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了,城頭的大炮聲終于停了下來,更夫們開始敲打梆子,曼聲的吆喝:“宵禁開始,各安身家,小心火燭,天下太平啊。”
但在這大戰緊張的時候,由于五城兵馬司的人都上城了,宵禁也就形同虛設沒有人再管了。饑民和乞丐在街上晃晃悠悠的亂走,希望能尋找到暖和一點的地方,熬過這一晚。他們對明天充滿了希望,因為已經有錦衣衛官人說了,因為查抄了五十多家賣國奸商的糧食,明日,錦衣衛將在四九城設立粥場,一日兩頓。
當然,大家都知道,這樣的粥場的粥,都是官府作秀,一碗粥里,不會有幾粒米的。就是欺騙眼睛,糊弄肚子罷了。但不管是真是假,有點熱乎的粥能暖暖身子也是好的。
幾個潑皮,蹲在一座宅院的院墻外,低聲的嘀咕著,貪婪的眼睛,在黑夜里閃動,就好像是一只只餓狼。
“我已經踩好點兒了,就是這家。”一個頭目樣的家伙,夾著一把牛耳尖刀,向圍在他身邊的同伙介紹。
“這家有錢嗎?”一個同伴伸出脖子打量了一下那高高的院墻:“這年月,外表光鮮的大戶有不少,但里面卻是一屁股饑荒,屬驢糞蛋子的,外表光鮮里邊亂,別咱們進去了,什么也撈不到。”
那個頭目就得意的道:“這是一個商人,經常走口外,倒賣的東西雖然不是資敵的禁品,但也賺了不少。似乎是聽到了建奴要來的風聲,就事先跑了回來。這家主人跑回來的時候,我看的真真兒的,從車下卸下來一箱子一箱子的東西,沉重的很。而且搬運的時候還不雇傭腳夫,要不是真金白銀,怎么能這么小心謹慎?錯不了。我早就想動他了,但是官府衙門巡邏的嚴,沒有機會得手。靠著咱們坑蒙拐騙的那點辦法,只能弄個仨瓜倆棗的。這次機會來了,五城兵馬司的人都上了城,錦衣衛也是群龍無首,我們正好做了他,然后大家一起分肥。以后咱們就吃香的喝辣的了。”
另一個就奸笑著贊同:“對對對,我也早就看上了這個人家。”
他身邊的家伙就捅了他一下:“你看上的是他們家的大小姐,這個誰不知道?”
這個家伙就奸笑著道:“她家大小姐的確長得俊,水靈靈的,但就是脾氣不好。我上次從他門口過,聊騷了她一下,就讓他們家的丫鬟罵了個狗血噴頭。這一次我一定要讓他好好的服侍我,出一口惡氣。”
那個頭領打住了大家胡扯的話題,“但是據我觀察,這家的東西不太好用,很扎手。”
大家就一起伸出脖子詢問:“怎么個扎手法?”
這個頭目介紹道:“這戶人家養著5個常年的伙計,孔武有力,總是跟著他們家老爺走口外,應該也是見過生死,所以這一次咱們一定要下手快,而且狠,絕不能給他反抗的機會。”
若論殺人越貨,這個家伙也不外行,當時就將懷里的牛耳尖刀抽出來,“我們開始行動吧。”
結果話音未落,又一個聲音戲虐的問道:“人手夠不夠?需不需要我們哥幾個幫忙?”
幾個人聞聽當時一愣,那個頭目豁然轉身:“誰這么大膽。敢和我搶生意?”
對面的陰影里就站出來幾個人,雖然看不清服裝的顏色和臉面,但那特殊的官帽形式,還有那標志性閃閃發亮的繡春刀,讓幾個家伙大驚失色“錦衣衛?”
