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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拉入伙

  “大人?”楊休見到陸逍遙這副興致勃勃的樣子,有些詫異。

  看來大人是知曉這事的…

  本來楊休還有點擔心陸逍遙的“智力”問題,現在看來可以叫他安心了。

  “你說,他們怎么個斗法?”陸逍遙問道。

  楊休清了清嗓子,道:“大人有所不知,自大人離開平陽府后,李府尹就變了個人似的,對總兵出手了。在下離開府城的時候早,具體怎么個發展由頭在下卻是不知,在下也是見到行伍之中那些個大人們,個個臉上歡愉不再,又加上同僚之間一些閑言碎語,才推測而出的。”

  “嗯?”

  李離這是夠狠啊,對整個軍方下手了,不過他有這份力量嗎…陸逍遙問道:“聽你這話,你在平陽府行伍里地位不低?”

  楊休點頭:“在下原職王德生將軍賬下親衛…大人不用擔心,在下是真心投奔大人的。”

  親衛!

  陸逍遙眉頭一挑。

  這職位真不低,相當于帳前保鏢了。

  說實話,陸逍遙心里有點鄙夷了。親衛一職擔任的,非親即故,而且拿得薪酬也不低,這樣都能“叛變”,可見這人也不是什么善茬。

  見到陸逍遙的猶豫,楊休有些詫異:

  難不成是我的謊話被大人察覺到了?

  沒理由啊!

  楊休說自己是王德生的親衛,無非是想著體現他的原職如何高,來投奔陸逍遙是如何如何犧牲,這樣一來也好謀求到陸逍遙這邊更高的重視和地位。

  如果他說實話,自己是個百夫長的話,說不定陸逍遙還會嫌棄他。

  但他好像忘了“親衛”一職是何等重要了。

  心頭想著王德生給予他的承諾:回來之后便能統領親衛。便順口撒了這個慌,沒想卻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而已。

  好在楊休心思活絡一番后,想明了問題緣由,立馬叩首道:

  “大人明鑒!在下這點小伎倆果然瞞不住大人,在下實則是王德生將軍賬下一百夫長而已,恐說明實情后不待大人重視,故而撒了這個慌,沒想到這般就叫大人勘破了,大人之智慧,實令在下佩服得五體投地!”

  一頓彩虹屁后,完全掩飾了他撒謊的行為。

  這種小伎倆在完吾面前簡直就是弟弟…陸逍遙臉色波瀾不驚道:“楊兄慧眼前來投奔于我,令我實在感動!無須解釋,快快請起!”

  一邊說著,陸逍遙一邊扶起了楊休。

  兩張笑瞇瞇的面孔四眼相對。

  陸逍遙:真當我傻?

  楊休:大人人情見長,給我這臺階下,想來大人還是中意我的。

  陸逍遙:平陽府跑來的,莫不是對方的人?

  楊休:大人為何盯著我一直發笑?莫非是我長得太帥了?

  陸逍遙:呵!笑得這般假,定是個笑面虎!

  楊休:看來面相還是很重要的,大人這面目一看就令人感到親和。

  兩人互相盯著發笑一刻后,年紀尚輕的陸逍遙率先敗下陣來,問道:“楊兄既然前來投奔,那我得對楊兄坦誠相待才是。

  不瞞楊兄說,我們接下來會去京城,在那兒有人接應我們,我們也會長住京城很長一段時間。”

  在不明白對方完全來意的情況下,陸逍遙便丟出個“有人接應”的套,試試對方反應。

  他先前在心里稍稍分析過了。

  對方雖然來得像姨媽,很突然,陸逍遙也沒有什么準備。

  但不可否認的是,對方沒有對自己動手。

  而且,一來就亮明身份,這種行為倒真有點像是來投奔的。

  但自己一落魄商人,去京城之后的發展八字的墨都還沒磨好,咋就來人投奔了?

  莫非此人真有一雙慧眼?

  能看清自己天命不凡?

  啪——

  你在胡思亂想什么!

  在心里給了自己一個巴掌后,陸逍遙便聽到楊休道:“大人,在下是真心實意想投奔大人的。

  一來如在下之前所言,為了躲避府城里那些個大人的斗爭。

  二來在下其實…”

  說著說著,楊休就從懷里拿出一本明顯是被翻了很多次的話本。

  上面明晃晃地寫著《金某梅》三個燙金大字。

  “在下其實非常仰慕大人之才!在下也相信大人能夠一飛沖天!請大人相信在下的赤誠之心!”

