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為保萬無一失,只能殺人滅口了!”
展云飛心中這道念頭升騰而起之后,便再也揮之不去,他覺得那陸尋不是普通的人物,留下耿豪,終究是有暴露的危險。
“父親,我突破了!”
就在展云飛心中殺意流淌之時,展俊欣喜的聲音已是傳進他的耳中,將他的心神拉了回來,臉上也不由自主露出一抹笑容。
“今日起,我兒必不是池中之物了!”
展云飛愛憐地撫了撫自己兒子的腦袋,胸中升騰起一抹豪氣,暗想這還真是雙喜臨門啊。
自己父子二人都獲得了突破,這是不是預示著飛云鏢局要強勢崛起呢?
想到這些,展云飛又不由有些感激耿豪,因為要不是耿豪的挺身而出,他們又怎么可能得到這枚品質如此之高的四品少元丹呢?
不過雖然這樣想,展云飛卻沒有打消要殺人滅口的念頭,他不想為自己,也不想為自己的兒子,招惹一個神秘的強敵。
“呵呵,少鏢頭能得突破,真是可喜可賀!”
而就在展云飛想要說點什么的時候,一道輕笑聲突然從殿門處傳來,讓得父子二人都是悚然一驚,然后就看到大殿之門被人從外間推開了。
“是誰如此沒有規矩?”
展云飛的臉色瞬間就陰沉了下來。
要知道他之前吩咐過,沒有自己的命令,任何人不能來打擾,這要是驚擾了自己寶貝兒子了的突破可怎么辦?
可是現在,外間那人竟然不經通傳,甚至是主動推開了飛云殿的大門,這讓展云飛打定主意,一定要讓這家伙知道知道飛云鏢局的規矩。
然而當展云飛將目光轉過去的時候,卻見得那人竟然頗為陌生,并不是他所熟知的飛云鏢局哪一位鏢頭或者鏢師,也讓旁邊的展俊愣了一下。
來者身穿灰袍,披頭散發,看起來約莫五六十歲,臉色有些陰鷙。
其一雙精光四射的雙目上方,是兩道極為顯眼的白色眉毛,這讓展云飛的心臟似乎漏跳了一拍。
當父子二人目光下移,赫然是看到那白眉灰袍人的手中,似乎還提著一個圓形之物,正在滴嗒滴嗒地朝著地下滴著鮮血呢。
“閣下是…杜白眉?”
展云飛果然是見多識廣,就算他沒有見過這位,但從那一對特殊的白眉之上,他第一時間就猜到了對方的身份,更隱晦猜到了對方的來意。
“展總鏢頭真是好眼力,杜某佩服之極!”
當那人根本沒有任何的否認時,連展俊也意識到來者是誰了。
他下意識地退了一步,畢竟這位的實力,完全不在他那位總鏢頭父親之下。
“白眉兄是為了那六個弟子而來?”
展云飛完全沒有數日前在飛云殿時的那種一言九鼎,而是姿態放得很平,直接以“兄”稱之,至于那六個弟子,自然就是東山六怪了。
是的,這位已經達到六境層次的白眉強者,就是東山六怪的師父。
所謂有其徒必有其師,杜白眉的狠辣,比之東山六怪,有過之而無不及。
“是啊,原本是想來和展總鏢頭商議一下此事該如何解決的,沒想到這不開眼的東西竟然敢阻攔本座,你說他該不該死?”
杜白眉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見得他話落之后,便是將手中圓滾滾的東西朝前一扔,正好滾到了展氏父子的腳邊不遠處。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那個人頭的正臉正好朝上,讓得展云飛和展俊父子,第一時間就認出了此人的身份,正是守在飛云殿外間的一名鏢頭。
沒想到守在飛云鏢局最重要的一座大殿之前,竟然就遭受了如此無妄之災,恐怕這鏢頭到死都不知道到底是誰殺了自己吧?
當展云飛看到那鏢頭的樣子之時,一股怒意瞬間升騰而起,他自己可也是六境宗師,未必便會怕了這心狠手辣的杜白眉。
“杜白眉,你到底想做什么?真當我飛云鏢局好欺嗎?”
這一刻展云飛不再以兄稱之,直接高喝出聲,緊接著他的身上,便是冒出一抹磅礴的氣息,震得身后的展俊再次退了兩步。
“展總鏢頭不用嚇唬我,本座六個弟子全都死了,后繼無人,可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來!”
杜白眉似乎完全感應不到對方身上六境的氣息,見得他好整以暇地走到一張椅中坐下,然后說出來的話,讓得展云飛眉頭皺得極緊。
“東山六怪可不是我飛云鏢局殺的,你要報仇,就去找那陸尋啊!”
