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么一說,我覺得你讓我的可能性更大了!”
高遠圣滿臉狐疑地看著這個黑衣小子,但他終究是找不出證據,而且有一點他一直沒有想通。
如果對方真的讓了自己這一盤和棋,那這黑衣少年的棋力,要高到什么程度,才能讓自己都無法察覺?
“師兄,你不是說他發現不了嗎?”
而這個時候的陸尋,心頭則是在暗暗叫苦,不由在腦海之中問了出來。
之前的師兄,信誓旦旦地說對方不可能發現,現在情況明顯有些不妙。
師兄的棋力,又要遠在陸尋之上了,那是真正的天下巔峰,哪怕是陸尋和大妖加起來,恐怕也不是師兄的對手。
單單靠陸尋的棋力,或許和高遠圣只有半斤八兩,但他有求于人,總不可能一個不小心真的贏了對方吧?
可是讓陸尋認輸那也是不可能的,若不能在棋術一道上讓高遠圣重視自己,那對方憑什么幫自己的忙?
“我故意的!”
然而師兄的話傳進陸尋腦海之中時,讓得他先是微微一愣,旋即便明白師兄的良苦用心了。
“這是既給了對方面子,也沒有讓他太過下不來臺,還能讓他隱約明白其中的真相,師兄這招高明啊!”
陸尋舉一反三,已經是完全明白過來了,暗道對于人心的把控,自己還是和師兄有些差距啊。
畢竟這位也是經歷過百世輪回的妖孽嘛,雖然倒在了最后一步,但比起閱人無數,恐怕還要在陸尋之上。
“不管你怎么說,反正我就是不承認!”
陸尋腦海之中和師兄交談,目光卻就這么淡然地回應著高遠圣,讓對方看不出絲毫的破綻,單單有那種感覺,又有什么用呢?
“罷了!”
盯著陸尋看了良久之后,高遠圣終于是敗下陣來。
至于對方到底有沒有放水,等自己閑下來,再多復盤幾遍,總能發現端倪。
“不管怎么樣,今日這一局棋都讓我收獲良多,你說的那件事,我答應你了!”
高遠圣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而事實上之前那局和棋,于他來說幫助確實極大,就算沒有達到桂東南那種地步,也讓他覺得欠了陸尋一個人情。
像這樣的棋道高手,想要遇到一個棋逢對手的棋師,無疑是很困難的,這一段時間,高遠圣也一直想要找這么一個對手。
因此在高遠圣的心中,沒有再將陸尋當成一個年輕人,而是和自己平起平坐的高端棋師。
為了陸尋以后能和自己繼續下棋,高遠圣自然是要投桃報李了。
至于只是去找那個古怪老頭通融一下,他相信對方應該會給自己一個面子的。
“不過那家伙脾氣古怪,我也不敢保證他就會答應!”
高遠圣心中有自信,但嘴上還是不敢說得太死。
他對那位極其了解,并沒有十足十的把握,到時候話說得太滿,事沒辦成可就尷尬了。
“無論結果如何,我都會記著高院長這一份恩情!”
事關陸靈兒的生死,陸尋也不再像剛才那般。
見得他躬身朝著高遠圣行了一個大禮,后者卻是擺了擺手,然后便在三人六道目光之中,快步離開了小院。
留下三人面面相覷,陸尋也沒有想到高遠圣竟然如此雷厲風行,直接就去辦事了,這讓他又是激動,又是期待。
“陸尋,你行啊,連我都騙!”
直到都看到高遠圣的背影了,玄十三才如夢初醒,見得他盯著陸尋看了半晌,然后伸出手來,重重拍一下后者的肩膀,口氣頗有些幽怨。
“嘿嘿,那個時候十三殿下不請自來,誰知道是友是敵,我不得多留一個心眼嗎?萬一你輸了棋惱羞成怒,我可擋不住!”
陸尋自然是清楚玄十三說的是什么,當下笑著解釋了一番,而這個解釋,倒是讓玄十三釋然了許多。
一個七境大修士,在當時的玄陽國確實是無人能擋,陸尋留這么一個心眼也算是理所應當,這就是一種人情世故。
“你小子真的只有十七歲嗎?怎么行事作風看起來像是七十歲的老怪物?”
想通這些之后,玄十三不由感慨了一句,讓得旁邊的羅頌深以為然,總之他認識陸尋以來,就沒看到這年輕人失過態。
“目的也達成了,走罷!”
陸尋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說,那可能會暴露自己的某些秘密,見得他朝著院門走去,身后的玄十三快步跟上。
“你們先走,我再研究一下這大九連環的殘局!”