  陸逍遙張了張嘴,最終卻是什么也沒能說出來。

  他伸出一只手拍拍楊休的肩膀:“只有一個問題,你只怎的知道這書是我所著?”

  楊休興奮道:“大人,在下初讀此書,便將此書作者引為此生知己!書中所言之事,非勾欄閨房有深刻見解而不可得,同時此人還得…”

  我是誰?

  我在哪兒?

  陸逍遙果斷進入真空模式。

  也不知楊休喋喋不休了多久。

  終于以一句“所以,我便想著一定要結識此書作者!”開始了正言。

  陸逍遙勉強聽懂了個大概:

  楊休看上這本書。

  楊休跑書局后院蹲號子。

  楊休發現了書局老板與陸厚毅之間往來頗深。

  楊休發現陸厚毅與陸逍遙經常整晚同處一室。

  楊休發現陸厚毅與陸逍遙整晚同處一室之后,書局會有新的本子推出。

  “所以,我便發現了大人您才是幕后之人!”

  楊休一口氣說完之后,顯得十分精神。

  得管住這人的嘴…陸逍遙微笑道:“嗯,沒想到本人如此刻意隱瞞,還是被你發現了,恭喜你了,騷年!”

  楊休:有獎勵嗎?獨家的那種!

  陸逍遙道:“但是楊兄你可知,我為何不以真名顯世,而換著諸多筆名來?”

  說著,陸逍遙露出一副他自以為在對方看了后會以為是“懂了”的眼神。

  楊休看了以后恍然大悟地點點頭,露出一副大人你放心、我懂了你想叫我懂的意思的表情:

  “所以,大人請讓我追隨你吧!”

  看看,這就是魅力…陸逍遙微笑點頭:“甚好!你且同我來,我將其他幾個同伴一齊介紹與你。”

  “愿為大人效犬馬之勞!”

  楊休單膝跪地,拱手道。

  長袖遮下,微微上揚的嘴角。

  在聽了陸逍遙一番介紹之后。

  老楊對同時行伍出身、又同是平陽府的楊休,表示了微微的歡迎。

  二狗卻對他愛答不理,只是點頭敷衍了事。

  至于小陳…

  還在昏迷,下一位!

  哦,下一位是大陳…這事就沒必要燒紙打擾逝者安息了。

  叫陸逍遙欣慰的是,二狗雖然對楊休沒什么反應,但他表示對加入陸逍遙隊伍并不反感。

  恭喜自己,喜得七品高手一枚…陸逍遙暗自在心中打趣一番,對著房間內眾人道:

  “那我們今日休整一晚之后,明日天一亮便出發!”

  眾人表示贊同。

  多了個人后,馬車看管的任務就輕松下來了。

  楊休懂事地自動請命去做這事,二狗得了空拉過陸逍遙到一旁商量:

  “大人,我不信這人!”

  你也差不多…陸逍遙表示贊同:“嗯,我也不信。”

  二狗顯然有些詫異。

  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窗外,楊休適時地坐到了馬車上。

  “那大人為何還要拉此人入伙?”

  因為缺人…陸逍遙語重心長道:“試試,咱們先留下看看他的心性如何。雖說他是平陽府來的,但一來人家沒有主動出手,二來人家一上來就亮明了身份,說明人家是帶著誠心來的,咱們不好直接拒絕人家,不如就這般先暗中觀察一陣,再做打算。”

  二狗沉思片刻后,微微點頭:“那這任務就交給我罷!”

  “如此甚好!”

  工具人已就位…陸逍遙心中甚慰。

  雖然楊休的確在陸逍遙心中有所保留,但他的分析也是發自內心的。

  甚至于比起二狗來,陸逍遙更傾向于楊休!

  因為二狗的問題在尹川府,無法去論證,但楊休卻是實打實地從平陽府來投奔他的。而且人家的理由也充足:拜倒在他的文筆之下——雖然他自己也不敢相信,但事實就是如此。

  “好了,你且在這旅館看著,我去幫你將信給寄了。”陸逍遙說道。

  二狗點頭。

  城西小谷巷子朱家。

  縣師爺領著陳哥兒以及一幫衙役,早早地封鎖了現場。

  門口圍了大批跑過來看熱鬧的百姓,嚴重影響到了辦案。

  無奈。

  師爺叫衙役直接武力驅散。

  在案子沒辦完之前,任何消息散播出去都是不利。

  這一點上,師爺拿捏得很清楚。

  “帶我去看第一具尸體。”

  師爺剛剛檢查完朱家門口,起身對身旁的陳哥兒道。

  “是,大人在這邊。”

  兩人往前沒幾步,拐了個別廊,一眼便瞧見了地上躺著的無頭尸。

  左右花草無損,前后并無其他血跡,看來此處應該是兇手作案之地…師爺走到尸體前蹲下,細細查看起來:“這尸體你們可有動過?”