對面一聲冷笑:“你說對了,現在整個北京城的治安宵禁,由咱們錦衣衛接手了,你們預謀打劫,違反宵禁,跟我到敢死營去吧。”
一個伙伴猛地跳起來,那個頭目大叫一聲:“別反抗。”
但是晚了,繡春刀閃動之間,一聲慘叫,那個反抗的家伙,就已經人頭落地。
錦衣衛可不像是五城兵馬司那樣欺軟怕硬,反抗,可是真的找死啊。
看到同伴慘死,這些潑皮破落戶,立刻哆嗦著抱頭蹲在地上,乖乖的等待著處置。
其實黑社會這種東西,那是在官府的容忍和包容之下,才狐假虎威的,他們是不可能和官府斗的。只要一個政府,真的想剿滅這些黑社會,和玩兒一樣。
尤其是這種錦衣衛,掌握著生殺大權,這些所謂的黑社會,遇見他們,那就是一個必死的結果。
這幾個潑皮破了戶,所謂的黑社會,看到那滾滾的人頭的時候,只有瑟瑟發抖,再也沒有了原先的那種囂張。
一個錦衣衛小旗,提著帶血的繡春刀,站在了他們的面前,冷冷的道:“你們不過是一群跳梁小丑,連跳連小丑都算不上,我們平時慣著你們,不過是互相需要。但是現在我告訴你們,新的指揮使大人已經坐鎮錦衣衛,不再需要你們了,已經下令剿滅你們。事情就是這樣,認命吧。”
這是最實在的話,歷朝歷代,原則上來說,維持一個地方的治安,都需要這些地痞流氓來幫助。為了這個條件,這些地方流氓,還會被官府給予一個非常正當的名份,那叫做幫閑。不但要養著他們,還要給他們正當的理由錢糧。
但是,趙興不是歷史人,他帶著最鮮明的時代性格,他最痛恨的就是黑惡勢力,他要在這個大明進行最猛烈的打黑除惡。這比1900年,李鴻章總督兩廣的時候,打黑除惡殺了6萬人,還要早上幾百年。
“但是從現在開始,你們的好日子就結束了。從今后,整個京城的治安管理,不再需要你們這些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人了。我們錦衣衛正式的接管了整個京城的治安,剩下的事情,就是你們被剿滅。現在就告訴你們,你們將被編入到效死營,上城墻去守衛京城。如果能守衛住京城,你們就建功立業,如果守不住,你們就人頭落地”
聽到這樣的政策,那個頭目磕頭求饒:“我們還有別的選擇嗎?”
“對不起。”這個錦衣衛笑著道“原先的時候,你還有選擇。但我們新的大人規定的道理,你沒的選擇,要么上城為國守城,要么就是被直接砍頭,這也算是選擇吧。來吧,選一個。”
這怎么選?沒得選。
天然居的茶樓里,一個小靈通,正在唾沫橫飛的說著他的新聞:“老少爺們知道嗎?就在前天,建奴又增兵了,那人馬多的呀,黑壓壓的一直鋪到了天邊,地皮兒都沒了顏色。那一個個五大三粗的建奴,就像一個個天神下凡。”
一個茶客臉色蒼白的詢問:“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這個小靈通就言之鑿鑿的道:“那還能有假?這是我親眼看到的,我還就告訴你,那些建奴的馬脖子上,掛著一串一串的人頭,那可都是河南來的勤王軍的腦袋,足足有好幾萬。”
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臉上出現了死灰和絕望。
正在這個小靈通說的洋洋得意的時候,角落的桌子邊上站起了一個漢子,走到了這個小靈通的面前,冷冷的看著他。
這個小靈通就神氣活現的呵斥:“你瞅啥?”
這個漢子就在腰間拿出了一塊腰牌,沖著他亮了一下:“瞅你咋的?我還要當街砍了你。”然后又將這塊腰牌沖著整個茶樓的茶客們亮了一下:“錦衣衛辦差,散布流言蜚語者,抓去效死營,但這個東西,明顯就是建奴派進來的奸細,立刻當街斬首示眾。”
還不等這個小靈通爭辯,外面走進來兩個錦衣衛,毫不猶豫的將他拿下,推到了街上,宣布了他的罪狀之后,一刀下去。
經過上萬錦衣衛的整治,北京城的地痞流氓絕跡了,流言蜚語消失了,整個北京城里流動的,都是正能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