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箐臉色陰沉,“如果差距不大也就罷了,無論怎么算,一千貫的任務都是完不成的,該死的小宦官,連基本的數字都不會,大言不慚來欺騙娘親,待女兒捉住他,必然打個臭死!”
“箐兒別沖動。”萬貴妃知道自己女兒是個霸道的性子,連忙勸阻道:“他可是你阿耶在意的人,打爛了不好看。”
廖常侍彎腰說道:“公主,這事卻也簡單,要是完不成就辦他一個欺君之罪!”
李秀箐見母妃和廖常侍都不同意現在就處置韋楓,知道他們還對這位滿口胡說的宦官抱有希望,明顯是胳膊肘往外拐,心中很是無奈,只好暫時按下性子。
“就依廖常侍之言。”
萬貴妃終于吁了一口氣,閉上眼睛不再說話,繼續養神。
廖常侍見九江公主一陣風式的去了,來到萬貴妃身邊,輕輕說道。
“娘娘,依小人所見,韋楓應該不會亂說。”
“這個本宮自然知道。”萬貴妃并未張目,“他一個小小的宦官,有什么理由欺騙咱們?難不成想自尋死路?不過讓箐兒去看著也好,韋楓久居深宮,涉世不深,平康坊是什么地方?國公勛貴多如牛毛,惹出禍事來就不好了。”
她停了停繼續說道:“箐兒是個極聰明的,要是能在韋楓那里學到一些東西,也是一件大好事嘛。”
“娘娘果然高明!”
韋楓回內侍監繳了差事,陳安滿口稱贊了一回,讓他繼續回去消遣鄭觀音主仆,爭取在短時間內解決戰斗。
韋楓拍著胸口承諾要不了多少時間,必能逼得隱太子妃一命嗚呼。
一眾大小宦官見韋楓走了這一趟,不僅毫發無傷,反而得了娘娘們的賞賜,看向他的目光中帶上了敬畏之色。
就是陳安大人也被罵得狗血淋頭,韋公公果然不簡單,不但皇帝陛下喜歡,娘娘們也很是看重。
見他得了這么多賞賜,這些宦官們嘴里飛出五彩繽紛。
“韋大人,這些東西咱們來幫你拿。”
“這里有上好馬車,咱們親自幫大人送往長樂門。”
韋楓將眾人表情盡收眼底,滿不在乎的一揮手,“咱們都是好兄弟,我的就是你們的,大家雨露均沾。”
除了萬貴妃的賞賜,韋楓將其它物品盡數分與眾人,贏得了滿口稱贊。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不少人交頭接耳。
“韋大人,也許很快就會調回內侍監了吧!”
“豈止,一定還有大用。”
“噓…小點聲,別讓陳大人聽到,不然有你們好看!”
離了太極宮,韋楓剛進入長樂門后院,一種危險的感覺浮上心頭,定睛一看,卻是侍書和入畫兩女皆身著輕紗,嘻嘻哈哈正在院中戲水。
畫風不對,韋楓機靈地轉身就走,嘴上說道:“得了娘娘們賞賜,我去東市給你們買些東西。”
“韋楓,回來,肥皂真的很好用,快來幫我抹一下后背。”
“快快回來。”
身后侍書呼喚聲越大,韋楓走得越快,心中提醒自己絕對不能腦子一熱去制造什么香水,不然很可能被這位色膽包天的侍女揭穿身份。
本來還想做一套淋浴設備來對付炎炎盛夏,現在看來也可以省了,反正泡澡對男人是極好的。
蒼天啊,大地啊!侍書也太變態了,竟然對自己這樣的公公情有獨鐘,此時皇宮里應該還沒有對食伴侶吧。
桶中的入畫見韋楓落荒而逃,取笑道:“看看,韋公公并不喜歡你。”
侍書沒能喚回韋楓,心中正不痛快,一聽這話,叉著小腰咬牙切齒說道:“要不是你這個小蹄子杵在這里,韋楓早就飛過來啦!”
一溜煙逃出了長樂門,韋楓想著廖常侍嘴里的陶然酒樓,現在有家不能回,不妨過去看看,便信步向平康坊走去。
這個時代的物價,一棟酒樓就值千貫左右,廖常侍用它入股,每月便有一千貫入帳,小算盤打得是啪啪直響。
韋楓也不認為自己吃了大虧,有著千年的知識,他心中賺錢的方法很多,不過自己現在的目標并不是集攢財富,而是拓展人脈,營救鄭觀音母女。
小小宦官而已,比螞蟻高級不了多少,真要是坐擁金山只怕死得很快,五姓七望這些世家大族可不是吃素的。
平康坊位于京城的黃金地段,寸土寸金,陶然酒樓這樣的產業有錢也無處買去,可以結交到三教九流的人物,正是韋楓急需的渠道來源。
長安城共有一百零八坊,沿著朱雀大街分為東西兩處,東面主要是勛貴、國公、公主等有權有勢的貴族住所,而西面則是國際貿易區,三流九流都集中在那里。
平康坊的南面是東市,韋楓一進入市集,就被琳瑯滿目的各類商品吸引住了。
不愧是大唐啊!數十年的戰亂剛剛結束,這里已經有了盛世之相,只需給李世民幾年時間治理,他將會開啟貞觀之治,到時自己坐等數錢就好。
百貨云集,喧鬧嘈雜,香煙繚繞,街上有賣藝的、說書的、耍猴的、算命的,鋪中有漂亮的絲綢,還有陣陣香氣撲面而來。
熱鬧的寺廟,吆五喝六的小販,忙碌的小店博士,蹦跳的孩童組成了一片盛世景象。
風簾翠幕,參次十萬人家,韋楓覺得自己已經喜歡上大唐,喜歡上長安。
東市的南街是滿街的書坊,他快步走了過去,前世就是愛書之人,要詳細了解大唐的各種情況,自然離不開書卷。
坊間有下人不停地吆喝,拼命介紹誰家有私藏的手抄本,誰家墻縫里發現了驚世鈔本。
雜書很多,但宋、明那樣的拓本極少,科舉才剛剛興起,遠遠沒到鼎盛之時。
韋楓在作坊里刻意只造黃紙代替廁籌拭穢,并沒打算制造高品質紙張。
造紙他并不陌生,研究一下并非造不出來,只是顧慮這是馬蜂窩,自己現在實力不夠,還是不要去捅為好。
五姓七望之所以成為高門大閥,把持著至魏晉以來的朝局,就是因為他們壟斷了教育資源,連皇家也拿他們沒有辦法。