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換融煉順序這種事,我還真沒有想過!”
被王定波看著的陳夫子緊皺眉頭,片刻之后說出一句話,讓得不少人都是心頭一動,有些拿捏不準陸尋所說到底是對是錯?
“不過…聽他這么一說,好像也有些道理!”
陳夫子畢竟是九品兵師,雖然他說著并沒有嘗試過,但是在認真思考過陸尋的提議之后,緊接著的一句話,又讓眾人若有所思。
“喬年,你就按他說的換一下,看看效果!”
這位九品兵師的陳夫子再次開口,而他這一次說話的對象,則是變成了那位正在鑄兵的六品兵師,讓得后者心頭一凜。
因為這樣的嘗試,很可能讓喬年這一次的鑄兵功虧一簣,也會讓他之前所有的鑄兵心血付諸東流,風險不可謂不大。
但陳夫子是喬年的鑄兵師父,而且在他心中,其實也確實想要嘗試一下,僅僅是換一下融煉的順序而已,未必便有太大的影響。
“鐵拐枝!”
名叫喬年的兵師行事還是相當果決的,當機立斷說做就做,然后所有人就看到他將一根漆黑的樹枝,扔進面前的火焰之中。
到底會有什么樣的效果,一時之間眾人還有些看不出來。
可是當他們看到片刻之后,喬年臉上浮現出一抹意外的神色時,心下都是忍不住有所猜測。
“難道又給這小子說對了?”
這就是眾人心中的想法,尤其是他們看到幾位九品兵師的夫子,那同樣異樣的臉色之時,都是猜到了幾分事實的真相。
“這小家伙的眼光,真是非同小可啊!”
陳夫子搖頭晃腦,或許除了正在鑄兵的喬年之外,他才是最了解那件兵器的一位,此刻感慨出聲,讓得不少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很明顯陳夫子已經看到了調換融煉材料的效果,這樣在最后成器的時候,這件武器的品質,會比之前好上不少。
其他年輕兵師們可能看不出來,但身為九品兵師的這幾位夫子,卻是眼力驚人,他們都不由將目光轉到了那個黑衣少年的身上。
而此刻的陸尋,則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然后已是朝著內里走去,來到了另外一名六品大成兵師的面前,開始觀察起對方的鑄兵過程來。
說實話,那兵師看到陸尋過來,還真有些緊張。
畢竟剛才陸尋連說連中,除了喬年之外,盡都因為其言,而鬧得灰頭土臉。
所有圍觀的兵師院兵師們,此刻都被陸尋給吸引了。
他們都想要看看這個第一次來兵師院的小家伙,還能說出什么驚人之語來?
“玄銀米放多了,十三顆即可!”
陸尋盯著那鑄兵之人看了半晌,突然之間的開口,讓得那人右手微微一抖,差點沒有把持得住。
而此時這個兵師的手中,正抓著一把銀色的小東西,遠遠看上去,就像是一顆顆銀色米粒,想來就是那所謂的玄銀米了。
這種東西陸尋曾經見過,而且在他的芥子鐲之中就有不少,不過品階不一,鑄出的兵器品階自然也不一樣。
但相對于這些六品兵師,陸尋在鑄兵一道上的理解,卻是要強出不少。
他自己固然是鑄不出六品法器,卻能看出對方鑄兵上的一些細微不足。
說實話,那六品大成兵師,原本是要放十五顆玄銀米的,對于所鑄的這件兵器,他也曾研究過很多次,覺得十五枚玄銀米,應該是最好的效果。
可是現在,陸尋突然讓他放十三顆玄銀米就行,這就讓這名兵師有些糾結了,畢竟在他的感應之中,對方多半只是一個五品兵師。
可偏偏陸尋之前的三次指點,全都一語中的,沒有任何一次有所偏差。
那么到他這里的時候,會不會還是這樣的結果呢?
“照他說的做!”
就在這六品兵師糾結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傳來,讓得他心頭一凜,當下再無猶豫,直接在放入十三枚玄銀米之后,收回了剩下的兩枚。
因為說話的這個老者不是別人,正是六品兵師的教導夫子,看來因為陸尋之前的表現,所有人都對他生出了莫大的信心。
只不過從另外一個角度想,這些學院夫子或是年輕兵師們,心情都有些不太好,難道他們的鑄兵手法,就沒有一個是完美的嗎?
