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陸逍遙正在空地上摸索前行。就在二狗動手的時候,他這邊也碰上點狀況:
“這是…”
一株彩色的半人高花草,突兀地立在空地上面。
陸逍遙的第六感讓他停下了腳步,這株花草遠比看上去得要危險!
可一時半會兒陸逍遙也前進不得,他只等嘗試尋找一些高樹過去試探。還好他身旁就有一棵,當下他便爬了上去,接著高處的視角,一下便將那花草的情況盡收眼底。
甫一看去,陸逍遙便吃了一驚:
只見得那花草周圍居然沒有一株其他植物,便是小小野草,也不過是兩三厘米的枯黃,再長一點的根本見不到。這簡直不是森林里的景象,倒像是干旱過后的草原。
陸逍遙再仔細一瞧,發現那株花草附近的土地,有許多拱起,泥土也不像森林其他地方那般厚實,更像是…有犁過的痕跡。
“莫非這植物下面有什么?”
陸逍遙冷靜地思考起來:
彩色一直在自然界中,是一種特殊的存在。
更多的生物,會以更貼近它們生存環境的顏色來偽裝自己,從而提高自己的生存概率,這在弱小的動植物身上非常常見。而與之相對應的,鮮艷的彩色,在植物身上可以說是少見了,除了花朵的鮮艷是為了傳宗接代之外,自然界中其他的植物,大部分都是為了光合作用而使用的綠色。
但是陸逍遙眼前這株花草,它的顏色顯然與這兩種情況無關。陸逍遙也不認為,這株花草身上的色彩,符合植物本身的生存道理。
植物本身在自然界中就處于被動狀態,鮮艷的顏色吸引其他生物而來,也是為了傳宗接代、散播花粉。至于眼前這株花草,鮮艷的顏色與它本身所處的環境顯得格格不入。就像傳統水墨畫中間,突然出現一株梵高的向日葵,顯得格外引人矚目。
陸逍遙同時觀察到,這株花草周圍的空地顯得十分不正常。按理來說,此處靠近水元,這些草類植物再怎樣,也不至于才兩三厘米,還是枯黃色。而且最叫人感到奇怪的還是,那株花草周圍土地,有被犁過的痕跡。
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陸逍遙毫不猶豫地朝那株花草丟出一枚石子探路。
石子滾落到那株花草周圍的土地上,什么也沒發生。周圍一片寧靜,云淡風輕。
“難不成是我多疑了?”
陸逍遙這般想著,正欲再次丟出一枚石子時。眨眼的功夫,原先那顆石子已經沒了蹤影!
當下他心中危機感大起,連忙將真氣全部調動起來,警惕四周。
周圍仍然一片寧靜,只有輕風拂過樹葉的聲音。
“這是個什么妖怪?”
陸逍遙又投出一枚石子,仍舊在上一枚石子的附近落下。這下他將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枚石子上,眼皮也不眨,死死盯著那枚石子。
片刻后。
那枚石子依舊在那兒,沒有絲毫改變。
陸逍遙不由得皺起眉頭。他的眼睛有些發酸,但他卻不敢移動分毫,如果那花草真的有問題,那出事的就不是石子而是他了。
這時,遠處忽然傳來一聲獸鳴。
陸逍遙緊繃狀態下,聽見這聲音后,本能地轉移了注意力。
下一秒。
那石子又在他眼皮底下再次消失了!
不過這回,陸逍遙只是被牽走了注意力,而視線依舊在那塊石子上。他清楚地看見,那石子是在瞬間陷…不,拖進地下的。
“難不成這下面有什么東西?”
陸逍遙想了想,從懷里掏出一枚氣毒丸,直接扔向那株花草附近的地面。
毒丸剛接觸地面便爆開,化作一團紫紅的氣體。這是陸逍遙自己研發的毒丸,一枚毒丸中混合了十幾種毒物。毒丸制作成本不高,但是每一枚毒丸都要花費他大量真氣去融合,所以陸逍遙身上也不過兩只手的數量。
毒物制成后,尚缺一個實戰檢驗的機會,如今陸逍遙正是求之不得。
一枚毒丸的毒氣體量大概有一立方米左右,散開后能影響多少范圍;多少距離之后,毒氣的影響力便會下降,下降到哪種地步…這些都是陸逍遙需要觀察的。他愈發地發現,自己做起研究來,倒比他賺銀子要得心應手得多。
難道這就是撿垃圾的福利?
