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
一聲清脆的金屬碰撞聲之后。熊老三的身子倒地,他那一刀終究是沒能快過二狗蓄勢的速度,砍了個寂寞。而二狗沖將出去,目標竟是對準了那小頭目。金屬碰撞聲也是因為他一刀砍下,竟將小頭目的刀和頭一齊砍斷了去!
“啊啊!哈!”
熊老三目眥欲裂,喉嚨發出兩聲提勢的怒吼后,整個人的氣勢陡然上升到頂,揮舞著大刀朝二狗砍來。
一下,兩下。
二狗終究因為先前的傷勢,在力道上反而落了下乘。若是他選擇與熊老三拼真氣的話,他百分百會勝出。可先前兩人拼真氣,熊老三真是瞅準小頭目還能在一旁動手,這才選擇迎上。現在小頭目一死,熊老三自知拼真氣不得,便轉而將真氣全部調轉到力道上,從而增加他攻擊的威力。
二狗接了兩刀后,雙手戶口破裂,左臂的傷口,更是浸紅了半邊身子。再這樣下去,他只怕是要血氣枯竭了。
這時,陳三忽然在背后大喊了一句:“快來!”
楊休循聲看去,原先三人已經躲到碎石灘上的矮崖了,那里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處洞穴,陳三他們三人正在洞口朝他們揮手。
“快走!”
楊休一時間也顧不上許多,撿起小頭目的半柄刀后,用力朝熊老三擲去。二狗趁著對方這一息精力分神,連忙后退一大步。將楊休抱起就往陳三他們那邊跑去。熊老三面對飛來的碎刀i,不得不迎面砍去。等他將碎刀擋掉后,二狗已經抱著楊休,離開十幾米。
“哪里走!”
熊老三一個箭步沖出,欲要上前再戰。結果二狗和楊休到了陳三所在的洞穴后,五人隱入洞穴的黑暗內,那洞穴的洞口也在同一時間被關上。熊老三原先不以為然:“一塊破石頭也想擋住老子!”結果等他到了之后,任憑他用了何種辦法,就是奈何不了那擋住洞穴的石頭。
熊老三大驚:“這是個什么石頭!”
他手掌撫了上去,石頭給他的觸感和溫度,都與尋常石頭無意。可這石頭卻是出奇地堅硬,哪怕他用盡真氣爆發的一擊,打在石頭上卻是連道劃痕也沒有。
“不對,先前是沒有這個洞的,他們是如何開啟的?”
熊老三朝四周探去,想要找到一些機關的跟腳,可他找了半天,將這門口的碎石枯草都給掃盡了,也沒發現分毫痕跡。
“該死的,此事應當先回去通報大哥才是。”
當下熊老三打定主意,立即放棄了追查的念頭,轉身朝老巢奔回去。
洞穴的另一邊,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咔嚓——
有人拿出了打火石。沒多久,黑暗里就冒出了一團微弱的火光。然后這火光被分成了三份,同時照亮了周圍的景象。
楊休定了定神,發現他們已經身在這處洞穴里了,而洞穴的入口卻是如何也找不到。當下他觀察下四周,發現這里上左右三邊,都與尋常洞穴無異。玄青色的石壁,。越往里面便是越黑暗。而唯有腳下這一面,有著青白色的石階,才讓楊休稍微覺得,這里面并非毫無生機。
不過,轉頭一想,這腳下的石階一直往下通去,明顯就是一項工程活。這處洞穴難不成是海盜的一處藏身所?楊休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會在這里修建這條石階了。
“你怎么樣?”
楊休轉過頭去,借著火光查探二狗的傷勢。這會兒靜下來后,眾人才聞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再看二狗時,他已經處于半昏迷狀態,臉色蒼白如紙,左臂的傷口仍在不斷往外流出鮮血。
楊休立馬按住他的傷口,旁邊的陳三也在用火烤著鐵鏈,等那鐵鏈溫度稍微夠了,便立馬去給二狗的傷口燙住。一陣呲呲的聲音后,二狗的傷口飄出白煙,當時他便徹底昏了過去。不過這樣血也止住了,日后只需慢慢調藥便是。
“這是哪里?”
