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呂渭綸熬了一個通宵,還是有收獲的,那就是他依照海瑞在縣學約束的那種端正學風教風的方法也制作出了一個《教約》和《學約》。
一個是用來管制國子監的教習,一個是用來管制國子監的學子。
他緩緩進了國子監的大門,門口的那些小吏早將他認了出來。
呂渭綸在國子監的幾個分庭院里瀏覽,發現一些學子在課堂上昏昏欲睡,而老師也當做沒看見。
這就是一個非常不好的現象了,這些學子們晚上肯定沒有休息好。
現在這種時代又沒有手機,他們也能瞌睡成這樣,也不知大半夜在做何。
他接著又在走了一圈,在逛到博士廳之時,他發覺目前這還有很多閑散的五經博士在有說有笑的,由此看來,他們是沒事做。
再往后走,是藏書閣,書閣里有許多學子,但他們看起來并不像是在學習。
他緩緩走進藏書閣里,途徑一處書桌時,望了下去,這學子還正看的津津有味的,并沒有注意到有人在他身旁站著。
呂渭綸看上去…這…
這上面畫的是一些女子圖…
“你在看什么!”
大約盯著看了兩分鐘后,呂渭綸一把將書給收了,同時由于他的聲音響起,很多學子也向這邊看過來。
有幾個學子將他認了出來,急忙行禮,“學生見過祭酒!”
藏書閣的先生也急忙走了過來,“祭酒!下官不知您來了!這是發生什么了?”
呂渭綸一把又將書扔到了這書閣先生的身上,“你自己看吧!”
而剛才那個學子則因為害怕,此時已經跪在了地上。
“祭酒!學生知錯了!學生知錯了啊!”
書閣先生一看,臉都紫了,一怒之下將這書給撕了。
而后拱手道,“祭酒!是我的錯,沒有嚴格看管藏書閣的學子。”
這學子看的這么大膽,他還說是沒有嚴格看管,呂渭綸一猜便知,這書閣先生平時就不是沒有嚴格看管,因為他是根本沒管。
“咚——咚——咚!”
遠處的人工鐘聲響起,悠揚長鳴。
正好,這是那些學子們也下課了。
呂渭綸下令,讓所有的書閣學子們到國子監的外院集合。
與此同時,書閣先生和呂渭綸也前往國子監的中堂里,那里很多人都在,比如副校長司業,還有一些重要的教習,助教等等…
在得到呂渭綸的命令后,他們再一次派人去敲響了鐘聲。
鐘聲短暫的響了三次,這就意味著要集合。
學子們的動作還是很快的,十分后,已經全部在國子監的外院等待。
被沒收書籍的學生現在慌的一匹,已經哭的沒人形了,他以為祭酒是要叫來整個國子監的人一同看他的笑話,頓時覺得丟人丟到姥姥家了,他是一個學子,哪里經歷過這種場面。
等到諸學子在外院集合完畢后,呂渭綸相繼宣讀了他寫的《教約》和《學約》。
聽完之后,眾生喧吵不停,按照呂渭綸的規定,他們國子監簡直就是要徹底改頭換面了。
首先關于教習,助教以及博士等人的《教約》上,其中就有一些特別狠的,對于玩忽職守的教師,輕則警告、處分,重則開除,決不姑息。
這個玩忽職守包括的范圍特別廣,像什么教課時間沒有盡責,敷衍了事,管理學子日常生活時沒有用心等等…
還有一條更厲害的是,巴結上司,獻媚取寵,貪污受賄,徇私個別學子等嚴重違反《教約》的行為,直接開除,并永不錄用。
這一條,大家都心知肚明,現在在場的國子監里的一些教習肯定干過,而且還不少。
呂渭綸此舉就像是蚍蜉撼大樹,誰知道他到底能不能順利實施呢?
他在教約中還提到,“教官掌一邑之教,一邑之臃腫薄質,俱賴其陶成。”
把教書這件事上升到社會層面了,說是不用心教學子那就是在禍害民眾,禍害教育風氣。
聽了這些東西,國子監的教習們如坐針氈,很多人看上去看很正常,還在微笑,但其實額頭上已經有許多汗珠,不停地在擦汗。
呂渭綸最后補充的是,這個《教約》從今日起正式實施,以前國子監的一些教習們做什么事情,他不再追究,但今日往后再犯,他必嚴懲。
在這里,呂渭綸還提到了他的另一個職業,便是南京刑部的官員。
說什么有誰不服的可以試試一條龍服務,經過他這個國子監祭酒直接進刑部大牢,一步到位…
畢竟國子監的正規教習,那都是屬于朝廷管轄的,是大明的官員,他們貪污受賄,徇私舞弊,那就是觸犯大明律,直接入刑。
就算那些臨時的教習,聽到直接開除,也有些懼怕,這么好的一份工作,若是丟了,不知從哪里還能找到。
肉眼可見,呂渭綸宣讀這個《教約》對國子監的全體教職工來說,影響力還是很大的。
緊接著,他讀《學約》,在開篇就定下了一個規矩,學生們早起必須圍繞著國子監跑上三圈,既是鍛煉身體,也是讓頭腦清醒。
除此之外,他要加強對學生休息舍的監督和管理,防止一些學子在晚上還睡不好覺,從而壞掉了一天的學習狀態。
其他的還有一些恐怖的規定,比如學子們往常呆在國子監的考核制度被改了!
由呂渭綸所說,改為周測,月測的考核,每一年還有兩次綜合考量。
周測和月測的成績全部記入學生的個人總評,如果有成績太差的,會接受懲治,并叫家長進行溝通,與其他學子進行不一樣的教學方式,簡稱集訓。
還有就是,為了豐富學子們的各方面文學素養,呂渭綸立下規矩,說會讓他們在學習四書五經的同時,挖掘其他方面的知識,同時要注重培養他們的價值觀和禮儀道德方面,這些是海瑞教給他的。
關于實踐的部分,他也說了,要加強學子們的實踐活動,光學理論知識就是紙上談兵,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對學子們來說,呂渭綸只是想管的嚴一些,只要學子們不犯什么嚴重的錯誤,是不存在開除一說的,他也相信,這個年紀的孩子,或多或少會犯錯,但只要不是殺人放火,危害社會,危害大明,那就還有救。
到了最后,呂渭綸說這教約和學約只是初步的計劃,或許后期經過他和司業商量還會有所改動和增加內容。
但至少目前來說就是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