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哥,快說什么事?咱們都聽你的。”程處弼急切的問道。
“第一,這消息一定不能傳進長樂門,要是里面那位鬧將起來,說不得你們兄弟一定會挨軍棍。”
程處亮摸了摸自己的屁股,贊同的點頭,“不能讓她們知道,只說韋楓奉旨又去豪賭便是。”
“第二件頂頂重要,咱們切切不可內亂,韋楓私交突厥這事可能會有,當初長孫安業不是在突厥人那里碰了一鼻子的灰嗎?但他一定不會叛國,大家想想,他賺了這么多錢給娘娘,已經成為皇后的心腹,此時叛國對他有什么好處呢?
咱們應該馬上去小雅書店找到那個掌柜,必要時侯可以付諸于武力,將人擒來作證,才能幫到韋楓。”
尉遲寶林是個急燥的性格,當下率先站了起來,“事不宜遲,你們兩兄弟不可輕動,咱們這就動身去小雅書坊拿人。”
消息傳播得很快,宮內宮外都得到了這個驚天消息,李秀箐正在望江樓陪著李瑗搓麻將,當場將牌一推便沖向承香殿。
這時殘血余暉,看上去血色很重,更添了心中的憂愁,李秀箐正欲進殿去求阿娘,迎面走來杏草。
“公主止步。”
自從桃紅被驅逐出宮之后,杏草在九江公主的支持下一躍成了為承香殿中的大管家。
看著杏草張開了雙臂,李秀箐氣急敗壞,臉色也徹底沉了下來。
“你往日沒少受韋楓的恩惠,今日竟要阻我?”
杏草臉上沒有半分驚慌,也沒有半分沉重,和往日并無兩樣。
“娘娘說了,今天身體不安,誰也不見。”
雖然臨來之時李秀箐已經有所預料,沒想到阿娘竟然對韋楓有如此大的意見,擺明了不會施以援手。
阿娘的意思應該就是阿耶的意思,看來這條路是徹底行不通了。
心中氣憤難解,李秀箐正要張嘴將這位不識好歹的宮娥狠狠教訓一頓,阿娘過于薄情,罵了杏草,也算解氣。
“公主,韋楓曾經給了我一封信。”
一聽這話,李秀箐來不及開口罵人了,連忙問道:“信呢?拿來給本公主看看。”
“封口上涂了火漆,奴婢并沒有看過,也不知道其中寫的是什么。”
一聽這話,李秀箐又想罵人,關鍵時侯,打開看看啊,說不定會有起死回生之效,就如諸葛孔明的錦囊一樣。
“韋楓悄悄給我說過,一旦有什么事,讓我將信交給東宮的翠縷,剛才我已經親自交了過去。”
“額…”
李秀箐突然明白了什么,韋楓既然想到了這一處,便應該有后續手段,心中一下輕松起來。
翠縷是皇后的貼身宮女,這封信便是交給皇后娘娘的。
她頓時平靜下來,有些無奈的看了承香殿一眼,“你做的很好,韋楓還有沒有什么事情交待于你?”
杏草老實的點了點頭,“他說請公主為他多準備一些美酒,到時要與你痛飲一場。”
這個時侯還想著喝酒,小楓子當真是大心臟。
喝酒自己怕過誰啊?
“好的。”
李秀箐一聽韋楓并未將自己遺忘,高興了起來,“你在這里小心侯著,本公主出宮釀酒去。”
杏草一副欲言有止的模樣,讓李秀箐暫時停下了腳步,“還有什么事嗎?”
“能不能向公主打聽一件事?”
“什么事?”
杏草猶豫了一下,問道:“不知道韋楓興建的游樂中心現在怎么樣了?”
“差不多了,很多項目已經完成。”李秀箐有些疑慮,“難道你在其中占有股份?”
“哪能呢,奴婢只是希望有一天能去游玩。”
原來是這樣,李秀箐不疑有它,回身便走,邊走邊說道:“快了快了,按目前的進度,再有一月時間,就可以正式開園了。”
時間剛剛過了戌時,掖庭宮小監的院子就顯得十分寂靜,兩位值更的小公公提著白紙燈籠,每隔一陣便在院中走走,用木梆打更。
但是今晚的寂靜同往日大不一樣,小監已經很久沒有關過犯事的宦官了,新皇剛剛登基,大赦天下,本以為這里會清凈不少,沒想到這么快就進了人。
還是近段時間聲名鵲起的韋楓韋大人,真是禍福難測啊!
黃昏前小監十分熱鬧,來了十幾名各宮的宦官,嚷著要見韋大人,有的端著飯盒,有的拿著酒水,坐在里邊的小耳房里,吵得這里不得安寧。
謝彬聞聲趕了過來,十分強硬的說明韋公公犯得乃是重罪,在皇后娘娘沒有發出詔令之前,任何人不得進入小監。
雖然都知道韋楓犯了重罪,但前來看望的公公們依然不少,跟上次義捐義賣活動之前的冷清不可同日而語。
就是小監的守衛們也是不斷地交頭接耳,小聲地咕噥幾句,神態異常,大家都在猜測韋公公能不能過得了這關。
私通突厥,出賣長安城防圖,這個罪過放在別人身上早已經蓋棺定論,但是韋公公不同,這位乃是通曉古藉之人,每每有著神奇的表現。
韋楓屬下的幾所公司財務雖然沒有公開,但明眼人都知道十分賺錢,一千貫一首歌的版權,誰人能賣這樣的產品?
昏暗的小監里十分悶熱,這里是虱子和跳蚤的天堂,尿桶的臊氣是它們最喜歡的地方,于是它們放棄了床上那人,在尿桶上狂歡著,跳起翩翩舞蹈。
小油燈因燈草結了彩,十分昏暗,借助鐵窗欞糊的麻紙上透過的月光,可以看出來屋中有一張小床、一張小桌、一只凳子。
床上和衣靠著一個人,毫無聲音,好像是睡著了,過了一陣,這個人從床上忽然坐起,四周看了看,嘴里咕嘀了一句。
“時間差不多了吧?”
月光照著他俊俏的面孔,像是并不喜歡,輕輕便晃了過去,追逐著正在開晚會的虱子和跳蚤。
韋楓來這里已經有兩個多時辰,從月光中可以看到,韋楓身上并沒有什么傷痕,整個人神采豐凡,哪里有一絲罪犯的覺悟。
現在還沒有一絲動靜,就連曲常侍也沒有過來嘲笑自己,難道是被自己嚇住了,還是怕自己唾他一臉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