楊休一邊扯下身上的衣服,給二狗包扎傷口,一邊問道。
“藏有寶藏的地方。”陳三笑了笑:“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們了,我其實原本就是這群海盜當中的一員。只是半路入伙,被他們拉來找山中寶藏的。可這寶藏一時半會沒有被找到,那群海盜便怪罪于我,將我鎖上鐵鏈,充作他們的苦力罷。”
“什么!原來你和賊人是一伙的!”旁邊王伯和李素聽到陳三的話后,立馬變了臉色,作勢就要上前動手。
陳三卻不緊不慢道:“接下來的路,只有我一人知曉,若是你們還想活命的話,就老實跟我走!”
楊休伸手攔住王伯和李素,對他們搖搖頭,他們這才收了臉上的表情。
“門口的石頭是怎么回事?我想憑著對方的修為,一塊石頭怎也是攔不住他的吧?”楊休問道。
陳三笑了笑:“你說的是熊老三…呵,憑他的修為,想要破開那石頭,簡直癡心妄想!”
說罷,他舉著火把朝洞穴深處走去。
見狀,楊休他們三人對視一眼,王伯和李素趕緊跟上,楊休也只好背起二狗,跟在隊伍最后面。
陰暗的洞,時不時刮來一陣冷風,加上洞穴本就潮濕,讓正在行走的四人,無不感到心寒。此時他們雖穿著秋裝,但衣物給他們的溫度,在這洞穴的環境里,根本不值一提。加上四人手腳又被綁上了鐵鏈,所以他們走得異常慢。
火把的火苗是不是飄動一下,看上去很輕微的飄動,但都讓人覺得,有瞬間熄滅的恐懼。而在前方的石階,仿佛永遠也沒有盡頭。楊休起先還在盤算路程,可記到后面,他也記不住了,只能大概知曉,他們大概往下走了三四百米,此時應當是快接近青俠山山腳了。
“這下面究竟是什么?”楊休忍不住問道。
陳三回頭看了他一眼。火光照耀下,陳三臉上表情似笑非笑:“我說過了,藏有寶藏的地方。”
接著,陳三便將這其中緣由,與眾人講來。
原來,很早之前,海盜們在海上意外救起了一名老道。那老道瘋瘋癲癲的,嘴里一直說著“寶藏”、“青俠山”兩個詞。當時海盜們不以為意,青俠山畢竟在陸上,接近大齊的腹地,與他們沒有絲毫關系。
后來,官府不知怎的,忽然加大了對他們的打擊力度。在經過一場大戰后,海盜敗下陣來,不得不上了岸。而這伙盤踞青俠的海盜,正是救起老道的那伙,當下他們的首領,便帶領眾人直奔青俠山,希望找到這里面的寶藏東山再起。
誰料,官府的圍捕出奇的大。在進入青俠山之前,他們便被死死地擋住,一時間竟有被全殲的態勢。這時,那被救起的老道忽然恢復了精神,也不知從哪兒變出一把可以令人真氣短時間內無法調動的神器,這伙海盜正是憑借那把神器,才得以突出官府的重圍,來到這青俠山盤踞蟄伏。
等到了青俠山之后,那老道斷斷續續說了一些關于寶藏的事情,可每次正當他要說出藏寶之地時,整個人又回到瘋癲狀態。海盜們也不知曉陸地尋寶之術,便招了一些人前來幫忙,而陳三,正是這些人當中的一員。
在漫無目的的搜尋之中,許多人發生意外死掉了。還有一部分人,因為長時間沒有進展,也被殺雞儆猴了。陳三能落得個當苦囚的下場,也算是不錯的。可正是因為這次苦工,讓他意外發現,原來大家都在尋找的寶藏,就藏在這里!
“當時我發現那石頭,就知道它一定不簡單,無論什么方式,都無法讓其產生一點損傷…”陳三解釋著他是如何發現這處洞穴的。
他本來就是民間尋寶人出身,小時候就經常聽長輩提起過,有那么一種石料。雖是石料,可任憑你用何種方式,就是奈何不了它分毫。這種石頭最后一次出現,是在很遙遠的時候。那時,因為上古時期的大戰,讓這些石頭破碎開來、化作時間長河里的一抔粉末。而在這之前,它有一個非常霸氣的名字:
補天石!