陸逍遙搖搖頭,注意力仍舊停留在那團紫紅色的氣體上。
只見得那毒氣擴散后,竟沒有往上升,反而在逐漸往下沉。
陸逍遙皺起眉頭:他看見毒氣靠近地面時,變得有些模糊。當下他便抽出部分真氣,增強自己的肉眼視力,如此便看得清楚了。
那地面上像是有無數嘴巴,在大口大口吸食著毒氣。細細看去,毒氣與地面接觸的地方,像極了小型龍卷風。這讓陸逍遙更積確定,這地面下方有東西。
“怪不得這是片空地,想來那朵花草便是誘餌,一旦獵物踏上這片空地后,就是這下方陰影之物的獵場了。”
陸逍遙再看時,毒氣已經被吸入了大半。
這時,花草周邊的土地開始動彈起來,陸逍遙在書上都能明顯感覺到。就像是一場忽如其來的地震,讓周邊的土地都活過來了。
“果然有效!”陸逍遙抱緊了樹干。
震動愈來愈劇烈,那朵花草附近的土地,甚至有些意見開裂了,似乎是隱藏在在下面的東西再也待不下去、將要破土而出了。
陸逍遙忽然有些后悔,如此大的動靜是否會引起他人的注意力?連在書上都能感受到強烈的震感,更別提其他地方了。他本身就是潛入山中的,這下倒弄巧成拙了。
“失算了,應該繞遠道走的。”陸逍遙有些懊惱道。
片刻后。
隱藏在地下的東西,終于露出它的真面目:
這赫然是盤成團的、樹根樣的東西!
“九頭蛇柏也穿越了?”陸逍遙意外道。
他又看見,這無數根交錯一起的樹根,像是有思維般,在柔軟地扭動。再仔細觀察下的話,便能發現它的上面還有無數細微的小樹根。就像樹根長了白毛,若真要算的話,這東西更貼近榕樹類的“胡須”。
現在的情況已經很明顯了:這顯然是一個很危險的怪物!
陸逍遙在思考是否要出手,出手的話他有幾分把握。不出手的話,他又能否繞道而行。
正想時,那“怪物”已經幫他做出選擇了。
無數樹根緩緩盤向陸逍遙所站的這棵大樹。
心中暗罵一句:不好!陸逍遙連忙跳到另一棵樹上。他的雙腳剛離開樹枝,那棵兩人抱大小的樹木便轟然倒塌,被拖入到樹根中間,發出噼里啪啦的這段聲。
陸逍遙又扔出兩枚毒丸,毒氣剛一散開,便立刻被樹根吸了進去,讓這怪物變得更加暴躁起來。
“嗯,毒丸的擴散范圍還是很不錯的,只是這毒對植物的作用卻是不夠理想…或許我可以試著改進一下…”
說起對植物有效的“毒”,陸逍遙立馬想到了“火”。
萬物相生相克,陸逍遙就不信,這樹根還能翻天了不成。
當下他便取出打火石,點燃了隨身攜帶的一根火把。又拋出去半瓶火油在樹根上,接著火把便跟上了。
滋——
咔嚓——
大火一觸即發,燒得人心驚膽跳。陸逍遙瞬間感覺陣陣熱浪迎面襲來,那樹根怪物也是變得極為瘋狂,瘋狂扭動它的樹根,將附件攪得天翻地覆。
陸逍遙這時再想逃跑,兩個落腳處都沒有,只能先抱住樹干,等待良機。
而那些燃燒的樹根,上面攜帶的火苗,隨著樹根的扭動,又引燃了周圍的樹木。眨眼間,便有燎原的態勢。
陸逍遙在樹上叫苦不迭,一邊著急翻找著自己攜帶的丹藥裝備,一邊死死地抱著樹干不松手。
與此同時。
離這兒不遠處,海盜的老巢內。
“大哥,兄弟們真的已經將這山給翻遍了,真沒找到那東西。”一個滿臉麻子的人面露苦色:“您也別怪弟弟多嘴,那老道士說的東西真的存在嗎?如果真的存在的話,那為何他不取了去。再說了,那東西都多少年了,且不說真的存在與否,就沒個可能被別人給尋了去?”