羅頌卻沒有跟出來,他朝著后方揮手高喊一聲之后,便是在院中蹲了下來,自此之后的三天時間,他的這個動作就再也沒有變過。
對此玄十三也沒有在意,他那位院長師父脾氣溫和,肯定不會介意羅頌在自己的院中研究殘局,甚至還會鼓勵一番。
“有師父出馬,你就放心吧!”
一路之上,見得陸尋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玄十三不由開口安慰了一句,然后又道:“靈兒妹妹這么可愛,定能逢兇化吉!”
“但愿如此吧!”
陸尋確實是有擔心長春宮那位會不會答應,所謂關心則亂,涉及到自己在乎的人時,哪怕是他百世輪回的心性,也同樣會亂。
兩人談談說說,回到外圍棋院時,自然又是一番熱鬧,不少人都想讓陸尋指點一下棋技,但這個時候的陸尋,又哪有心思在這里多呆?
“陸尋,陸尋在這里嗎?”
就在陸尋被眾人圍得脫不開身,卻又不好意思拒絕得太直接的時候,一道略有些熟悉的聲音突然傳來,讓得他大喜過望。
“咦?那不是孔心月嗎?她怎么來了?”
棋院之中,自然也是很多人第一眼就認出了來者的身份,甚至一些棋師的眼眸之中,還閃爍著一抹火熱之光。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在文師學院之內美名遠播的孔心月,百戰榜排名第二,曾經的月宮首領,是整個文師學院真正的風云人物。
只是以前的孔心月,幾乎一次也沒有到過棋院。
畢竟她不是棋師,對圍棋象棋都不太感興趣,總覺得這里太無聊,又太冷清了。
“心月師姐,我在這里!”
陸尋好不容易從人群之中擠出來,朝著正在往這邊走來的孔心月招了招手,這無疑是引來不少忌妒的目光。
這個叫陸尋的小子不僅是棋術驚人,現在連人緣也這么好嗎?
尤其是找過來的,還是一個身份地位都極其特殊的大美人之時。
“到處都找不到你,一問才知道你被玄十三帶走了!”
孔心月先是埋怨了一句,然后便是踏前幾步,一把拽住了陸尋的胳膊,這一個動作,又讓不少人心碎了一地。
不是聽說孔心月面冷心寒,對所有男人都不假辭色嗎?
怎么現在對一個初來乍到,甚至還不是學院正式弟子的陸尋,表現得如此熱情呢?
月宮在文師學院那可是鼎鼎大名,據說孔心月當年成立月宮,就是為了和學院中的男子分庭抗禮,這么多年來,也一直這么做的。
甚至聽說那位存在,也對孔心月有些想法,但即便如此,孔心月也是毫不感冒,這算是文師學院的一樁人心皆知的秘聞了。
之所以說是人盡皆知的秘聞,那是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卻都不敢議論。
要不然無論是孔心月,還是那位,都會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心月師姐,你要帶他去哪里,他現在可是我們棋院的人!”
見得孔心月將陸尋拽著要朝外走去,玄十三忍不住高呼出聲,這倒是讓孔心月瞬間停了下來,一臉狐疑地看向陸尋。
“棋院的人?陸尋,你還會下棋?”
這一下孔心月是真的被驚了一下,她只知道這位是機關師和陣師,現在看來,這家伙在棋道上的造詣,也非同一般啊。
“略懂!”
陸尋謙虛地回了兩個字,頓時讓那邊的年輕棋師們發出一道道噓聲。
這樣的一幕,讓得孔心月第一時間就覺得事情不太簡單。
開玩笑,能下贏羅夫子和桂先生的棋力,又豈是“略懂”二字能夠形容的。
沒看到那位十品棋師的桂先生,都自問沒有資格收陸尋作弟子嗎?
“又是略懂!”
相對于那些噓聲大起的棋院棋師們,當孔心月聽到這兩個字眼的時候,總覺得有些熟。
略微回憶,才記起當初在臥龍淵湖底,陸尋曾經說過這兩個字。
那個時候武師學院的石蕩被困陣中,孔心月也束手無策,當時她就問陸尋懂不懂陣法,對方也是回了她這兩個字。
后來的事情證明,陸尋豈止是略懂陣法,簡直就是一個陣法天才。
以五品陣師的境界,破解了一門七級巔峰的陣法,著實驚艷了兩大天才。
所以這個時候,當陸尋口中再次說出這兩個聽起來是謙虛的字眼時,孔心月瞬間就明白了。
看來這位在棋道上的造詣,遠不是自己想像的這般。
看那些年輕棋師們的神色,孔心月有理由相信,在自己來之前的一段時間內,棋院之中一定發生了什么。
要不然這些家伙,不會是這副極其古怪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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