  一旁的陳哥兒連忙搖頭:

  “大人,這尸體發現的時候,小的們便記著你的囑咐,不要去動現場一分一毫,便是尸體旁邊的花草泥土,咱們也是繞著走的,這點大人盡管放心!”

  “嗯,做得好。”

  師爺細細查看起尸體來。

  尸體是背朝天趴著的,背心窩有著一道明晃晃的傷口,顯然兇手是從背后襲擊的。

  “看來這兇手應當是死者認識之人。”

  一旁的陳哥兒不明說以:“大人何以見得?”

  師爺指著尸體后面的小路道:“若兇手是死者不認識之人,那么死者見到兇手后便會逃跑,而這路上并無奔跑的痕跡。”

  說著,他又指向兩邊的花草:

  “再看這兩邊的花草,并無損壞的痕跡,試想,若是你突然遇見要加害你之人,豈會沿著這石路逃跑?”

  陳哥兒有些發愣。

  師爺笑著指了指不遠處的宅院門口。

  陳哥兒這才恍然大悟:“若是我被歹人襲擊,定是直接奔向大門求救!”

  師爺點頭:“所以,這兇手定是死者認識之人,且當時與死者同時在這路上行走。”

  “那師爺如何見得這兇手不是突然來襲?”陳哥兒做出個從天而降的姿勢,又指了指旁邊的花草,“又或是早已埋伏在路旁,趁其走過,突然發難?”

  “非也。”師爺搖頭,“你且看這周圍花草,可有埋伏的痕跡?”

  陳哥兒仔細瞧了去,果然沒有明顯的折損。

  師爺又道:“突然來襲也不妥,這小道在院中,離四房頗遠,除非對方修了什么秘法,或是五品以上的武者或其他,方才能做到如此。”

  頓了頓,師爺又皺起眉頭:

  “不過你所慮之事并非無道理,你且叫幾個兄弟上房頂查探下,看看有沒有什么痕跡。”

  聽到師爺采納了自己的想法,陳哥兒有點開心…這下回去老舅還怎么說自己是個蠢貨。

  一邊連連答應,一邊立馬叫人查探了去。

  師爺對此也是哭笑不得。

  這位小差,其實是縣令的小侄,不然憑他那腦子,倒貼給官府都頭疼。

  除了腦子外,干活還是挺認真的,師爺也只好將就用了。

  回過神來,再仔細查看尸體上的傷口。

  師爺伸手摸了摸。

  不足四寸。

  近寬遠窄。

  傷口截面很干凈,明顯是一下就造成的。

  “這傷口…像極了匕首一類的尖銳物。”

  師爺再將目光轉向尸體的脖子處,仔細查看下血脈與骨骼相連的情況,同時還伸手去摸,具體感知。

  “刺手,碎塊多,更像是‘割’出來的。”

  再聯想起尸體后背心的傷口,顯然兇手使用的是同一把兇器。

  這個兇器很短,極有可能是匕首一類的短刃。

  師爺目光轉向尸體周圍。

  “這條小路…”

  尸體面朝的方向,小路通向的是宅院大門,說明死者當時很可能是準備出門去的。

  另一邊看樣子是通向朱家內院的,那邊…那邊聽陳哥兒的話,應該是另外三具尸體發現的地方…

  師爺起身,皺著眉頭朝朱家內院看去。

  這時,宅院外一陣哄鬧,還有哭喊聲傳來。

  “外面怎么回事?人還沒清完?”

  被打斷了思路,師爺甚是不悅地大聲問道。

  “大、大人!不好了!”

  一差役急急跑來道。

  “何事慌張如此!”

  “大人,外面朱家苦主來了!”差役喘著氣指向宅院大門。

  “朱萬福的媳婦?”師爺的臉一下就黑了。

  朱家在小鎮上還算小有名氣,做的是收購散貨的行當,家里攏共就兩兄弟。

  老大朱萬福,老二朱萬財。

  如今唯有老大娶了妻,這苦主想必就是她了。

  想到這位,頗有智慧的師爺也不由得牙疼起來:“去去去,把人請進來,將外人散了去,莫要將消息傳了出去!”

  “是,大人!”差役拱手退下。

  怎么就把這位主給忘了…師爺趕緊整理下儀容和手上的血跡,心中盤算著一會兒怎么同那位婦人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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