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隊先轉到皮島,在這里,趙興要先給六千錦衣衛屬下換裝。
在平時,錦衣衛還是繡春刀飛魚服,這種武器,只適合嚇唬人和顯唄,未來可是有大戰的,大戰,繡春刀就要吃虧了。
之所以趙興確認未來會有大戰,那是因為他最明白在南方家族勢力的厲害。為了一點點小事,一言不合就展開家族械斗,動輒幾百上千,那是家常便飯,就連后世兩千二零年,在那樣的環境下,南方的一場械斗,還持續了半個月,雙方出動各自兩千多人,連在外地打工的,經商的,都回去參戰呢。
自己是要徹底的砸爛他們的根基,他們還不拼命?所以,趙興肯定,雙方一定會有無數次的惡戰,如果當地土司再被牽扯進來,那規模絕對不下于一場中等烈度的戰役。
自己的人馬少,還都是自己最忠心的屬下,自己絕對不能平白的犧牲。
還有一點,那就是云南是潮濕煙瘴之地,水汽里多含酸,能快速的銹蝕繡春刀,大家拿著生銹的刀槍戰斗,那和送死沒有什么兩樣。
到了兵工廠,一臉悲戚的宮守一一聲:“大人,王先生是好人,要給他報仇啊,就哽咽著,再也說不下去了。”
王慶一,李守一,宮守一,三人從一個地方走來,共患難,共富貴,早就情同手足了,王慶一的死,怎么不讓宮守一傷心欲絕,悲痛無比?
趙興眼圈發紅對他道:“我這次去,就是要給王慶一報仇的,所以,我要將我的錦衣衛變成戰士,我要將他們武裝到牙齒,能做到嗎?”
宮守一立刻詢問:“需要多少裝備?”
“燧發槍一萬兩千桿,全鋼虎尊炮五百門,火藥鉛子備三個基數。還有就是板甲,鍋似頭盔一萬。”這是趙興包括了戰損的數量。
宮守一默算了一下,搖頭:“沒有那么多庫存,要么您等半個月,就半個月,即便我們全部工人日夜不休也給您備足。”
“時間緊迫,我沒有時間等。”
毛仲明上前一步:“請宮廠督拿出全部,不足的,我從我的現役里調撥。”
趙興皺眉:“那萬一建奴來攻——”
毛仲明坦然一笑:“叔叔放心,這次建奴被我們打的元氣大傷,估計不敢來了。但即便來了,我們還有人命。”
趙興看著他好久,最終還是點頭同意了。“那就苦了你們了。我還要錢。”
“多少?”鑄幣廠廠長站出來詢問。
“我不要銅錢,那東西笨重,我要黃金白銀。”
東江鎮知府劉光之上前一步:“大人,需要多少?”
“啟動資金最少十萬。”
劉光之堅定道:“給我兩日,我砸鍋賣鐵也給大人籌措出來。”
“好。”
然后又吩咐,撥給張大可總兵官鋼炮一百門。
張大可立刻就笑的見牙不見眼:“兄弟仗義,我也沒說的,到時候的紅利,哥哥給你四成,保證你后續無憂。
以趙興為首的集團,辦事效率絕對是雷厲風行的,只用了三日,趙興所有的需求都足額且超額完成。就比如劉光之為趙興裝備的金銀,就足足十五萬兩,按照他的話法,叫做窮家富路。
第四日,艦隊再次楊帆南下,
艦隊一出港口,趙興立刻組織屬下校尉力士門,抓緊時間訓練火槍的射擊。一時間整個艦隊的船舷日夜槍聲不斷,只是苦了沿途尾隨的海鷗,不斷的有被殺傷的。但這時候,趙興已經顧不得保護小動物了。
南下到黃海的時候,艦隊還跟一股日本出來的海盜打了一仗。
張大可擼胳膊挽袖子的指揮他的戰艦,對海盜進行了打擊,兩百門速射鋼炮的威力簡直可謂無敵,只是兩個短促射擊,就將海盜在五里外徹底的打殘。追上去,不必趙興的屬下幫忙,那些眼紅的水手就嗷嗷叫著展開了跳幫戰,只是不大一會,就俘虜了全部海盜船。繳獲了出海第一批紅利。趙興也獲得了第一批四成的賊贓紅利。
當時張大可驕傲的道:“其實吧,,當時在皮島為了十五萬金銀,逼的劉光之低聲下氣的向商戶求借,是沒有必要的,只要咱們在海上多呆半個月,這筆錢就出來了。”
趙興苦笑搖頭:“時間就是生命,時間就是戰機,時間就是金錢,你懂不?”
張大可果斷的回答:“不懂。”
趙興捂臉,好一個對牛彈琴,浪費感情。
入冬的大海,顯得溫柔多了,自己的屬下在剛登船時候的暈船現象,在一段適應后已經在這平靜的海面上,慢慢的消失了。將士們的訓練更加刻苦了,一個個槍法越來越準,裝填的速度越來越快。這里,出類拔萃的當然是吳三桂。他有百步穿楊的底子,對于火槍的瞄準,那簡直就是駕輕就熟,現在能做到,對飛翔的海鷗抬手鳥落,每日都能給趙興打下一串的落在桅桿上的海鷗打打牙祭加菜。
海鷗的肉,不好吃。
繞了整個大明的海岸,艦隊來到了防城港。這是一個唯一的大明和南亞內陸最近的港口。趙興來的時候,這里那真的是檣帆林立,烏壓壓的海船簡直讓人看不到海面。但當大明的水師出現的時候,尤其是那上面高高飛揚的錦衣衛大旗,讓那森林一般的船帆,轉眼間就做了鳥獸散。
這些都是走私船,趙興就感慨:“這得多少正常的稅收啊,我們的東林老爺們,就這樣將一個又一個聚寶盆摔碎了,而只盯著農民手中那點稅賦,最終逼迫的百姓走投無路造反。”
張大可兩眼冒火:“我去追上他們,收繳了他們的贓物。”
看著張大可:“你先把哈喇子擦干凈。不要去追繳他們,你就當他們是空氣好了。”
“為什么?”
“他們走私,雖然沒有給大明帶來任何稅收,但正是他們向外走私,卻也給大明的特產,作坊帶來了銷路,養活了無數人。海商雖然富可敵國,但他們必定更能消費,也算是對大明做了一份貢獻,拉動經濟你懂吧。”
張大可再次理直氣壯的回答:“我是丘八我不懂。”
得,怪我,我怎么老和一頭牛彈琴,傻的不是牛,傻的是對牛彈琴的人啊。
趙興登岸,早就有防城港官吏跪倒一片瑟瑟發抖的迎接。他們以為自己縱容防城港走私的事犯了。
趙興和藹的一一攙扶,這才讓這些官吏知道,感情錦衣衛來不是滅了他們,而是要去云南楚雄,當時總算如蒙大赦。
趙興要求他們“我要購買一萬匹滇馬,我要雇請兩千民夫,以及沿途所需糧草,記住,是雇請,要是敢強拉民夫,我數罪并罰,殺無赦。”
為了盡快送走這個瘟神,防城港的官吏連夜召開了海商大會,緊急籌措錦衣衛所需物資。商人的力量是強大的。僅僅用了三日,一萬匹上好的滇馬,兩千精壯的民夫,還有足夠沿途的使費就備齊了。外加十萬勞軍銀子。
當趙興執意要付款的時候,商會會長非常不好意思的收了他足足倆個銅板。
而在路上,智風悄悄的告訴趙興,物資的大車里,足足有五車是金銀珠寶。
趙興只是一笑感慨:“海商,真他媽的有錢啊。”這事就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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