這諸多兵師不知道的是,陸尋的兵師理論乃是來自于師兄,而師兄的層次,比起整個兵師院的兵師,哪怕是那位院長御沖霄來,都要強出十倍不止。
師兄對陸尋的要求,無論是煉丹還是鑄兵,都務求完美,若是只有上等品質,則會被師兄視為垃圾,完全看不上眼。
因此陸尋受師兄影響,在煉丹和鑄兵一道上,都力求做到極致,這些年來他也一直都是這樣做的。
以完美品質的鑄兵眼光,再來看這些兵師院的年輕兵師鑄兵,哪怕這至少也是六品兵師,但在陸尋的眼中,幾乎全是破綻。
而且是陸尋可以一眼就看穿的破綻,他曾經覺得并沒有什么了不起的完美鑄兵術,終于在此刻綻放出了屬于它的驚天光芒。
或許這些六品兵師鑄器的破綻,只能算是小問題,哪怕沒有陸尋的指點,他們也能成功鑄兵,品質也不會差到哪里去。
可是在經過陸尋的指點之后,他們固然是不可能鑄造出完美品質的兵器,卻能保證在同一品質之內,效果更勝一籌,還能減少失敗率。
別看這只是一個小小的變化,這些六品的年輕兵師們未必能看得出來,但看在那些九品兵師的夫子手中,卻是驚為天人了。
“心月,這小家伙真的只是一個外圍小國的皇子?”
王定波也有些不太淡定了,看著陸尋繼續朝前走去,他忍不住又輕聲問了一句,讓得孔心月的心中,忽然生出一抹自豪。
孔心月自然是知道王定波問這一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那是覺得玄陽這樣的偏遠小國,根本培養不出陸尋這樣的妖孽。
別的不說,就陸尋今日在這演兵殿的表現,已經展現出了比大多數年輕兵師還要妖孽的兵師理解,這就是鑄兵一道的絕世天才。
甚至陸尋剛才提出的某些東西,對于九品兵師的這些夫子們,都有一定的啟發,是以王定波才有此一問。
“貨真價實,童叟無欺!”
孔心月只用了這八個字來回答,現在的她,和陸雪可也是有過交集的,而且關系還不錯。
對于陸尋的了解,也遠不像當初在臥龍淵那么片面。
在回到王都的這一路之上,孔心月還從陸靈兒那里,聽過了關于陸尋的很多事跡,只是不知道陸尋失蹤的那十年,到底經歷了什么而已。
可陸尋回到玄陽鎮東王府之后,整個鎮東王府就強勢崛起,這乃是事實,或許這也是孔心月異樣心思生出的其中一重原因。
“這樣的天賦,倒是配得上我的心月師妹了!”
就在孔心月想到某些事的時候,旁邊的王定波忽然搖頭晃腦地說出這樣一句話來,讓得她的一張臉,瞬間脹得通紅。
“師兄,你再敢胡說八道,信不信我告訴師父去?”
孔心月環視了一圈,看到四周異樣的目光之時,忍不住有些惱羞成怒,她可是知道自己這個便宜師兄,到底最怕誰。
“嘖嘖,院長要是知道陸尋的眼光如此獨到,恐怕也要改變一些先前的想法了!”
王定波卻不以為意,說起院長御沖霄之前的那種態度,孔心月不由有些語塞,而其心下,卻是生出了另外一種期待。
說實話,之前御沖霄的態度,確實讓孔心月有些糾結,她也明白王定波說的那個道理。
只不過現在看來,陸尋就算只是個五品兵師,但在兵師一道上的理解,卻是遠超這些六品兵師的天才。
沒看到連幾位夫子,都已經對陸尋另眼相看了嗎?
“哎喲,這位兄臺,你烈火芝加多了,趕緊收趕緊收!”
就在這邊二人交談的時候,那邊突然傳出陸尋的大呼小叫,緊接著他們就將目光全都轉了過去,這一看之下,心情各有不同。
“唉,來不及了,要爆了!”
所有人的耳中,再次聽到陸尋傳出一道嘆息之聲。
然后他們就看到那個六品大成的兵師,臉色倏然大變,身形也是瞬間向后滑出數丈。
一道大響之聲傳將出來,好在能量波動控制在一個范圍之內,并沒有影響到其他人的鑄兵,但那六品大成兵師的臉色,已經是黑得猶如鍋底灰一般。
“真的是…烈火芝放多了的原因嗎?”
此人倒是沒有最開始那個六品兵師般無理,見得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將目光轉到黑衣少年的身上,口中問出的話,有一絲請教的口氣。
而此時那邊九品兵師的夫子們都沒有說話,他們都想要看看陸尋會如何回答。
因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竟然都沒有看出來是烈火芝加多了的原因。
這其中到底有個什么說法,或許可以從陸尋接來的話語之中得到答案。
其中一名夫子目光閃爍,正是那六品兵師的指導夫子,他的眉頭皺得極緊,似乎是有一些東西想不通,很是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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