坐在正主位上的,是個相貌俊朗的年輕人。聽了麻子臉的話后,他臉上沒有絲毫變化:“王麻子,你我也算這么多年出生入死的兄弟了,那道士的話真假與否,真的重要?這么多年了,也就你這腦筋還是轉不過彎來。有時候,我真是恨鐵不成鋼唉。”
正主旁邊坐著的胡子拉碴的壯漢,大笑聲:“就是,大哥說得對。王麻子你跟著大哥多少年了,瞅瞅你那笨樣,連老熊我當年一半都不如。”
“哦?這么說你又知道了?”正主微笑著,右手枕著臉龐看著他:“那你來同大伙解釋解釋?”
那自稱老熊的壯漢拍拍胸脯:“這有何妨?大哥的意思,無非是給兄弟們一個念想,咱們在這里多少日子了,那官府的賊兵可有一絲懈怠?為何他們如此搜查咱們,還不是因為咱們手里的東西!”
老熊說著對正主拱手道:“咱們手里的東西是什么,想必大家心里都清楚!若真是被那官府的賊兵奪去,咱們江湖綠林豪杰還有出頭之日?現下不是大哥不想走,而是走不得。
這幾日我和老孫一直在探查周圍,咱們的人最遠到了北邊晉州府就再也前進不得了。沿途還有關卡層層包圍,兄弟們若是人少還好說,可咱們手底下有多少人了,那些兄弟手下又有多少人?
這還不算路上依附咱們、志同道合的兄弟。王麻子,咱們可不是最開始的那小伙人了。咱們現在不僅得為咱們自己的兄弟想,還要為大伙想想才是!”
堂內其他人聞言紛紛點頭,正主也滿意地頷首:“熊老三,想不到這些年你的長進倒是不小,竟能看到這一步,看來老堂主是真沒看走眼哈!”
老熊羞赧地撓撓頭:“這都是大哥您的功勞,老熊跟著您學的這些都是,老熊也只敢在王麻子面前賣弄,在您面前,老熊是絕對服服帖帖的。”
正主笑了笑,指著他對眾人道:“你看這老熊,剛夸了他幾句就開始表忠心,這不是掩耳盜鈴是什么?”
眾人紛紛呵笑起來。
旁邊王麻子忍不住為自己解釋道:“大哥,老熊他說的麻子我也明白,但是,咱們的的確確已經將這青俠山翻了個底朝天了。大哥您不知道,諸位長老們可能有所耳聞,這些手底下的兄弟們已經有所怨言了。咱們在這山里,吃不慣住不慣的,再這樣下去,我怕引起變…變故來。”
話音落下,旁邊一位長須老者便點頭道:“王麻子說得沒錯,我手底下好幾個弟兄最近都有所怨言了。雖然表現得很委婉,但老夫猜想,他們心中定然已生懷疑。主上,諸位長老們,這懷疑的種子一旦扎下,生根發芽,將會變得勢不可擋,咱們不得不防吶!”
屋內眾人紛紛點頭贊同。
正主笑了笑,剛想開口,張開的嘴巴卻忽然僵住了。
眾人不解,老熊問道:“大哥,怎么了?”
年輕人收起臉上所有表情,嚴肅地站起來,往外走去。眾人只好跟上。
待到出了屋外后,年輕人朝著一個方向負手而立,沉默地皺著眉頭。
“這個方向…”先前說話的老者若有所思:“主上,可是那妖物有問題?”
老熊站出來問道:“大哥,可要老熊前去探查一番?”
年輕人轉動眼珠,想了想,旋即嘴角上揚:“我說什么來著的,咱們的運起可不是一般的好吶!咱們煩惱的事情,已經有人幫我們解決了。”
“大哥此話何意?”老熊不解道:“那妖物果真出了問題?”
年輕人搖搖頭,剛伸出右手來,又閉上嘴巴。
眾人相視一眼,等候正主發話。
“老熊,你去…算了,王麻子,你去找些機靈著的弟兄,去看看那妖物。切記,無論發生什么,都不要與任何人打斗,只管在一旁觀察著便是!”年輕人命令道。
王麻子拱手道了句“遵命”,隨后退下。
待王麻子離開后,年輕人又對老熊道:“熊老三,你馬上吩咐下去,最近所有藏身處,都給我盯緊了,如果有任何發現,切莫輕舉妄動,將消息第一時間反饋回來給我們。”
“是。”老熊拱手退下。
一旁的長須老者似乎明白了什么,上前試探道:“主上,可要老夫帶人去?”
年輕人笑著擺擺手:“讓季伯您出面,就有點殺雞用牛刀的意思了,季伯不必擔心,王麻子和熊老三會處理好的。”
老者點頭,退到一旁,不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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