展云飛也知道自己這六境修為,嚇不到一位同為六境的武師,因此他緩緩收了氣息,這沉聲發出的同時,心頭也有一些郁悶。
當時的情形,展云飛已經了解得很清楚了。
飛云鏢局除了耿豪之外,全都退出了客棧,東山六怪的性命,也確實是折在那陸尋手中。
“這不是找不到嗎,等我趕到白騾店的時候,除了我那四弟子依舊在烈日之下慘叫之外,陸尋早已不知所蹤!”
杜白眉面無表情,仿佛在說一件事不關己之事一般,聽得他繼續說道:“我一氣之下將那白騾店一把火給燒了,逼問過后,這才得知當時你飛云鏢局也在白騾店,好像還有人出手相助那陸尋,對吧?”
如此輕描淡寫的話語之中,蘊含的是白騾店的血流成河。
看來這個杜白眉確實是心狠手辣,因為弟子的死,而將整個白騾店都給遷怒了。
“這該死的耿豪,果然惹來后患了!”
聽得杜白眉之言,展氏父子二人心中都是怒罵一聲,暗道這麻煩終究還是來了。
這所有的一切,都被他們歸結到耿豪身上了。
“杜白眉,你待怎樣?”
展云飛生姜老而彌辣,雖然對中對耿豪怒罵不已,卻也不想落了飛云鏢局的威風,更何況單打獨斗,杜白眉未必是他的對手呢。
“飛云鏢局有你這個六境的總鏢頭在,杜某勢單力薄,自然是惹不起,我今日此來,只是想讓你們交出耿豪,以此為線索,找到那陸尋罷了!”
杜白眉總算是說出了自己的述求,這讓得展氏父子對望了一眼,若是此事能這般解決,倒也不失為皆大歡喜。
因為在這對父子的心中,已經是無比痛恨耿豪。
再加上展云飛剛才已經起了殺人滅口的心思,將耿豪交給杜白眉,他們真是一點負擔都沒有。
不過作為飛云鏢局的總鏢頭,如果對方隨便威脅幾句,自己便乖乖聽話,這要是傳出去的話,豈不是會讓人看輕了他這個六境的總鏢頭?
“若是我不答應呢?”
因此展云飛陰沉著臉,直接反問了一句。
不管怎么說,他都覺得不能落了下風,免得這白眉家伙得寸進尺,覺得自己好說話,就提更多的要求。
“不答應也沒什么,我也未必是總鏢頭的對手,不過嘛…”
杜白眉苦起了臉,聽得他繼續說道:“飛云鏢局之中,可不全都是總鏢頭這樣的六境武師,比如這家伙。”
話音落下,杜白眉伸出腳來,踢了踢地上那個帶血的腦袋,看著腦袋滾了幾滾,他又將目光轉到了展云飛的身后。
“我看少鏢頭才剛剛突破到四境層次,這可喜可賀的日子,若是發生什么意外可就不好了!”
這幾句話中,就蘊含著濃濃的威脅了。
對于那些普通的鏢師甚至是鏢頭,展云飛都可以不在意,但他卻不得不在意自己的獨子。
聽杜白眉的意思,是說如果飛云鏢局不答應的話,那他就會躲在暗中對飛云鏢局的人出手,甚至可能會對展俊出手。
展云飛瞇起了眼睛,盯著杜白眉的眼神有著一抹毫不掩飾的殺意。
展俊就是他的逆鱗,誰要是敢翻動這塊逆鱗,那他就要和誰不死不休。
“怎么?展總鏢頭想殺我?”
杜白眉坐在椅中,說話的同時,竟然還拿起了一杯略有些溫熱的茶水,湊到嘴邊喝了一口,似乎根本就不怕展云飛跟自己拼命。
“展總鏢頭,不是我小看你,雖然我只是初入六境武師的修為,但你想要殺我,恐怕并不是那么容易,而一旦讓我逃了…”
這或許就是杜白眉最大的依仗,他孤家寡人一個,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完全不像飛云鏢局這般家大業大。
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這人一旦有了牽掛顧忌,就得被人拿捏,想必杜白眉前來飛云鏢局之前,早就已經想好所有的對策了。
展云飛可以對一切都不在乎,但他卻不得不為自己的兒子著想。
難不成以后展俊一直都只能呆在飛云鏢局總部,那能有什么前途可言?
“展總鏢頭,杜某只是要個三境武師而已,甚至都不是你們飛云鏢局的正式鏢頭,需要這么為難嗎?”
杜白眉胸有成竹,似乎完全不怕展云飛不答應,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他也并不介意多殺幾個飛云鏢局的鏢師和鏢頭。
“好,人我給你,不過你得答應,此事不得外泄!”
無論展云飛心中多么郁悶,他也得為自己的兒子著想,只有服軟妥協。
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家大業大的飛云鏢局,還惹不起一個獨行兇人的杜白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