斬今朝的官,時過境遷,一花一木都有改變。”
李玄舟略有彎腰低頭的站在李儒的面前,他仔細的聽著李儒說的話,是將自家師傅的話全部記在腦海中了。
稍稍感悟后,隨后就將葉凝雙的事情說出來了。
相對于之前山神的事情,李儒對于這件事更加感興趣,伴隨著李玄舟娓娓道來,他的眉目中是出現了不少的詫異和疑惑了。
再看見他這邊帶著李玄舟回到了堂屋內,自己是坐在了長凳上,看著竹筒中的一雙筷子仔細揣度一些事,足足過去了一炷香后,他才慎重的看著李玄舟了,道:“徒兒,其他的事情我們可以暫時的放一下,或者那山神的事情直接忘記都沒問題,但是對于這個叫做葉凝雙的小童,你是需要留個心眼了。”
李玄舟不知道為何師傅會這樣說,他只是靜靜聽著。
“在說起來這件事之前,為師要問你一個問題。”李儒看著認真聽講的李玄舟,“你可知道姻緣一說?”
“徒兒還未有看見類似介紹的古籍,還請師傅賜教。”李玄舟搖頭說道。
“嗯,為師這里簡單與你說道說道。”
李儒雙手是放在了木桌上。
木桌上也是出現了那橫放的這一條拐杖,他的目光中也是出現了一些的憂慮了,“姻緣說到底就是男歡女愛的事,你現在還小,對于這種東西可能沒有多少感覺,但這世間種種,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是因為這姻緣導致了,更是有太多悲愴的故事了。所以我們乞憐人幾乎所有人都不會選擇尋找另外的伴侶,如此我們就可以盡量的避免在這件事中留下瓜葛。而要說這姻緣,則是有兩種基礎的方式,一種是由月老牽引紅線,另外一種則是地府三生石了。”
“月老…三生石?”李玄舟記住了這兩個詞匯,不過他依舊不懂。
“月老不是凡人,也不是都疆仙島的人,更不是地府的人,它們是一種荒獸,有些類似于早些時候我們在蘭城看見的血云陀。”
“它們這是一種能夠干涉姻緣大道的可怖存在,據我們乞憐人的記載,我們最不愿意得罪的荒獸中,這月老就赫然在列。”
“究其原因,則是它可以通過牽著紅線的辦法,將本來毫無瓜葛的兩人強行鏈接在一起,表面上看是有一種有緣千里來相會的意思在里面,更是會引得很多的多情詩人流淚,然而若是這兩人本來就不般配,命格犯沖,這還強行鏈接在一起,他們即便是會成婚生子,但婚姻大事慘不忍睹,更是會出現很多復雜悲嘆的經歷了,這卻不就是被迫害了嗎?”
李儒粗糙的手指點了點木桌臺面,繼續說道:“而我們乞憐人天生就是避世而生。”
“若是得罪了月老一族,他們強行將我們與一些他人連接在一起,冥冥之中就會大大影響我們的修煉,更是會有極大概率迫使我們放棄修行,畢竟我們總不至于看見有尋常女子靠近,就要斬殺了對方吧?這樣未免也太不人道,真的要是這樣做,以后定是會遭遇多方攻擊。于是我們非常不樂意與月老做對,盡量帶著不管不問的態度了。”
說到這里李儒也是稍稍停頓了一下,等到看見了自家徒兒神色恢復了一些平靜后,他才跟著說道:“不過不用太擔心這月老胡作非為。”
“這畢竟是逆天而行的事,若不是與它們為敵,它們不會折損修為來做這種事。”
“并且月老不是誰人都會幫助牽線的,它們不會管理大千世界凡人們的姻緣,這世界凡人千千萬,它們也根本管不過來了。”
“但卻需要知道一件事,它們是有這個能力做的,它們更是會在一定的情況下做這是事情的。”
“那就是靈丹妙藥足夠多的情況,它們大可以折損修為,來強行的逆轉二人的姻緣!”
“甚至二人都不是它們的極限,三人、四人、百人,它們都可以做到,實在可怖,而一旦人數多了后,那可就是一段讓人頭皮發麻的破爛事情了,各方有各方的禮,毒害千萬家了。”李儒說到這里,他的目光是出現了一些詢問的意思在里面了,“那么玄舟你想想,若是都疆仙島中有人與葉凝雙家族有仇,他們是想要讓葉凝雙家族顏面掃地,而他們又恰好能夠求見這月老荒獸,月老荒獸又恰巧答應了對方的要求,你說最后的情況會變成什么樣子?”
李玄舟沉默一會兒,轉而說道:“師傅莫不是認為葉凝雙是被月老迫害了?”
他陡然提出來的這個猜想是讓人震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