“原來是補天石。”楊休恍然道:“我小時候也聽家中長輩提起過,當時只以為是神話故事,沒想到還真有這種石頭存在。”
“這不是神話故事!”陳三鄭重道:“補天石是真的!而在上古大戰之后,這種石頭變得極為稀少,更多能找到它的人,都將同用做墓穴的封門石!”
楊休點頭。他望了眼前方仍然不知盡頭的石階,便知道,這絕對不是海盜能開拓出來的工程。而且,腳下的石階經年累月,竟沒有完全消失,仍有最初的雛形。可見當時修建這石階時,必然還在上面加了許多輔料,這才從時間長河中,將它保存下來。
“當時我發現這石頭后,便想以此作為籌碼,換來自由身,可當我下去看到這里面究竟有什么后,我便打消了這個念頭。”陳三說著,嘴角閃過一絲詭異的笑容。
覺察出不對勁的楊休,立馬問道:“這下面究竟有什么?”
“等你們見到之后,便知曉了。”
說罷,陳三不再開口。
眾人在沉默中,緩緩朝下走去。
不知過了多久,眾人終于走到底。當下大家都累得夠嗆,便就地休息起來。
楊休發現,原來石階連接的,赫然是一條前去看不見盡頭的石道。若這里是墓穴的話,那這里應當算是甬道。可哪有這么長的甬道,這不分明就是在告訴他人,前路有危險嗎?
覺察出楊休臉上的擔憂后,陳三說道:“這前面一路走去,沒有任何機關陷阱,當初我能走到最深處,現在同樣可以。”
楊休轉頭一想也是。陳三既然能從中返回,其中就算有危險,必然也不是很大。因為陳三和他們一樣,手腳都帶著鐵鏈,是不能調動真氣的。現下他們對這里完全不熟悉,想要返回也沒有辦法,只能依賴于陳三了。
于是眾人休息片刻后,又開始上路。
兩旁的石墻看不出歲月變化,上面也沒有刻畫出任何東西。楊休看了眼腳下的路,發現石道鋪就的,居然是沙子!這讓他有些難以理解。
光是修建那段下來的石階,就不知要耗費多少人力、財力,而用沙子鋪路,這么多的沙子,不知得運來多少。再聯想到兩旁的石階,楊休仔細上去撫摸大量了下,他心中忽然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測:
這條石道是某位大能,以仙法開辟的!
這就有些扯淡了。
和石階磨損的程度相比,道祖開辟仙途的時間,簡直就像是嬰兒碰上老年人。可除了在世仙人之外,楊休又想不到,還有什么辦法能開出如此筆直的石道來。而且,他們現在腳下踩著的沙子,極有可能就是那位大能使用仙術之后的遺留。如此想來,那位大能或許是能控制沙子的,
可他再轉頭一想,既然能控制沙子,為何不直接控制其他的東西。譬如控制石頭,將這石道直接開辟出來,而他們下來的石階又有人工修建的痕跡。為何當時不直接用仙法一下開辟下來,反而還要用凡人之力來修?
楊休帶著心中的疑惑,跟著陳三前進。
這條石道仿佛永遠沒有盡頭,楊休實在難以想象,陳三當時一個人是如何探到最深處去的。別說讓人獨自走在這里面,光是讓他獨自在黑暗里待上一會兒,就足以讓人精神受到考驗。這般來去的道路如此長,陳三當時是如何走到盡頭的。
想到此,楊休心里默默提高了警戒。他看了眼背上二狗,仍在昏迷狀態中。呼吸雖然平穩,但臉色卻是沒有恢復半分血色。若真遇上危機的話,楊休束手束腳,怕是難以護他周全。
眾人心中可有所思時,前方道路忽然出現一點亮光,而且似乎在向他們靠近。
“怎么回事!”
楊休吃了一驚,轉頭看向陳三:“這通道里還有其他活物?”
“我上次來可沒碰見過。”陳三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上鐵鏈纏了一圈,充當武器,身體也做出警戒的姿態:“做好流血的準備吧!”
一聽這話,王伯下意識地就往后躲。李素咬咬牙,雖然害怕得身體打顫,但現下可是他逃出去重獲自由的機會,便還是硬著頭皮做好準備。
楊休也皺起眉頭,蓄勢待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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